第42章 吴聊在越犯罪
吴国国体,这样的词在伯喜这儿简直就算是个笑话,伯喜原就不是吴国人,从小艰苦成长,寒窗苦读多年,钻营生存之道多年,奉行及时行乐,从不把吴国国体放在眼中,特别是这些年看着这吴王兴战多年,极其好战,连年兴师动众,造成国力空虚,他这是看穿而不说穿。
伯喜把玉壶放到了身侧地上的一只锦盒内,目光又多看了那锦盒中的内衬一眼,“这越国王后就是做大事的人,她与越王刚到吴国时,她便先陈了你舅父我的门头,多年来,对你舅父算是真诚相待,不像吴国王后,因着我不久替吴王觅了几个美人进宫,便在那后宫宫宴时都不请你舅母赴宴,惹得你舅母时不时的抱怨几句,搞得我头疼。”
说话间,那话语转到了正题上来,“这次我们来的目的,主要是得到越国的矿山开采权,这次吴夫人在吴王面前吹了枕风,以吴聊为首,我们听他的就是。其他的不用过多干涉。”
吴大夫有些无语,但立场问题,他亦不做过多的反驳,只是内心里还有许多是他现在的观念所不能认可的。
他微蹙了眉头,双手捏到了他的眉心,内心极为挣扎,“舅父,越国在上次战败后把绝大多数领土都割让给了吴国;吴国仅允许越国保留会稽山附近东西百里的领土,如今这矿山便在这领土范围内,我们这样子做,不好吧。”
伯喜一脸觉得他年轻还嫩,需要锻炼的眼神,不由的正色道:“食君之,替君分忧,君要臣为,臣不得不为。听他的就是。让吴聊作主。他不是下了旨让吴聊做主,你我为副吗?”他心里想着,等吴聊不济事时,他再上,既体现了他的价值,又除了这个眼中丁,这个吴府使是他要笼络的人,当年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为了收他的心,可是把亲妹妹都嫁给了他,虽是他的二夫人,本算着十年约满,回到吴国来,与他一起在吴国稳定根基,更上一层楼,可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吴聊,如他的名字那般,确实无聊至极,用心之叵测,为人之阴险,居然敢越级告御状,把这吴府使种种行为添油加醋,与他作对,他在吴国多年,除了那伍子胥,那块老骨头与他作对外,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心下恨得痒痒的。
两人举箸淡定用餐,一个吴国护卫兵站在了门口,一脸的局促不安,惶惶神色。
伯喜仍淡定用餐:“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吴将军,在街市上强拦了几个越国女娘,已带回驿站来,正在房间里,行,行,行不轨之事,现在客栈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向吴将军讨还女娘。”
伯喜面上不再淡定,气地直接把箸扔到了地上,用力的踩了几脚 ,怒骂道,“这个蠢物,真会替我惹事生非。”
皇家驿站外,一百来人,群情激愤,喊嚷声,怒骂声,不绝于耳,还伴着妇人的哭啼声。
伯喜在护卫的保护下站在了这驿站门口,要不是这亲卫们替他拦着,他早被这些百姓冲击的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试着劝说,可无济于事,他派去吴聊房间里寻找那女娘的亲卫回来,告知吴聊醉酒未清醒,而那女娘已失了身,那女娘本于下个月成亲的,现已在房间中自缢。
伯喜十分意外这样的结局,也不免对那女子唏嘘,他便让人去吴聊的房中绑了那厮去越国王宫请罪,绑着他也只能从后门出去,在吴聊上马车时,他狠命的一脚踢在这吴聊的腿上,他的腿应声而折,吴聊痛的直喊爹娘。
栖风殿正殿内,王后灵雅端坐于上。她的身侧站了二公子陆延,殿内还有些越国的官员,伯喜站在吴聊的身侧,吴聊已酒醒了一半,又被伯喜要求泼了一身的冷水。
伯喜亦跪在地上,对着王后行礼,表示未对吴聊的行为经过约束,是他的过失。
王后仍对他赐了座。
王后看着这吴聊,此人在吴国时,便目中无人,没想到了这越国的地盘,还是这般肆无忌惮,心下恨极这样的人,又恨自己此时的无力感,她也曾在吴国遭受非人待遇,作为国母无法保护自己的子民,心下破碎感满满,她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吴大夫,你身为吴国来使,皇亲国戚,身负两国相交往来的重责,理应为两国百姓生计而担责,约束已身行为,可如今,虽酒后胡为,但酒醉三分醒,你如今仍不知过错,来人,休书吴王,通知吴王夫人,要求吴王对其严逞。送其出越国,其与其之后代永世不得入越。”
那吴聊看着伯喜,自己已没有办法说服王后,但仍不服气,仍骂着王后,说其什么马奴什么的,惹得王后越发了气愤,但因着身份与两国利益的考虑,心下极度克制。
伯喜与吴大夫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越后便让他们住在宫中,把药理司附近不远的留客阁拔出来让他们居住。
王后特意用了鸾驾浩浩荡荡到了一家农户的院落门前,村落中所有的百姓们都来迎接。
农户院中,那冤死的女娘,灵位已摆在正堂中,案上置了白烛,棺盖打开着,那女娘虽已被整理过,但仍掩不住衣衫外露出来的伤痕。
王后上香后,看了也是掩不住的落了泪,安抚那女娘的父母,“逝者已逝,老人家保重身体。”
那两位老人年过六十,眼睛都哭肿了,其中那母亲忍不住地质问,“王后娘娘,那吴聊如此对待老妇的女儿,让她在这如此青春年华时香消玉殒,那吴聊就这般豪发无伤的离开了越国,他就不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老妇的丈夫见她情绪激动,这好歹也是王后,如此没有尊卑,怕王后怪罪他们,忙替老妇跪地请罪,老妇仍一脸不服。
王后扶了那老人起来,语气也有些哽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王后从老人家中出来后,让人留了一百两银子。并让村中官员好生照顾这家人的生活起居。
南枝站在石府的院落中,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云梦夫人走近,她也没有发觉,直到云梦夫人已在她的身侧时,替她披了一件披风时,她才回头喊了阿母,云梦夫人眉眼中带着对她的疼爱,“和二公子闹别扭了。”
她从外间回来,便见陆延的马车停在石府门口,下人让其进府,他也不愿进府。她便猜到是与南枝有关。
南枝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道,“阿母,那个女娘真的好可怜,听说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结束被那蓄牲就这样毁了,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我们不可以直接了结了那吴聊的性命吗?”
云梦夫人拉着她的手,叹息道,“生于乱世,又微贱如草,能这般处理,已是王后权限范围内最顶格的处罚了,两国之间本就有相关的约定,只是我国弱,他国强。阿娘一直相信恶人自有天收。你就不要为了此事而烦恼了。二公子府的马车停在府外半天了,再这样等下去,怕被人说闲话,你出去看看,无事最好。”
南枝本就不想搭理那陆延,但云梦夫人都替她操心上了,她只能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