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守口如瓶
“还是章府？”宋祁有些怀疑。
“不出意外，应该还是章府。”
晏青云拿起书案上的书卷，匆匆的看过一眼以后，突然问宋祁道：“国师，你觉得章管家这个人如何？”
“没有什么存在感。”
宋祁说完，也就大概明白了晏青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章管家。
因为，这间屋子，就是章管家的卧房。
“是没什么存在感，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了两次。”
晏青云拿起其他书卷，一目十行的看完以后，想起了宋祁先前说过的话。
国师，不能轻易的下决断。
在一件事没有查明，查清楚之前，也不应该轻易的就下了判断。
更准确的说，不是国师不能如此，而是所有人都不应该如此。
第一次，晏青云看见那些女尸，便自信的以为，章杰贪墨，是因为这些女子。
后面，看见那一屋的黄金和皇袍，他又以为，章杰贪墨，为的是造反。
可如今出来以后，晏青云才明白，这件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章杰和章管家，谁都有可能是这背后之人。
“你错一次，我也错了一次。”
宋祁看着一屋子摆设，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话。
许久，宋祁道：“今日也差不多了，出去吧，找个理由把章管家抓起来，等查清楚以后，连同章杰，一起送去京城。”
晏青云点了点头，一一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宋祁去开门，刚刚用力拉开了一条缝，宋祁想起之前的事，回头警告道：“晏公子，我希望你是聪明人，如今我还是国师，你只身一人到西南，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说不出话来。”
晏青云笑了笑，颔首道：“自是守口如瓶。”
宋祁脸色这才微缓，拉门出去。
晏青云看着宋祁离开，许久，方才缓缓一笑，也没说什么，跟着宋祁一起出去。
天已经全部黑了，依旧是飘着绵绵细雨。
但整个章府，确是一片祥和的景色。
宋祁估算了一下时间，她跟晏青云去那个密室，大概有一个时辰。
但实际上，那个密室，她和晏青云都没有走完。
看来，还需要找个再去一趟才是。
宋祁正想着，章管家撑着伞，迎面走来。
想起自己先前看见的，宋祁主动打招呼道：“章管家，这步履匆匆的，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国师。”
章管家急匆匆的步伐停了下来，朝宋祁道：“这不是章府接纳了不少难民吗？听说另外一个地方，有人打起来了，我正准备去看看呢？”
“既然这样，我跟你一起。”
宋祁拢了拢袖子，重新撑起伞问：“章管家，是哪里有问题？”
章管家想了想道：“东客房。”
“好。”
宋祁点头，抬步换了一个方向。
见此样子，章管家只能小碎步的跟上，走在宋祁身后，一边试探的问着：“国师下午不是忙着看账本吗？怎么这会不看了？老奴刚刚去寻国师，也未曾发现国师的踪迹。”
“假账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看一会儿做做样子，也就差不多了，反正襄州如今这副模样，定罪章杰，是早晚的事。”
宋祁说着，看着面前微微有些热闹的院子，问道：“是这里？”
“是这里。”
见地方到了，章管家也不再多问，抬手给宋祁指路。
里面并没有谁在喧闹，反而格外的安静。
宋祁疑惑的看向章管家，刚准备问怎么回事，墨禾就挑了帘子出来，见宋祁也在，倒是颇为惊讶。
“国师，你不应该在看账本吗？哪个不长眼的去惊动了你？奴婢已经处理好了。”
墨禾说完，目光轻移，看着宋祁的袖口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场合不对，她也没有直接问，而是同章管家道：“章管家，我早就已经交代了，这件事好处理，为何还要惊动国师？这么一点小事都需要国师来处理，还需要你这个管家做什么？”
“墨禾大人，你这可就错怪我了，老奴也不想惊动了国师大人，可偏生就在路上碰见了……”
章管家立刻叫苦连天。
“碰上了你也可以让国师不来处理这件事，还下着雨呢？你是不是也想跟你主子一起被关进大牢？”
墨禾冷声开口。
墨禾性子本来就直，以前在京城碰到的都是达官显贵，自然收敛了许多，可在宋祁身上，墨禾从未做过任何的退步。
墨禾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多少有些过分了。
可宋祁没有打断她。
没有打断她，自然就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如此一想，墨禾又道：“章管家，既然你管不住章府的事，从明日起，章府的一切事宜，还是由国师府监管，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再来商议其他的。”
说完，墨禾才伏了伏身，向宋祁请罪。
“国师见谅，奴婢逾矩了，实在是这个章管家打理的章府太乱了，一会这边打起来了，一会那边又乱了，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嗯。”
宋祁点了点头，却没看墨禾，而是同章管家道：“章管家，本来想着你是章府的老人，知道粮食，银钱在何处，而今魏将军已经带着军队在城中驻扎了，赈灾的粮也会马上就到，章管家这几日，你还是先好生歇息着吧。”
宋祁语气淡漠，错身离开那刻，她回头又道：“我的意思，是请章管家在卧房里好好待着，而不是不能离开襄州城，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奴告退。”
章管家急忙点头，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
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见章管家走远了，墨禾这才靠近宋祁，压低声音问道：“国师，你受伤了？怎么衣袖上有血迹？”
闻言，宋祁抬起衣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衣袖上有一些血迹，只不过，除了一些血迹，倒也看不出来其他的东西了。
宋祁心里稍安，也还是开口解释道：“这不是我身上的血，是晏青云的，对了，去魏将军那边问问，有没有医官，给晏青云看看，免得落下了病根。”
“心疼那晏青云做什么？国师应该心疼一下自己。”
墨禾轻轻打去宋祁衣袖上的灰尘，语气虽然不好，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心。
“国师，天也黑了，街上的流民大多数都安顿好了，先休息吧。”
“还有事没有弄完。”
宋祁回眸，看向章杰书房的位置，开口道：“叫上墨离，等会一起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