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毒重置的人生
前有神农尝百草,今有陆景歌吃菇泪洒阴间。
陆景歌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前两天他还在笑吃吃蘑菇出幻觉的热搜。
而现在小丑竟是他自己,陆景歌的颅内在狂欢,眼前如同身处夜店,电光闪烁,眩晕不堪,小人拉着他跳舞,旱地变成了大海,他返祖变成猴子在家里上蹿下跳,丑态显现。
他误食了草坪中生长的毒蘑菇,他高估了自己作为医学生傲人的记忆,按照小时候的记忆,吃了外形长的差不多却自己叫不上名字的蘑菇。
意识在旋转、翻转,想进入了离心机一般,不受自己控制慢慢分崩离析,最后在出租屋里面留下一具冰冷的身体,不知多久才会被人发现呢?
陆景歌也不知道。
脱离躯体的他,终是回归人类的灵魂,无奈的从高空俯视懊悔不已,等待着自己的灵魂慢慢的上升、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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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在一处破败的木屋,冰冷刺骨的风顺着木屋四处的缝隙窜了进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和小姑娘端坐在床榻前,紧张的盯着床铺。
床榻上一小男孩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
“姑妈,安洛尔能不能撑过去。”小女孩盯着眼前的男孩那苍白的面颊有点担心。
妇人并没有回答,手中紧紧握着简易的木质十字架,默默的祷告着,希望神迹显灵,主能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
但是没有出现什么神迹,夜深人静,留给他们的只能是死亡的宣判。
此刻的陆景歌像个气球一样,飘荡在空中,成为灵魂的他无法控制自己漂浮的方向,如同一颗蒲公英一样,沉沉浮浮。
“1、2、3……5003、5004、5000、5000……”
“……”脑子在数到5000后陷入沉默。
一路上他是飘过了万水千山,经历了无数的晨光晚霞,从一开始的兴奋慢慢消磨到无聊,最近他发现自己的意识慢慢变得越来越涣散。
就连这样枯燥的数数字行为,数到最后意识混乱,也不知自己到底数到多少。
他真希望跳出个黑白无常或者什么小天使将自己赶快带走,这样孤苦漂泊的日子真的无聊且孤独。
他这么想着又陷入一阵沉默,他的意识又陷入昏睡。
陆景歌的灵魂又在浑浑噩噩中飘了许久,不知过了多少个昼夜,他觉得他的脑容量又变小了,几乎慢慢的忘记自己正在做什么。
数不清数,记不住时间,也做不到最基本的思考,一向乐观的他开始悲事伤秋,人生20年他还没有总结,今后的投胎他还没想好投什么、该怎么活,但是万一投胎成为屎壳郎,那他一辈子真就要围着那个粪球转吗?
陆景歌的脑子里面刚要想屎壳郎的看家本领——那个粪球是怎么成一坨变成球的,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拽着向下。
那力量就像是初春的暖阳包裹这他整个身子,但是自己就像在海中经历着飓风一路颠簸,灵体沉沉浮浮,最后猛然一下,将他向地面砸去。
哎呦我的妈,陆景歌发出一声惊叫,陆地尽在直尺。
“唉——”
万米高空中,出现一声长长的叹息。
声音直击陆景歌的天灵盖,如同开了3d音效在自己耳边回荡,他顺着声音看去,世界仿若天神降临。
云层披上了金衣,如同度上了黄金,隐约间云层深处似是藏有巨大而又宏伟的石门。细细打量就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金色的云间飞来飞去,看的不够真切。
陆景歌再想细细的打量,身体就沉重的紧,连头也抬不起来,最终胸口的剧痛让他彻底陷入了黑暗。
“快过来帮忙,清理屋顶的积雪,再这么下去房子可要塌了。”
屋外的吆喝声让陆景歌无法在安然的睡下去。
陆景歌缓慢睁开了眼睛,周围漆黑的一切让陆景歌陌生无比,身上沉重冰冷的被子,让他无法忽视的寒冷,以及胸口的沉重。
让他的意识慢慢回笼发出一个疑问:
这是哪?
他不是刚刚还漂浮在空中吗?自己又投了胎做回了人?四周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解答。
陆景歌想环顾一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了,骨骼就像生锈了一般,随意的一个小动作,到让他感到无比的困难。
就这么四目放空的盯着房顶,壁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作响,嗓子的干涩难耐让他不得不再次挣扎。
他看到床头桌子上用的都已经包浆的木杯,挣扎着想起来勾到手中。
拼尽全力,也没能起身,自己这副身躯太虚弱了,看看在手中的杯子,也因为肌肉的不受控制,掉到了地上,发出响声。
很快声音吸引了屋子里面的人的注意。
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眼前,栗色的头发,脸上布满小斑雀。
深邃的眼睛和立体的五官告诉着陆景歌,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国外。
女孩在看见陆景歌的瞬间,扑上来抱着陆景歌,梨花带雨的疯狂飙出眼泪,弄的陆景歌无所适从,嘶哑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对方压根都听不见。
少女只是自顾自的说:“安洛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已经活不久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感谢上帝。”女孩将感谢的话说了两遍,双手交握虔诚无比。
简短的几句话让陆景歌有点眩晕,安洛尔?谁是安洛尔,我是安洛尔,陆景歌又是谁?
