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缘由
“丞相在府中遇刺,府里死了不少人,那些刺客还点了火,连烧了几个院子,丞相虽没有受伤,却气的晕倒了,太医都束手无策。”
贺丽一边啜泣,一边开口。
丞相府,比先前贺府和国师府惨了不知道多少倍。
贺府只有贺丽一个人伤了脸。
国师府就被烧了一处院子和一间书房。
但丞相府不一样,人都死了几十个,那大火更是直到天亮,才扑灭的。
宋祁听得皱眉,虽未去丞相府看过,但就昨夜晏青云气势冲冲的模样,宋祁也不难猜测。
只是……
“这跟贺俊有什么关系?”
墨禾也道:“总不可能,那刺客是贺统领安排的吧?”
墨禾心里清楚,刺客与贺府无关。
她觉得,以晏青云的聪明,肯定也能猜到。
丞相府不去抓那个刺客,却针对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的贺俊。
不得不说,贺俊这个冤大头,怕是今年以来的第一人了。
“当然不是。”
听到墨禾的话,贺丽连忙摇头,生怕跟此事扯上半分关系。
犹豫了一下,贺丽道:“这也就是这件事的缘由了,昨夜丞相府出事以后,听说晏公子命人连夜封城,挨家挨户搜查凶手,但一无所获。”
贺丽沉默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祁却听懂了,她道:“所以,晏青云怀疑刺客偷偷出了城,而城门和宫门把守的人,都是御林军,各中人员调派,也都听命于贺俊,所以,晏青云觉得,是贺俊玩忽职守,对吗?”
贺丽咬唇,轻轻点了点头:“国师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原因。”
墨禾听见,顿时笑了:“这晏青云还真是让人发笑,这城门和宫门当值人数都是固定的,巡逻的时间和地点也是固定的,总不能他没能力查到凶手,就把这件事怪在贺统领身上吧?”
更何况,明嘉根本就没有出城。
此事,算不得那些御林军错了,更不能说他们是玩忽职守。
墨禾虽讨厌贺俊,但比起晏青云,墨禾还是更加厌恶晏青云。
贺丽默了默,又道:“昨夜晏公子来的时候,哥哥喝多了,酒醉不醒。今日早朝,晏公子替丞相去了,他奏哥哥酗酒,玩忽职守,不务正业,若继续为御林军统领,只怕有朝一日,那刺客会直接杀进皇宫去,不知为何,皇上似乎也担忧刺客行刺,当即就停了哥哥的职……”
说完这些,贺丽便不再多说了,而是看着宋祁,恳求道:“国师,你救救我哥吧,如今朝中都是丞相的人,晏公子说什么他们都会附和,根本没有人愿意为哥哥说一句话,求国师救救我哥。”
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宋祁叹了叹气,没有说话。
贺丽不懂其中的曲折。
宋祁一听就明白了。
昨夜贺俊醉酒,多半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
不过,宋祁并不愧疚。
而解决这件事,其实也简单,但时间那么巧,就发生在了今日。
贺俊是明轩的人,明轩哪怕是罚,也不过是意思一下,不会轻易的长丞相府的志气,灭了自己皇室的威风。
可今日不同往日,明轩希望希望贺俊能够取代任杰,成为朔京守将,这才停了贺俊的职。
毕竟,在任杰和贺俊之间,贺俊才是那个好拿捏的。
任杰虽重情重义,却也只看重佳英郡主一人。
故而,佳英郡主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任杰自会忠于大明,可一旦没有控制住,任杰便会反戈一击,给大明最沉重的打击。
而今听闻西南恐生变故,就要起风了,明轩自然会选择未雨绸缪。
而且,哪怕是任杰不反,继续做朔京守将,明轩也不会放心的,毕竟,任杰是丞相府的女婿。
想从丞相府里要权,必须先卸了任杰手中的兵权。
与任杰相比,贺俊就可控的多了。
贺俊本就是明轩的人,跟着明轩经历了夺嫡之争,自是忠心耿耿。
而且,贺家一家都在上京,那便是最好的,保证贺俊安心守城的筹码。
若昨日贺俊毛遂自荐,自己去朔京。
明轩此时肯定会为贺俊开脱,可贺俊没有。
明轩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求着贺俊去朔京。
明轩只会算计,让贺俊不得不自愿离开京城,前往朔京。
见宋祁没有说话,贺丽心里本就忐忑,此刻更是越发的不安了。
她问:“国师,难道这件事,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我哥哥文韬武略,可不能因为丞相府,就断送了这大好的前程啊。”
想起自己伤了脸时,贺俊承诺她的话。
贺丽心里下定了决心,起身直接跪在宋祁面前道:“请国师救救我哥,国师如果愿意出手,我愿意退了婚事,不让国师为难,还请国师救救我哥!”
贺丽说完,便磕起了头。
贺丽不知道贺俊是如何说服国师娶她的,她只知道能让一个女子下定决心娶妻,贺俊一定是做了什么。
否则,宋祁也不会那么厌恶贺俊。
如今,贺俊出了事,她自然也要为贺俊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贺丽磕头磕又快又狠,额头上立马就红了起来,一旁,墨禾想去拉贺丽起来,都无从下手。
贺丽道:“请国师救救我哥。”
墨禾见状只叹了叹气,开口道:“贺二小姐,国师若是有办法,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的,你又何必这样呢?糟蹋了你与国师的情分。”
“当真是,没有办法吗?”
贺丽跌坐在地上,愣愣的出了神。
“贺丽啊。”
宋祁蹲下身,看着贺丽的眼睛,轻轻开口道:“丞相是太后的兄长,晏家更是太后的母族,而今抓不住刺客,太后的这一腔怒火,自然是发泄在贺俊身上。”
贺丽闭了闭眼,眼中全是泪水。
她又如何不知道宋祁说的是真的……
宋祁又道:“孝字压身,皇上也不能过多的说什么,我与太后的之间的关系,想必你也听说过,我若去替贺俊求情,只怕整个贺府,都可能受到牵连。”
“国师的意思,我明白了。”贺丽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强装做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国师,今天是贺丽无礼了,贺丽改日再来向国师赔罪。”
见贺丽起身离开,整个肩膀不停的抖着,却不闻半点哭声,宋祁叹了叹气道:“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办法。”
贺丽猛然回头。
宋祁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的关键,不在太后,不在皇上,更不在晏青云或者国师府上,而是贺俊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听着宋祁模棱两可的话,贺丽有些慌了,“国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中午就留在国师府用餐吧。”
宋祁说完,转身朝墨禾道:“墨禾,准备马车,入宫。”
贺丽眼里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