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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 章 扼杀在摇篮的表白,夏米痛失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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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夏米趴在床上,摊开小日记本,郑重的写下:

    少年是美好的时代,但我向往的,是有更多可能的青春。

    她的内心,有一丝丝酸涩,不敢去触碰属于这个年龄的朦胧和美好。

    这种情绪,以往,都被很好的压制。

    表现出来的,是男孩子一般的争强好胜。

    亦或是,藏头露尾,一如,那被悄悄丢入茅草丛里的卫生巾。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做、这样做,因为没人发觉,也没人引导。

    她选择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了。

    就如现在,她选择无视屋外,正在争吵的父母,更不会告诉他们,她的房里,应该添一张能写字的桌子。

    不一定要是书桌,闲置不用的旧餐桌也行。

    放不平,垫一块硬纸板就可以了。

    但她没有说。

    觉得这样趴床头写日记,也挺好。

    反正,在家里,也不用写作业。

    夏米很聪明,作业都是利用课堂、课件、午自习,就做完了。

    将日记本小心的放入书包最内层,夏米沉沉睡去。

    这个记载了她太多心事的小本本,是绝不可能,留在家里的。

    虽然,夏长贵和陈美玲,压根就不会来翻看:没时间。

    第二天,夏米神清气爽的,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教室。

    章韵抬头,恰好看到了那一头短碎发。

    只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将酝酿了一晚的说辞,都统统压了回去。

    这样的夏米,虽然依旧光彩夺目,却少了少女的柔情。

    她依旧好看,好看如雌雄莫辨的少年。

    最近,夏米过的很舒心。

    果然,头发剪短、穿上中性的衣服,那种被人盯梢的目光,也随之不见。

    只是,有一件事,让她有些烦闷。

    大伯夏长德家,开始建房子。

    土砖的堂屋、正房、厢房都被扒了,只留一间灶屋烧饭、倒座睡人。

    反正就大伯、大伯母在家。

    原本,这都和她无关。

    但很快她就发现,周末,她的懒觉睡不成了。

    施工队的人,都是本村找的,大家总喜欢一边砌墙,一边喧哗着开玩笑。

    一大清早,有人吆喝,有人叫嚣,吵得夏米在耳朵里塞棉花,也无济于事。

    更让她生气的事,有建筑工人,还拿东西扔过赛虎。

    小姑娘气愤不已的去算账,人家笑呵呵的说,逗它玩的。

    夏长贵还责怪夏米不懂礼貌。

    都是一个村的叔伯。

    夏米只得看紧了赛虎。

    眼看着已经入冬,一到冬天,农村里偷狗的就多起来。

    夏米见过那些建筑工不怀好意的看着赛虎、说着混账话。

    尤其,赛虎又怀了狗崽。

    有次,夏米狠心将赛虎拴在后院,结果,等她放学回来,赛虎的脖子上,毛都勒掉了一圈。

    心疼得夏米再也不忍心拴它。

    它从小到大,从未被拴过。

    在农村,只有乱咬人的狗、不守家的狗,才会整天被主人家拴着。

    赛虎虽未受过训练,白天只要有人在家,从不开口吠,夜间来人,也只需主人们说一声,就闭嘴不叫。

    更不会到处乱窜。

    这样听话的好狗,哪怕是夏长贵,也没想过要拴它。

    因为只要主人们一声令下,叫它守家,它就哪里也不去。

    何况,它还只吃夏米喂的食物,也不担心被人投毒毒害了。

    可就是这样一条好狗,不知碍了谁的眼。

    施工队的人,早就嫌赛虎太管事。

    夏长德家房子上梁那天,陈美玲忙着打牌,锁了门。

    上房梁,是大喜事,要放鞭炮。

    有人便朝赛虎扔了一串鞭炮。

    赛虎吓得夹紧尾巴、嘤嘤乱叫。

    众人却只顾着哈哈大笑,看热闹。

    只见那狗先是窜到自家门前,挠门,挠了半天也进不去。

    又窜到甘家门口,但甘家也养了条狗,两只狗都是母的,一直不对付。

    赛虎没敢进甘家的灶屋,直接往后山跑了。

    等夏米放学回来,一直没见着赛虎,到处找也找不着

    甘伯母告诉她,那狗被吓得跑山里了。急的夏米饭都没吃,拉着夏长贵,一直漫山遍野的找赛虎。

    第二天是周四,夏米课都没去上,依旧四处找赛虎。

    可惜,再也没有见着它。

    夏米很自责,如果她在家,一定不会让赛虎在惊恐的时候,无处可去。

    她朝陈美玲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不是你眼里,麻将比什么都重要!”

    不按时接她、让她担惊受怕就算了。

    现在,连她在凹子里唯一的、最忠心的玩伴,也弄丢了。

    夏米哭得很伤心。

    一闭上眼,就是赛虎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她。

    一闭上眼,就是父母争吵、她抱着赛虎瑟瑟发抖的躲在后山发呆。

    可现在,赛虎不见了!

    它还怀着崽,却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将它们生出来了。

    有可能,会被不认识的、亦或认识的人,打死、剁碎、烹饪了端上餐桌。

    夏米难过了一整夜。

    周五,她米依旧不肯去学校。

    夏长贵好声好气劝了半天,夏米就直嚷着要去找赛虎,不肯去学校。

    夏长贵急眼了,走到后山,找了一根干竹条,就要抽她。

    陈美玲一边拦着夏长贵,一边捡起夏米扔地上的书包,往女儿怀里一塞,推着她出了门。

    夏米心情很糟糕的去了学校。

    快到社中的时候,听到一处草丛里有狗叫声,还有三五个少年在那里指指点点。

    她忙将自行车往路边树干上一靠,急匆匆挤了过去。

    “哪儿?狗在哪儿?”

    不成想,自己已经冲到了狗的身旁:是一条受了惊吓的狼狗。

    见夏米过来,毫不客气就咬上了她的左大腿。

    夏米一瘸一瘸的,去了学校。

    第一节课是老毕的语文课,她迟到了。

    老毕却并未追究,而是第一时间,发现她被咬破了的裤腿。

    夏米被老毕直接打发回家:

    路边的野狗,谁知道有没有疯病,得赶紧回去打狂犬病疫苗。

    “路边夹着尾巴的狗,就是不正常的,你还敢往前凑,这样的狗,就要喊大人去打死!”

    夏长贵斥责她。

    “哇呜!”夏米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因为她的赛虎,一定也是惊吓过度后,从不下垂的尾巴,肯定也要夹得紧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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