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兰因絮果诚不欺
她不敢多看一眼,她承受不住宁霁寒那滔天的爱意。
她只能假装看不见。
从决定和暗盟硬刚开始,她就不能有软肋。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应该埋葬。
她要成就一副钢铁之躯无坚不摧,还要心狠手辣。
林栖若上车开始就面无表情。
毕竟她和周景明应该都是相看两相厌的。
她也懒得给自己找不快,来一出热脸贴冷屁股。
她淡定的玩着手机,甚至刷起了今日的望城头条。
周景明忍不住嗤笑。
林栖若太自以为是了。
以前的周宴程都是在和她小打小闹,她也就真的以为她是个人物。
但这一次林栖若踩到了他的底线上。
而他们这位暗盟的主人,哪一次发疯不是浮尸千里?
他猜林栖若的下场比严溪婼还要惨上百倍。
林栖若竟然敢戏耍周宴程,就要做好被猛兽反扑,甚至是撕咬致死的准备。
车子一路开到了望城寺正门。
“林小姐烦请你自己走上去。”周景明看着眼前的台阶,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这些都是林栖若应得的。
林栖若看着长长的台阶,再看看自己的高跟鞋。
她无声叹气。
周景明这不就是赤裸裸的为难她吗?
望城的人都不太喜欢走正门,因为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长长的台阶,宛如那登天的云梯。
除了那些还愿和求愿的人,其余的人基本都不喜欢走望城寺的正门。
林栖若有些许的讶异,周宴程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见她?
不过她看的开,一切遇缘随缘。
不就是爬个台阶吗?
她林栖若咬咬牙也能上去。
林栖若信步进到台阶前,周景明并没有跟进来的。
望城寺依山而建,最顶层是一座夜塔。
因此林栖若一进门就看见在最塔前拿着三炷香站立的周宴程。
男人一身黑衣,风徐徐吹过,扬起风衣的下摆。
他弯腰一拜二拜然后三拜。
此刻男人的样子想起了虔诚的信徒,林栖若倒是不知周宴程也有所求。
他不是已经不信佛了吗?
此刻又是有什么所求呢?
她不认为比起马克思主义,周宴程更信神佛学说。
林栖若抬头仰望着顶峰的周宴程,她也踏上了台阶。
命运的齿轮由此转动,林栖若眼神坚定。
这本来就是她选择的路。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闯一闯。
周宴程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才转头看向台阶下的林栖若。
他的目光犀利如同利刃一般,就那么直直的锁定林栖若。
哪怕隔得远林栖若能感觉到那眼神的杀伤力。
周宴程双手插兜,站在高处一动不动。
他如同睥睨四方的帝王,仿佛这望城尽在他的脚下。
望城人就如同那蝼蚁一般。
林栖若不置可否,因为她也想去周宴程身边试试那睥睨天下的感觉。
但当立场相背的时候,这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也成了谬误。
这是他和她的生死局。
总要有个人败在另一个手上,林栖若想做那个赢家。
周宴程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的?
此刻他没有林栖若那些弯弯绕绕,心思诡谲。
他大概是有一些欢愉的。
他和林栖若想起了宿命的交叠,只是这一次是林栖若向他走来。
他年少的求而不得,终于也缓缓向他而来。
哪怕这缘分是他绑来要挟而来的。
这一天他求了十二年,也等了十二年。
他对她总是过于的执着了。
这种执着如同吃饭睡觉这样的常态,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林栖若差不多走了20分钟,周宴程就那么看着她20分钟。
林栖若气喘吁吁的站定在周宴程面前。
她脸色潮红,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
林栖若娇气的脱了高跟鞋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周宴程。
她太娇气了。
周宴程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今天是林栖若大喜的日子,是林栖若和谢谨弋的大婚。
暴虐四起,周宴程的周围都冷了几个度。
他很生气。
林栖若踩到他的底线了。
她骗了他。
周宴程努力克制着想杀人的心,回头看了寺中的大佛。
他告诉自己忍住,再给林栖若一次机会。
他还想让她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证明这十二年是值得的理由。
只要她认错她解释,他就原谅她。
他不计较她和谢谨弋结过婚,他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
他知道很困难,但是他可以强迫自己。
有些时候男人疯批起来,真的没女人什么事。
“为什么?”周宴程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
他不想吓到林栖若。
“什么?”林栖若敏感的察觉到周宴程的情绪变化。
“若若为什么要一边吊着我,一边爱着谢谨弋呢?”周宴程打直球询问道。
“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守三从四德?”林栖若直接反问了一句,把话抛到周宴程身上。
“你是在怪我背着你找替身。”周宴程终于知道问题的结症。
“难道我不该怪你吗?”
“你找严溪婼,我找谢谨弋。”
“所以我们扯平了。林栖若如是说道。
“可是我已经把严溪婼送走了,你却和谢谨弋结婚了。”
“你和一个死人结婚了。”
“林栖若你宁愿和一个死人结婚,你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周宴程质问不解的看着林栖若。
他死死拳头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林栖若的话发癫发狂。
“哈哈哈~”
“你在我们结婚的时候选择了严溪婼,严溪婼害死了谢谨弋,才有了今天我嫁给谢谨弋。”
“周宴程你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兰因絮果,诚不欺我。”
“我们有今天是你造成的,我选择的。”
“另外,周宴程你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再说笑话吗?”
“冷笑话吗?”林栖若笑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你送严溪婼离开是因为你知道,如果她不走她就会死在望城。”
“谢家、路家再加上林家,她根本躲不掉。”
“她本来难逃一死。”
“你不是在伤害她,你在保护她。”
“周宴程我不是傻子。”
“我分的清真心和假意。”林栖若的每一个字都踩在周宴程的心坎上,他无从反驳。
“我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周宴程也有些无力,那些选择他几乎都是下意识的选择。
“所以周宴程我们扯平了,我也没有坚定的选择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