“你……是谁?”陆景歌好不容易问出一个问题,呼吸就有点急促,人差点因为用力背了过去。
女孩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应道:“我是莉莉安,安洛尔你怎么了?”
陆景歌还是有点弄不清楚当前的情况。
看看自己的手,已经不是原装的那个了,白皙的手告诉陆景歌,自己原先的躯体早已经被自己毒死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并没有丧失之前的记忆,那这算是转生?还是附体?
陆景歌仔细翻阅这自己的记忆,陆景歌的记忆历历在目,但是安洛尔的,没有丝毫的印象。
安洛尔你就没有什么记忆让我继承一下吗?
陆景歌有些无奈,躯体的主人真就是留下躯壳带走了一切,连说明书都没留,然后把他给塞了进来。
陆景歌看着泪眼婆娑的莉莉安,心口微微作痛,不由的说道:“不要哭了。”
猝不及防安慰的话让陆景歌有点迷茫,那句话不是他的本意。
心脏微微的抽紧,让陆景歌意识到那是原主人留下的一丝眷恋。
“那你记起我了吗?”莉莉安抱有一丝丝期待。
陆景歌摇了摇头,自己并非安洛尔,怎么会有安洛尔的记忆。
莉莉安怅然若失,遗憾而又伤心的盯着陆景歌,眼泪又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是莉莉安还是照顾着扶起他把水杯递了过来。
陆景歌看着水杯中的倒影有点晃神,金色的发丝碧蓝的眼睛,苍白的面颊,非常的,呃,可爱……
这是他吗?陆景歌内心难以置信,完全变了一个人,简单的消化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变化。
喝了点水后,陆景歌疲惫的身子开始不听他的使唤,“我头有点疼,再睡会。”
莉莉安听到安洛尔说自己头疼,立马安静了下来,拉了拉被子小心翼翼的往屋外走去,生怕弄出的声响让安洛尔旧病复发一命呜呼。
疲惫的陆景歌并没有撑多久,就再一次陷入沉睡。
能体会在床上睡了五天的感受吗?
陆景歌体会到了,作为21世纪未生过重病的人类,他来没有体会过生活没法自理的生活,病重在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而且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然后全靠别人辅助,所有的羞耻感都让他非常的不自在。
按照他的这幅身体表现出的病症,应该是肺炎,不知道是怎么的,自己似乎是扛过来了,身体慢慢的变的生龙活虎。
陆景歌渐渐的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处,自己现在就在名叫瓦安的小村庄,而自己居无定所现在住在一个叫苏珊妇人的屋子里,也是莉莉安的姑妈,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邻居。
而自己就是村子里口中说被父亲抛弃的可怜虫,村子里的痴傻儿,一个15岁的少年,而自己暂时被收留在附有慈爱的老妇人的房子里,按照莉莉安的说法,如果不是苏珊自己可能活不了这么久。
看着陈列自己至少活在中世纪及以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领主这个词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魂穿到以前,来到了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世界。
对于知识匮乏的他已经在一个小女孩嘴里面,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自己现在在别人的嘴里就是病好后顺带恢复了智力,其中苏珊是格外的开心,对于她这个虔诚的基督徒,那无异于神灵显灵,看到苏醒的陆景歌,不断轻抚着他的额头,感谢上帝给予陆景歌新生。
但是莉莉安不是怎么高兴,相比较现在精明的安洛尔,自己更喜欢以前的那个乖巧的痴呆的安洛尔,像小鸡一样喜欢跟着在她的身后,做什么都听他的话,现在的安洛尔像是变了一个人,这让她格外的不安。
陆景歌并没有注意到小女孩内心的变化,自己还在适应新的世界、新的关系以及新的名字,也感谢原主留给自己最基本的本领语言,正是因为如此,自己的语言功能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异乡人而丧失。
现在的陆景歌,身体倍棒能吃能睡,虽然食不下咽,但是好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走一段路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陆景歌的坚持下,苏珊终于抵不过他的执拗,同意让莉莉安带着陆景歌出去转一转,但是必须是穿的厚实一些。
从被窝挪出来的陆景歌,开门的瞬间被冷空气差点又打了回去,一阵瑟缩,看的苏珊咯咯直笑。
看外面的积雪自己仿佛来到电视中的西伯利亚的冬季。
包裹着自己的衣物非常的板正,一点也不贴身就像沉重的盔甲,一切衣物全是亚麻的,粗糙的质感硌得慌,又痒又难受厚实的还没法挠。
“出去转转也好,就在周围别走远。”苏珊的叮嘱了许久。
陆景歌赶忙点后,房间里面真的是太闷了,自己再不转一转真的就和床融为一体了。
等到出门的那一刻,屋外白雪皑皑的一切晃的陆景歌睁不开眼睛,陆景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厚实的雪,只有村间小道的积雪被清理了。
直到出门后,陆景歌心里面终于可以确定,瓦安这个村子不是穷,而是这里很穷。
看这些长得差不多的木屋,还有拉车的马,屋子里面照亮的蜡烛,陆景歌其实更愿意变成灵体,毕竟自己已经在现代变的娇嫩无比,而且对自己这种毫无生存技能的人,简直是□□和精神双重折磨。
什么种田和金手指励志翻身,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或许被包养……
呸呸呸,什么龌龊的思想,这时期的变态不是更多吗?放弃吧人生。
陆景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