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对峙
翌日
勤王刚踏进金銮殿，就见楚墨泽高座龙椅，锐利慑人的眸子正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匕首一般，森寒刺骨，吓得勤王猛的收腿跪地，“参见吾皇。”
楚墨泽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勤王闻言，忙恭敬答道：“启禀陛下，今日早朝臣突然腹痛难耐，故而耽搁了片刻。”
楚墨泽轻笑，“哦？既如此，那你可要赶紧叫太医瞧瞧，莫不是有了什么疾病？”
“臣遵旨！”勤王垂首，恭敬的应道，余光扫了楚墨泽一眼，心底不由泛起疑惑，这楚墨泽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不仅没怪罪他，反而跟他闲聊起来了？他今天不会是脑子抽筋了吧？
楚墨泽似乎看穿了勤王的心思，不屑的撇嘴一笑，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勤王起来，“行了，快起来吧，别在朕跟前装模作样。”
勤王闻言，脸色僵硬了几分，却还是恭敬谢恩。
待勤王起来后，楚墨泽又淡声询问：“勤王昨夜睡得可好？”
“托陛下洪福，臣睡得很好！”勤王连忙回道，目露警惕。
楚墨泽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问道：“勤王可有纳侧妃的打算？”
闻言，勤王眼珠一转，试探性的道：“不瞒陛下，臣的确有此打算，只是不知陛下是否允许？”
楚墨泽嗤笑一声，不咸不淡的道：“勤王的事情朕哪能管得了？你若是喜欢谁，大可直接说声便是。”
勤王闻言，心里一喜，立即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
楚墨泽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朕听说你新纳的两名小妾似乎是李氏一族的女子？”
勤王面上一僵，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楚墨泽，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暗自揣摩着，楚墨泽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朕听说你对她二人宠爱至极，已经打算将她们抬成侧妃，让她们住在王府里了。”楚墨泽再次开口。
勤王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心跳骤停，身体不禁瑟瑟发抖，心中惶恐万分，难以置信的看向楚墨泽，难怪他刚才要过问自己纳侧妃的事情，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楚墨泽勾唇冷笑，嘲讽的道：“你以为你的所做所为朕真的都不清楚？”
勤王闻言，双膝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楚墨泽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勤王，沉声道：“朕念在你是朕亲弟弟的份上，一忍再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想着联合李家谋反！”
勤王闻言，脸色刷白，心脏狂颤。
他没料到楚墨泽竟会知晓他与李家之间的秘密！
楚墨泽冷哼一声，接着道：“李氏一族野心勃勃，图谋江山已久，这些年你与李氏一族往来频繁，私通款曲，暗中培植势力，朕全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你如今竟将手又伸向朕的后宫！朕容忍你到现在，已是仁慈，希望你最后不要逼朕动怒！”
话落，一股杀伐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勤王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顿时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心慌意乱。
连忙装傻解释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弟只是贪图女子美色，并无其他意思啊！”
“呵……”楚墨泽讥笑出声，“你当真觉得朕是三岁孩童？朕不愿撕破脸，你就别挑衅朕！朕告诉你，若是被朕抓到证据，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勤王心头一凛，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陛……陛下明鉴啊，臣真的……真的没有其他企图，请陛下明鉴！”
楚墨泽懒得理他，拂袖站起身，径直走到勤王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冷声道：“你记着，朕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朕、忤逆朕的人！”
语毕，楚墨泽带着侍卫扬长而去。
待楚墨泽离开，大门缓缓关上后，勤王瘫倒在地，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如纸，心跳剧烈如鼓，惊惧交加。
这个时候他方才深刻的认识到楚墨泽根本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软弱可欺，他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强悍得多。
还有他刚才那句质问，说他将手伸向了后宫是怎么回事？难道楚墨泽已经知道了什么？
越想，勤王的脸色愈发苍白，心里涌起浓浓的不安。
不，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不能让楚墨泽找到证据，否则他死定了！
想着，勤王立马爬起来，匆匆的离开了御书房，直奔自己的王府。
他必须尽快除掉李家那两庶女，绝对不能给楚墨泽查出蛛丝马迹的机会。
回到景和殿的楚墨泽独自坐在榻上喝茶，眉宇间笼罩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郁。
“陛下……”荣公公端着一盅热腾腾的参汤走进寝宫，看着楚墨泽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楚墨泽头也未抬的道。
荣公公犹豫了半晌，方才道：“老奴斗胆说一句，勤王实乃国之祸患，陛下应趁早处决，永绝后患才是！”
楚墨泽眸光微闪，抬眸看向荣公公，淡淡道：“你以为朕不想杀他吗？”
荣公公闻言，立即噤了声，垂眸敛气的站在一旁。
良久，楚墨泽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先帝如今就剩下朕和他两个皇子，朕如今膝下也只有云霖一个皇子，朕若是杀了他，断送的也是我楚家的血脉？”
荣公公闻言，心头震撼，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劝诫道：“老奴知道您顾及孝义，可是陛下，您身系天下，若是一味的妇人之仁，只怕迟早会酿成大祸啊。”
楚墨泽苦涩一笑，摇头道：“朕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朕总归要顾忌一番。”
他若是真的痛下杀手，届时不用李家联合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弹劾，只怕是百姓的唾弃就足以把他淹没。
他身为君王，最需要的便是民心，而民心最终掌握在百姓手中，若失去了民心，即使他拥兵数十万又能如何？最终不过是空壳子一个罢了。
因而，在他登基之初，他便颁布了不少措施，减免赋税，优抚百姓，修建水利工程，增设农具、教授医术等等，为的就是收拢民心。
荣公公见状，不由得暗暗叹息，陛下虽然睿智，可终究还是太心善了。
“陛下，勤王狼子野心，不宜留他在世。”荣公公继续谏言道。
楚墨泽抿唇沉默许久，才道：“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