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漏掉一个人
邢念生道:“虽然不是一个班,但都在一个学校,上学放学来来往往的,没见过。”
“真没见过,没印象。”范信鸥摇头:“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补习班每个班的上课时间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像学校那样一起上课下课。”
邢念生道:“你们怎么上课?”
范信鸥就给讲解了一下:“比如高级班一班是周六下午三点,也许初级班一班是周六上午九点。而且这个课程是经常调整的,我们带班也不是只带一个班,也是经常会调整的。计算机编程现在很火,我们兴趣班很多孩子,不是自己带过的,哪能个个都注意到。”
邢念生转头低声吩咐习副队,去找大红星计算机编程中心要课程表,还有能找出来的,从于鸿文上课起,编程中心里所有各处的监控。
如果范信鸥就是绑架于鸿文的人,一定会特别留意,和他搞好关系,至少也要混一个脸熟。
范信鸥虽然现在是最可疑的人,但是他有非常扎实的不在场证据,问话过程中也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就是凶手。
邢念生只好放人。
高智商,高学历,高科技的三高犯罪分子,是他们最头痛的。
有些一个个法律条款背的比你还熟悉,别说你挑他漏洞,稍有不慎,还会被他钻了空子。
范信鸥离开后,邢念生便找了两个面生的跟了上去。
姜不寒道:“这个范信鸥,不好对付啊。”
邢念生点点头:“他一定有同伙。”
姜不寒不由道:“为什么?”
“因为有些可以作假,有些没办法作假。”邢念生道:“比如不在场证据。”
证据不是不可以伪装,但是,很困难。
如果只有个别一次,还可以想办法试一试,比如入侵监控程序删除修改画面等等,但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你的技术再高明,警察里的技术侦查也不是吃干饭的。
何况是一次又一次,三番两次的绑架于鸿文,又杀了万文斌,又绑架了师礼全,逼师礼全杀了于鸿文。
这一趟又一趟的,他想要完全撇开自己,就必须每一个时间点都要有不在场的证据。
这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伪造的。他也不可能买寝室的人为他说谎。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案发的时候,他真的不在现场。
“凶手不是一个人。”邢念生道:“他在明处,收集信息。还有另一个人在暗处,负责所有的行动。”
众人想一想,只觉得毛骨悚然。
毕竟这不是什么大型的买凶杀人,只是在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子报仇罢了。他能有什么同伙?
容念薇虽然是个善良的女孩,也不至于有如此多的人为她生死不顾。
一阵沉默后,姜不寒道:“有一个。”
“谁?”
姜不寒道:“容念薇的父亲。”
容念薇的父亲,一个被他们一直排除在外的人。
这个叫做容学义的男人,在容念薇出事之后,迅速找三个肇事者家庭拿到了十万元的赔偿,写下了谅解书,然后带着钱一走了之。
从此,和家庭,和这件事情,划清界限,再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在于鸿文和万文斌被害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为是容念薇的亲人在为她复仇。在大家的心里,父亲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
姜不寒道:“如果容学义一直是这样的人,只顾自己享受不顾别人死活,那女儿是后,他拿钱走人很正常。可是他不是,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找几个肇事者家庭几乎是敲诈一样的拿了十万赔偿款一走了之,就很奇怪。”
有一种人设崩塌的感觉。
邢念生道:“看来,要再去问一问这三家的父母,当年容学义找他们要钱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细节。”
三家的父母,恰好都在中江市。
其中于鸿文的父母至今还在医院,他们还在孙子丢了的悲哀中,至今没有走出来。
万文斌和师礼全的父母也都住在警察局的招待所里,万文斌是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对他父母来说,唯一的男孩就是独生子,看见他的尸体的时候,生生哭晕了过去。
至于师礼全,他父母坚决不相信儿子会杀人,咬定他一定是被强迫的,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加煎熬。
姜不寒毕竟是个女孩子,邢念生认为她看起来是最温柔的,于是让她去了医院,见于鸿文的父母,他们身体不好,说话稍微要温和一点,别给人再急出什么问题来。
于鸿文父母几天时间,苍老了许多。
看见姜不寒,于父于母一下子激动起来。
“小姜姑娘。”于母忙问:“是不是凶手抓到了……”
案件没有真相大白,虽然有师礼全杀害于鸿文的视频,但这个视频并没有流传出去,于家至今只知道孙子可能被害,尚且不知凶手是谁。
而且在尸体被找到之前,也不可以完全断定于鸿文被害,万一视频上用了一些障眼法呢,这也不好说。
“还没有。”姜不寒道:“不过有一些新的线索,有情况要找你们了解一下,希望你们实话实说。”
于父于母疑惑点头。
姜不寒道:“你们应该知道,于明轩在初一的时候,有两个玩的要好的同学,一个叫做师礼全,一个叫做万文斌。”
听见这个名字,于父于母脸色突变。
“我们,我们不清楚。”于母含糊道:“孩子在学校交了什么同学,我们也不问那么仔细。”
姜不寒耐着性子道:“你们可以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们,就在于鸿文被绑架的前后几天,万文斌被发现杀死在一个烂尾楼的地下停车场。而师礼全,卷进了一场凶杀案,现在下落不明,可能已经遇害。”
姜不寒也不想吓唬他们,但是这样人不吓唬一下,那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还会说一点,留一点。
因为他们从心里觉得那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又因为犯事儿的是自己的儿子,要护短,所以选择了装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