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不值得尊重
吕川只带了李量一和布东去了张中天府邸。
宾主落座，香茶沁人心脾。
“不知吕大人亲临本府，所为何事？”
张中天不喜欢吕川，也不算讨厌他。
毕竟都属于衡帝嫡系。
“本官是来抓贵公子的，你最小的儿子。”
吕川直来直去不兜圈子。
刚要端茶的张中天手一颤，没有说话。
接着，端起茶慢慢品尝起来。
吕川在一旁沉默。
张中天是个好官，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只是比较贪恋权势。
其先祖和父亲都死于战场。
大儿子在南方军中为一军统帅，战功赫赫。
二儿子为御林军副统领之一，深得皇上信赖。
三儿子自小被送到蜀山剑派修道，已经步入八品上境。
小儿子是老来得子，从小被宠溺的没边，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一直和大皇子走的比较近。
一杯茶喝完，张中天起身：“内阁还有很多公务没处理，老夫就不陪你了。”
说完，不等吕川回话便向着房门外走去。
他知道，小儿子所犯之罪一定是不可饶恕，否则吕川不会亲自登门。
这算是对他的信任吧。
要是侦缉卫来，一定会查抄府邸，缉拿三代家人，严刑拷问。
即便没罪，也要脱层皮。
吕川算是一名好官，不滥用职权，打击政治对手。
皇上用此人算是用对了。
吕川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感觉他又矮了几分。
老来得子又痛失，对任何一名父亲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不过没办法，张中天的小儿子从他书房里偷了很多机密情报卖给了矮人国奸细。
致使敌人能够精准摧毁东海海防所有军事力量。
还有贩卖军械粮草，伙同他人盘剥军饷，谋杀军中粮曹等一系列恶行。
幸亏张中天不知小儿子的恶行，更没有包庇他。
否则吕川会连同他一并拿下。
大皇子府。
吕川敲开大门。
一名老妇端坐于八抬大轿中，手持龙头拐杖，拦住道路。
这是大皇子的奶奶，衡帝的母亲。
如今已是一百零六岁高龄。
皇宫里的人都称她为老祖宗。
六年前她一百岁大寿，吕川和翰林院同僚去拜过寿。
很明显，老祖宗是来保护她大孙子的。
“吕川，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请回吧！”
说话是相当不客气，更没把吕川放在眼里。
吕川毫不退让，也不施礼，冷然道：“老夫人，如果你连出卖祖宗的后代都要包庇，臣立刻辞官回归民间。”
“大齐皇家之事，臣永不插手！”
老夫人不为所动，嘲讽道：“牙尖嘴利之小儿还想用此威胁老身？”
“你舍得高官厚禄吗？你舍得权柄滔天吗？”
“你舍得掌控他人的生杀大权吗？”
“你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端的快感吗？”
“你舍不得，你从一草芥爬到现在都是皇上的恩典，你不思图报，反而要杀皇帝的儿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看看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肆意妄为，诛杀朝廷命官，陷害三国使者，引起东海及西部战乱。”
“看看现在的朝廷，被你祸害成啥样了？”
“皇上被你蒙蔽了双眼，听信你的谗言。”
“你祸乱朝纲，一手遮天，图谋不轨！”
“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你想改朝换代是吧？”
“你才是大齐最大的恶人！”
“你第一个该死！”
“……”
吕川静静听着，不怒也不感到好笑。
老夫人一定是听了大皇子的颠倒黑白之词，所以才认为他是罪大恶极之人。
面对这样一名是非不分的老人，说什么都是多余。
吕川一挥手，“李量一，布东听令，按照名单上的人抓，一个也不能漏！”
“我看谁敢？”
轰！
老夫人说完，轿子旁的八名轿夫突然爆发出八股战意。
吹的道路两旁的百年老树枝叶狂乱摇摆。
李量一和布东毫不慌乱。
怀中剑发出阵阵嗡鸣声，跳动着想要出鞘一战。
“吕川，你考虑清楚了，在老祖宗面前动刀剑，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皇上可能会庇护你，但不会违背老祖宗的意志。”
“我说清楚了吗？”
一名轿夫冷冷开口。
吕川当然清楚，老夫人想让他死，皇上不会反对。
但他们不清楚，皇上不想让他死，谁说都没用。
另一名轿夫一看吕川没有退走的意思，接着开口道：“吕川，你只有两名八品上护卫，我们有八人。”
“要是动起手来……就算一不小心伤到你或是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怪罪老祖宗的。”
吕川不理会他，转头看向两名弟子：“有信心吗？”
“有！”二人齐声回答。
随后，李量一微微一笑：“正好刚步入八品上，还没机会找人练手。”
布东伸出右手比划一下：“如杀鸡宰羊！”
听到二人如此大言不惭，八名轿夫不再废话，一拍腰间，八剑出鞘。
都是剑修。
正在这时，大门外响起一声细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
声音未落，衡帝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母后，您这是干什么，吕卿是奉旨办案，朕也不能干涉！”
老夫人大怒：“你大儿子快要被砍头了你也不管？”
“你可真狠心啊！”
老夫人怎能不明白这是衡帝的旨意。
之所以这么说是攻心之计。
意图动摇衡帝的决心。
她都一百多岁了，衡帝也老了。
哪一位老人晚年时能够狠心杀大儿子？
天下间除了皇帝，恐怕再没别人。
但皇帝也是人。
还有一个能让听话的老母亲活着。
衡帝也确如老夫人所料，毕竟她的儿子她了解。
只是因为吕川的存在才让他更像一国之君，次之才是一名父亲。
“母亲，国法难容，朕要保卫祖宗江山社稷，不管是谁，胆敢动摇朕守护的江山，一律杀无赦！”
“娘说的话也不管用吗？”
“管用！”
“那好，你下旨，让吕川放了我大孙子！”
“不行！母亲其它的话朕都听，唯独这件事不行！”
“好好好，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一头向着地面撞去。
以死相逼！
在这么多八品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她想死确实有点难。
一名轿夫隔空把她托了起来，然后送回轿中。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死不了，这么做就是逼着衡帝让步。
吕川一看，自己再不表态，皇上可就要背负不孝的骂名了。
“皇上，大皇子一案暂时搁置，府内其他案犯照抓吧！”
衡帝深色一松，赶紧道：“那就依吕卿所言！”
说完走到轿前：“母亲，朕送你回去吧，天凉别受了风。”
老夫人赢了，得意道：“我不走，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防止某些奸逆小人出尔反尔！”
说着还故意大声冲着吕川喊。
吕川装听不见，对着衡帝躬身道：“臣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理都不理老夫人。
“站住！”
老夫人对于吕川无礼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
刚才是没有心情发作，现在不一样了。
她要当着皇上的面羞辱吕川，好让他知道皇宫里谁说了算。
吕川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老夫人咬牙切齿道：“吕川你枉为读书人，我朝的礼仪你不懂吗？”
吕川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吕川只尊重有德，懂理，大义，知是非，怀天下之人。”
“其他蝇营狗苟不值得，也不配让我尊重！”
话落，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你……”老夫人被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憋的满脸通红，差点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