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站队
晏丞相看着宋祁,愣了许久。
这种事,不管谁碰到,不是可劲的劝?
只有宋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晏丞相望着宋祁,继而回身朝明轩跪下道:“皇上啊,你看看这宋祁,他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这国师府,必须废除!否则,否则……”
晏丞相四处看了一眼,又回到了那柱子旁,一副自戕的模样:“否则,老臣今日真的就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且看天下百姓,如何议论皇上!”
宋祁不怒反笑,问道:“怎么?这不是丞相刚刚说的,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怎么如今要以死相逼?你是想让皇上废祖训,当不孝子孙啊,还是让皇上顶上逼死老臣的恶名啊。”
晏丞相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宋祁,斥道:“你这就是血口喷人!”
“是吗?众所周知,国师府是开国大帝与第一任国师一同设立的,当时开国大帝便言,无论何时,国师府皆不可废除,国师府当与明皇室一同,共看大明繁华,而今丞相要逼皇上想废国师府,背一个不孝之名?还是背一个不忠不义之名?”
“丞相,你糊涂啊,怎么说皇上也是您外孙,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怎么忍心在这么多人面前,逼皇上做这个选择呢?”
宋祁说完,抬头看明轩,躬身道:“是非利害,臣已经与皇上分析清楚了,丞相既然以死相逼,那臣便做主建议皇上废去国师府吧,宋祁本就一身轻,不过是早一些告老还乡罢了,也算心之所愿。”
一时间,大殿里皆安静了下来。
许久,末处的人才道:“这国师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厉害啊。”
“以退为进,的确是厉害。”
“丞相风云朝廷十几年,终于有人能带头出来与之抗衡了了。”
“可丞相毕竟是皇上的舅舅,就像国师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可是太后的亲哥哥,皇上敢吗?”
一群人都沉默了。
皇上当然不敢,新皇登基这一个月以来,朝政几乎都是被丞相一手把持着。
若不是皇上一退再退,晏丞相今天怎么敢这般放肆?
“皇上如何抉择,国师都是不吃亏的,如今朝野上下,不是晏家的子孙,便是晏家的门生,说句大不敬的,除了皇上姓明之外,都是晏家的天下了,皇上若是继续支持丞相,废了国师府,那便说明皇上胸无大志,不是明君,此时不离开,何时离开?”
“那如果皇上没有废除国师府呢?”
“那就说明,皇上先前的退步,都是谋略,是隐忍,为的是一击必胜,如此,国师在皇上身边,一定慢慢肃清晏家的势力,届时才是国师府的天下啊。”
一群人说完,便也沉默了。
此时此刻,何止是皇上的选择。
也是他们文官的抉择之一。
是跟着国师对抗丞相,还是跟着丞相,反对国师。
几人话落,在前面,当即有大臣跪下道:“皇上,吾等请求废除国师府,并国师府入钦天司。”
“皇上,臣以为,国师府一路至今,早已失去了传承的意味,国师宋祁,行事乖张,荒淫无度,如今更是在朝堂之上这般模样,实乃我大明之耻,还请皇上废除国师府!”
“臣附议,臣附议!”
一时间,大殿里的人跪了一半多。
晏丞相见此,脸上表情稍虞,冷哼了一声道:“皇上,若是你真的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便让老臣来,这千古罪名,老臣来背!只愿为皇上,排忧解难。”
宋祁笑了。
她看着晏丞相,不由觉得可笑。
如果不是晏丞相,和那帮下跪的大臣,或许,明轩还会考虑一二。
而今摆在皇上面前的,不是国师府的去留,而是皇位的尊严。
果不其然,宋祁想法刚刚落下。
明轩就开口道:“丞相,你先起来吧。”
晏丞相懵了,没起身,而是问道:“皇上这是何意?”
“皇上,臣想为国师府说上一句话。”
在明轩旁边,贺俊适时的跪下。
明轩道:“准。”
“大明以孝闻名,国师府的设立,不仅仅是皇室与国师的约定,国师更是秉承了天意,前来督促皇上励精图治,历代国师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国师府,不可废。”
“其次,国师并不算朝臣之一,历来对国师上朝,入宫,都未有过明确规定,臣与国师一同去了西南,也曾问过国师,为何有些懈怠了,国师答:先皇有才,无需他去指手画脚,而今皇上亦是,皇上心中有图谋,便该让皇上放心去改革,而不是一味的横加干涉。”
“最后,臣以为国师今日所言,句句在理,皇上你且看在殿下跪了多少人,既然各大臣都如此支持皇上废除祖训,这国师府自然不可废除,不若……便废去女子不可入学堂这一律令吧。”
听到贺俊的话,宋祁不由一笑。
贺俊从未问过那句话,她也未曾说过。
贺俊就如何笃定,她不会拆穿呢?
其次,这移花接木的本事,当真是一等一的厉害。
明明说的是废除国师府,那群人也是跟着丞相的意思,而今却变成了废旧旧律令。
果然,能在御前伺候,贺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贺俊话音落下,贺老爷也出列道:“皇上,臣附议,国师府不可废。”
贺老爷说完,在他身侧,也有一群人站出来道:“国师府不可废。”
宋祁看了一眼那些人,微微一笑后,同样开口道:“皇上,丞相今日受了不少惊吓,若不然,还是先让医官看看?”
明轩明白了宋祁的意思,当即同原习道:“还不快扶丞相去寝殿休息?”
原习公公听到明轩的话,忙不迭的便下去扶人。
一时间,先前跟随丞相一起开口说话的,全都沉默了。
领头的都被带走了,如今再继续重申,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宋祁转身,看着明轩,便知明轩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了。
她躬身抱拳,声音洪亮:“如贺统领所说,今日有这么多大臣赞同废除旧律令,臣近日在崇文院翻阅古籍,觉得有些律令,的确是可以废除。”
“第一,废女子不可登朝,不可夜游一说。”
“第二,开设女子学堂,凡大明子民,都应该男女平等。”
“第三,应当沿袭先皇所颁布的律令,朝中臣子均应一一经过科考后任职,包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等人的左右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