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药王金线兰
晚辰殿外,并无侍卫守着,她按着宫女的指引自个便就到了这殿外。这晚辰殿是陆延小时候住过的宫殿,十年前被迫离开这宫殿,一直过着并不如意甚至艰难的生活,但他也从未放弃过回到晚辰殿的愿望,这对于陆延来说,不光光是一个普通的意愿,是一雪前耻的标志。
南枝手里提着一个盒篮,竹编制造,一路行来,倒有些见陆延的期待。
刚到大殿门口,正要往里喊,从那微开的大殿门中传来陆延的声音,不是很响,但站在门口的人能随着风送过来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这楚离还是咬着当初我答应他,把南枝送去他楚国一事为要挟,不愿交换药材吗?”
原则行挪了挪站着的位置,离着他更近一步,与他在耳边又说了些什么。
“什么,把我送去楚国,当人质,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本姑娘救他几次于危难,他居然要将我送去楚国为人质,真是过河拆桥的无耻之徒,还有这原则行,不是说是灵姑浮的徒弟吗?这件事情如此严重,也不与石府透露一丝风声,真好,你们真好。”她心下生气,气得提着的篮子都拿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那药撒了一地,她也不管不顾。
下一秒,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她便想着是自己鲁莽了。
正看着这撒了的药出神,想着该如何圆谎,这他现在可是越国的王子,其越王和王后都回来了,他便是名副其实的王子了。是她自己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人在不同的环境,时境,那怕那心态也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她并没有权力要求他对她承诺什么,且,她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还是已故臣子的女儿,连他作为一国之君的王子都可以在自已国内委屈多年,至于她一个臣子的女儿,按照这个朝代的思想,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眸间瞬间染了泪,下一秒便落了下来。
原则行出来时见是自家小师妹,不由地一愣,目光忍不住地往殿内担忧地瞥了一眼,满脸有些意外,忙含笑道,“小师妹,你是来给二公子送药的?”他已瞧见了地上打翻的药碗,漆器的黑红碗内未溢出来的汤水还泛着琥珀色的光。
南枝语气带着不悦,有些阴阳怪气,直接把气就给甩到了原则行的身上,“师妹你个头,别乱喊,我担不起,你一个大将军,我一个小小的医药司的副手,怎敢高攀。送药,送你个头,痛死他,一丘之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说完便走了,留下原则行一脸的无辜模样,莫名其妙的被南枝骂了一顿,好不冤枉。
原则行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不太与女子打交道,一怕麻烦,二实在是女子情绪多变,不想男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们总是情绪多变,聊着聊着就会扯到另一个话题。这也是他多年来,一直单身的原因之一。
他正想与二公子诉苦,才回身,便见着二公子已经从殿内小跑出来,一手还捂在胸前伤处。他自往南枝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陆延追了不少路,才追上,他一把拉住南枝,一脸的焦急,忙解释道,“刚才你听到的话,我可以解释的。”他的语气柔和,带着抱歉与真诚的祈求。
他说着话,喘着气,胸前那一摊渗出来的血,让她顿时便心软了。
俩人对坐于一个石质凉亭内,入秋后的凉亭坐在那石块上,屁股都是凉凉的。
一桌四石凳,皆为圆形。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陆延目光一直在南枝身上,见她生气,他莫名有种理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但我可以保证。”说话时,他举起手做起誓状,“当场我便反悔了,可楚离一直很坚定,到今天为止,我一直让原则行与他沟通,只是他一直拿着这一点逼我就范,我想你是了解我的,我并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可以理解。”
这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至与在不在重点上,反正也是要与他解除婚约的,南枝,再一起想起云梦夫人的话,此时才明白她当时与他说这陆延心机深沉的深意,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子计之深。
她出来已经很久,也不想为着此事过多计较,现在吹了冷风,理智已经回来了,她情绪也稳了,“你是越国的公子,我是下属臣子,我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了,还请二公子莫与我一介小臣计较,卑职还有公务,等下卑职会让人重新熬了药再送来,或者二公子也可以派人自去取。”语毕,她的目光清冷,仿佛是在与陆延撇清关系。
陆延心下一怔,知道刚才的话伤了她,她正在气头上,强行解释,她也听不进去,便不再强留,微微点了点头。
南枝起身,远远见惜儿郡主正往此间来,她一身精心打扮的服饰,显得妆容精致无比。
陆延起身间,扯动了身上胸前的伤口,不由地蹙眉,他顺着南枝的目光望向那惜儿郡主,不由地心底一阵烦乱,莫名有股子气不知道往哪出。
南枝已由这晚辰宫的宫监领到跟前,那宫监向陆延与南枝行了礼,“公子,郡主求见。”
南枝脸上沉稳,对着惜儿郡主行了礼,“郡主安好。”
那惜儿郡主见其穿着宫中药理司的官服,又想着王后宫宴那天替她撑腰,不由地想摆摆自己的架子,必竟她以后是要入主二公子宫中的人。
她便摆出了宫妃的架势,“灵大人也在。是我来的唐突了。不如,我等你们聊完了再来。”
南枝温和回道:“卑职与二公子聊的都是公务,现公务已结,还有其他公务在身。卑职先行告辞。”
语毕,她便自行离开,她走出了好远,那陆延的目光还在她的身上。
那惜儿不由地有些吃醋,他的心底里果然在意她,“二公子。”她绵软地声音响起,陆延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在他的眼里,惜儿与任何一个宫监,宫女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所来为何?”他的声音清冷,毫无感情。
惜儿有些被震憾到,忙解释道,“惜儿听闻二公子身负重伤,便前来探病,现见到二公子安好,便放了心。”她因害怕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
“既见了,就退下吧,以后无吾之令传,不得随意出入晚辰宫。”他说完也不管那姑娘家脸上挂不挂得住的,便让宫监送惜儿出去,那宫监瞧着惜儿郡主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表情,想着,他瞧见了她的窘态,传闻这惜儿郡主自从从吴国返回越国后,便变得有些惜脸顾面起来,他不由地心下害怕,反省着以后诸事需要请示二公子示下。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与晚辰宫中的几位宫监一起出宫办事,却只有他被人拉到了小巷,莫名的给打了,打的手法还像是练家子,那那都打了,就是没打脸。
他暗想着便是这惜儿郡主给办的事。
南枝回到药理司时,孙公子已经整装出发,正等着她回来一起出发。
见她回来,他一脸欢喜,上了前,“南枝,浣溪山那边有药农来报,发现了‘药王’。
在马车上南枝发现这孙公子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这‘药王’是金线兰,极为罕见,具有清热凉血,祛风,利湿解毒,止痛,镇咳等药用功效,但一直在民间,不为王室所用。她前些天为了能进药理司,随意给他画的些图,其中就有这金线兰,他还真是派人用心去找。
在马车上这孙公子一直在给她讲述这‘药王’的功效,描述它的用途,等等,看来,他是做了不少功课,本来她只以为这孙公子只是一个有理想有报复的书呆子,现在想来,他的优点倒也不少,目前发现他敬业爱岗,能干实事,是个靠谱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