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对于白莲来说,有的男人不过是过客
林振强真的恨陈桃花吗?
要不然,他为什么盯着陈桃花咬牙切齿?
其实并不是!
为什么要恨陈桃花呢?她做得难道还不够好?家里出事后,她一个人忙里忙外,为了照顾他,陈桃花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年夜里,她哭都不敢出声,都是默默流泪。
林振强岂能不知?
一个家庭,男人不中用了,躺在床上,时时需要别人照顾,老婆不离不弃,林振强凭什么,有什么理由恨陈桃花?
那么,他恨的是王学道吗?
其实也不是!
为什么恨王学道呢?如果不是王学道,陈桃花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人给冤枉死了,她突然得了大肚子病,挫冬瓜趁机散布谣言,差点没把陈桃花给逼死。
王学道治好了陈桃花的病,这才有机会,让陈桃花接着照顾他。
所以,王学道算是他们家的恩人。
恨陈桃花在蟒河边帮王学道干活?
如果不是王学道,陈桃花这时候还被挫冬瓜折磨着,有家不敢回,常常躲在外面。
挫冬瓜算什么玩意儿?要搁以前,他林振强都不会正眼看一下这家伙。
可自打出了事,挫冬瓜趁机进入他家里,甚至明目张胆在他面前调戏陈桃花,这个变态的矮光棍,折磨得陈桃花身上时常有伤。
王学道帮陈桃花摆脱了挫冬瓜,使她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林振强再怎么混蛋,也没有理由去恨王学道。
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平白无故遭大难,竟然瘫痪在床,成了个废人。
他恨自己名义上是个男人,可除了脖子以下,剩下的全不管用,守着陈桃花这样的漂亮老婆,却什么也不能干,让老婆守活寡。
他恨自己,不管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需要陈桃花帮忙。
但这管什么用呢?生活还得继续。
他心里有怨气,别人也不跟他身边来,除了在老婆面前阴阳怪气,还能说给谁听?
问题是,说出来,对老婆来说就是伤害,可他仍然憋不住。
久病在床,使林振强的心理产生的扭曲,他一方面感激陈桃花,一方面又恨陈桃花性子软,让别的男人解了裤腰带。
陈桃花饭没做好,林振强在床上又呜呜哭了起来,跟个孩子似的,哭得十分伤心。
陈桃花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就坐在床边,柔声安慰他。
林振强满脸是泪看着陈桃花,“桃花,我拖累你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逃条活命吧,这个家,早晚会拖死你。”
陈桃花一言不发,轻轻帮他擦掉眼泪。
林振强又哭喊:“桃花你别走,你别离开我,你离开,我就算想死都死不成,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陈桃花还是不说话,默默坐着。
林振强又是道歉,又是哀求,又是怒喝,又是哭诉,折腾好一阵后,终于安静下来。
陈桃花站起,接着做饭。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明白林振强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他的想法以及心理,跟正常人已经不一样。
喂林振强吃过饭,又洗涮完毕后,陈桃花躺在了林振强身边,闭上了眼。
她闭眼归闭眼,却根本没有睡着,脑子中都是王学道,想着王学道这时候在干什么。
可能,他正在跟王巧英说些甜言蜜语,甚至,是搂抱在一起,做……
人家做什么,又关她什么事呢?
陈桃花闭着眼,在心里自嘲笑了笑,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王学道,这个时候究竟在干嘛呢?
王学道正蹲在蟒护坡外面的栅栏边,憋屈得想喊,却又喊不出来,难受得直哼哼。
王巧英站在一边,同样愁眉苦脸。
王巧英到蟒护坡有一阵了,她来的时候,王学道他们还没有吃饭。
无事不登三宝殿,赵红兵和李宝兰匆匆吃完,各自回家,王学道跟王巧英开始大眼瞪小眼,两个年轻人都快愁死了。
王巧英把情况跟王学道说明,要他拿主意。
怎么办?
王运喜不是说着玩,竟然真找了媒婆,马上要帮王巧英相亲。
这时候再不拿主意,等王巧英被王运喜换亲换出去,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你倒是说话啊,准备怎么办?”
王巧英看王学道跟头闷驴似的,心里有些恼火,开口发问。
王学道使劲挠头:“巧英,你爹是咋想的?怎么处处为难咱们呢?这可咋办?”
咋办?
王巧英早就说过了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私奔,两个人跑出去,去个王运喜找不着的地方,等两三年后,两人有了孩子,抱着孩子回来。
到那个时候,孩子喊着王运喜姥爷,他还能怎么办?他难道还会把孩子扔出去?还会把王巧英赶出去,不认这个闺女?
换句话说,王巧英的方法就是强行把生米做成熟饭,并且还带一块肉。
不是王学道优柔寡断,更不是他胆小怕事。
他实在不想这么做,小伙子还想在村里干出一番事业,如果就这样跟王巧英私奔而去,再回来,蟒护坡怕是已经被别人占去,什么糊纸扎,什么编苇席,都得黄。
另外,家里还有妹妹嫂子,没个男人怎么行?自己走了,别人欺负妹妹和嫂子怎么办?
万事挂心,小伙子能不为难吗?
见他还是沉默不语,王巧英气得直跺脚。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先走了,你遇事咋就成了闷驴?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王学道苦笑看着她:“巧英,你说的方法咋再考虑一下,那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我再找找你爹,尽量往好了去。”
王巧英气得翻白眼,她太了解自己爹了,打定的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眼看时间不早,她怕爹看完电视后,发现她没在家,所以得先回去。
“行,你想吧,等你想出好主意就告诉我。先说好了,等媒婆带人来相亲,我可挡不住。”
说罢,她就大步离开蟒护坡,王学道一个人蹲在黑暗的栅栏下,心里憋屈又无处发泄,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当个人,咋就这么难呢?
事事不如意,件件不顺心。
唉!
小伙子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回转蟒护坡。
不回家睡觉了,学编苇席。
同在这个时候,帽子岭,白莲家里。
白莲枯坐在屋里,连灯也没有点,就这样在黑暗中坐着。
她时不时站起到窗边,向金梦媛的房间看。
金梦媛房间里同样没点灯,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
白莲坐立不安,支着耳朵听,非常害怕外面有声响。
她连着两次跟男人做丑事,被金梦媛抓到,这时候,金梦媛已经不再理她,根本不跟她说话。
白莲身边,远远不止陈合奎和孟付良两个男人。
她知道,挫冬瓜也打着她身子的主意。
白莲不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陈合奎还是孟付良,又或者是挫冬瓜,对于她来说都是过客,都是各取所需。
陈合奎和孟付良以为占了她白莲的便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白莲觉得自己也占了便宜。
而她真正在意的人,其实是赵红全。
她跟赵红全好了三年了,金自斌活着时,两个人就已经好上了,在白莲心里,准备跟赵红全好一辈子。
此时的她非常担心,因为赵红全说今晚会来找她。
她又害怕金梦媛没睡觉,在屋里监视着她呢。
再被金梦媛抓住,可怎么办?
不见赵红全吗?他要生气了怎么办?
白莲左右为难,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