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儆猴
李婆狠狠瞪了陈氏一眼，对堂上的大人哭诉道：“大人，你看她不过做了一点事就到处显摆，好像谁家妇人不做事一样。”
说着她伸出双手双脚给众人看，只见双手双脚都长满茧子。
她的话听到在大堂围观民众的点头，他们纷纷点头，感叹道：“是啊，看来这个媳妇确有不对的地方啊！”
顾明素闻言拍了下惊堂木，冷声道：“如此说来妇人的确有错，李家身为家人，有管教不严的错，家中老人就免惩，其他青壮拖下惩三十大杖！”
堂下李家人闻言目瞪口呆，不是这个妇人有错，怎么还打起他们来了。
李婆子眼见儿子们被拖下去，想拦被阻，听外面传来肉棍击打的声响伴着儿子们的惨叫。
她怒气冲冲质问道：“大人，不公平啊！是这个女人的错，我们只是她的婆家，为什么要受惩。”
“她不算李家的人？那她在李家算什么身份？而且看你们的口气，都嫌这妇人太能干，这怎么能行？一定是你家的男人们够努力，才会逼得妇人如此，本官帮你家管教下。”
顾明素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于这个妇人的处理，她一时没有什么办法，不惩罚她先不说不好交待，可惩罚后只有死路一条。
“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李婆子伸手捉着陈氏的头发，把她的往地面上撞，陈氏也不反抗，只是低声求饶。
顾明素看着她竟然在公堂上施暴，怒吼道：“住手，你要再动手，本官叫人把拖下去跟你丈夫儿子们一起受刑！”
听了堂上大人如此说了，李婆子只能悻悻得住了手，陈氏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直流，习惯伸手按住伤口，跟婆婆道谢，
“大人，这有什么，我有没有打死她，”李婆子不屑呸了她一口，不满道：“从前女人娶来传宗接代，伺候公婆，现在娶媳妇也只能干点活，有什么用！”
“被打死妇人多得很，十里八乡，那天没有死几个妇人！”她说得话得平常。
却让顾明素感到悲凉。
“大人，现今妇人被婆家打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的，是她们没有福气，命不好！”
大堂外上了年纪的妇人们闻言点头，表示赞同她们万万想不到自己看重的儿子，竟然会如同妇人一样怀孕生产了。
男人们在外鬼混有孕，他们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谁是生母，不过到底还省下娶媳妇一笔钱。
年轻的妇人们闻言，迷茫低着头弯腰，脸上的身上都伤，她们一向以为婆家生儿育女为目标，如今，这个职责似乎移到男人身上了。
她们一直期望着，这场怪病早日过去，就可不用如此整日不安，天天挨打，哪怕是死在生产时，也能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顾明素双眼圆睁，震惊看众人的话，看年轻妇人她们满脸绝望，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自己的金手指，当时自己祈愿能让男人怀孕生产，她以为这是对天下女人们的好事。
可以不用受怀孕之苦，不再担忧会死于生产，男人们不是一直想要传宗接代吗？有什么比让他们自己生，更能传承下去。
她认为是皆大欢喜的事，没想到男人们不满抱怨也就算了，没想到会害得许多妇人被婆家打死。
男人们不论老少都，黑着脸骂骂咧咧，怨老天没有眼睛，竟然如此对待男人。
他们已经活着够难了，不仅要养家糊口，如今还会生产怀孕，因此男人们显得格外暴躁，乡野里人家天天打女人出气。
顾明素在京城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是因她接触的都是官员们，至少他们要脸，且夫人们娘家都有一定的背景的，也是不他们想打就打的。
她的心一下感觉到沉重，张嘴欲说他们这次草菅人命，没胡王法吗，但看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斥责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她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朝廷法规没有保护妇人的法，民不举官不究，到时也不责备一番罢了。
打完李家男人们，把李家刚打发走，顾明素要退堂时，听到县衙门外传来的鼓声，她一挑眉毛，这是又有人来告状了！
这次是娘家状告女婿打死女儿，派娄捕头把女婿家人带来，男人只说是失手打死的，原因是她媳妇竟然偷吃把野菜。
娘家人闻哭得泪流满面，指责道：“我女儿嫁到你家，多吃了一口些野菜，定她自己饿得受不了才吃的，一条人命你们怎么轻轻一句失手，就完了！”
女婿冷笑道：“我从前娶她是为传宗接代，如今不能了，难道让她在我家白吃白喝吗？”
“我女儿是有干活，怎么算白吃白喝！”老丈闻言声音有些弱了下，辩解道。
顾明素看这情形，分明是婆家苛待媳妇，因一把野菜给活活打死，她给娄捕头使了个眼色，让能把女婿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婆家人拦着表示愿意，赔一两银子给女方家，女方老两口不愿，好好一条人命就用点钱来买。
但女方的兄嫂有些意动，毕竟人已经死了，能得些钱也是好的。
“还不拖下去打！”顾明素拍了下惊堂木，“夫家如果不能让娘家满意的话，等伤好的继续来县衙挨打。”
婆家人闻言的焦急答应了，用五两银子来赔偿，以取得女方家不追究。
顾明素冷眼看他们出县衙，心中感到无力，男方咬牙只说是无心过失，就定有了罪，只能让他受些苦罢了。
接下来一天里，县衙的鼓声不断，不停有人来告状，不是把女人拖到公堂当面殴打个半死，就是抬一具尸体到公堂，说要娘家赔偿。
顾明素看得出来这些女人是被人当成鸡了，要杀给她看，不仅她看出来，县衙里的差役们都察觉出不对，但他们只默不作声，冷眼看她处置。
她干脆把这些人家里青壮全都拖下去打个半死，反正他们都是日子过得太闲了，不给点教训，不把她这个县令当成回事。
“大人，这……”娄捕头听到她的命令有些犹豫，没见过如此断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