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天将亮,宋祁起身,简单洗漱后,便瞅见贺俊站在门口。
休整了一夜,加之吃了不少齐晟带回来的补品,宋祁脸上终于多了一些气色。
看着外面冷着脸的贺俊,宋祁也没由来的觉得心情好,甚至还打招呼道:“贺统领,今日有精气神了。”
贺俊躬身抱拳道:“劳烦国师惦记,臣一切都好。”
余有年一行人早便在楼下等着了,听到宋祁的声音,只觉得压了他一夜的担子瞬间没了,整个人也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国师,贺统领,两位大人着急赶路,臣便不多留两位大人,内子做了一些糕点,还有一些零食嘴儿,望路上能给国师和贺统领解解馋。”
余有年笑呵呵说完,又开口道:“马车已经备好,不知二位大人此后行官道还是小路,臣也方便修书一封,着人提前送去,免得二位大人风尘仆仆,休息不好。”
“余知府有心了。”贺统领冷声道谢:“国师行程不得泄露,修书便不必了。”
宋祁点了点头。
晏青云定也来了滇州,说不定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晏青云的眼皮子底下。
被人跟踪是一回事,主动泄露了行踪,又是另外一回事。
齐晟收拾完东西,背着一个大包袱出门,见到贺俊时,与宋祁一样,打过招呼以后道:“师兄,走吧。”
宋祁一行人热闹的来,走的时候,亦是全城相送。
看着马车驶出城门,余有年高喊道:“恭送国师,恭送贺统领。”
一群府兵也跟着高呼。
直到看不见马车以后,余有年才拍着胸脯同自己夫人道:“可算是把国师大人给送走了,我这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全城的百姓都来了,想必京城那边也知晓国师大人风光离开了滇州,此后若是国师大人出事,也与你我无关了。”
余夫人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
天晓得她一夜未眠,生怕一品居里传出不好的消息。
如今把人送走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是啊,总算平安度过了。”余有年心生感慨:“夫人,幸好有你。”
“官人说的这是哪的话。”余夫人娇羞一笑,面若桃花,“还不是仰仗着官人?”
两人说说笑笑,一边往城门下走,刚到台阶处,便停了下来。
轮椅在两人面前转过来。
余有年笑容一滞,尤其是看见那轮椅背后一排排黑衣人之时,更是哆嗦着一下跪在了地上。
“官……官人?”余夫人也惊了一身冷汗,忙跟着跪下。
轮椅之上,少年笑容徐徐。
明明他身后就是才出的暖阳,但余有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反而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而起,冷的彻骨。
晏青云依然笑着,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道:“余有年。”
余有年哆嗦着应:“臣,臣在。”
“听说国师大人昨夜突发恶疾,贺统领叫了大夫,却都被赶了出来?”
听到晏青云的话,余有年不敢隐瞒,立刻回道:“是。”
“很好。”晏青云点头,笑容逐渐变冷:“国师大人千金之躯,余知府竟然连个像样的大夫都拿不出来,这算不算懈怠呢?”
余有年狂咽完口水,忙不迭的答:“臣并无懈怠之心,公子明鉴。”
晏青云冷笑:“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宋祁为何不用大夫?”
——
出滇州后,齐晟乐的哼起了歌,一边唱一边道:“这滇州府倒是识趣的,这马车安排的不错。”
宋祁轻阖着眼养神,听到齐晟的话,跟着答道:“虽不精致,却也是用了心的,难为他家夫人了。”
“想来应该是个好官,比那郴州县县令好多了。”齐晟抓了一把点心,扔在嘴里,好奇的问:“大师兄,既然都走官道了,为何不让宋知府修书一封让人在下一个州县提前备好马车和吃食,如此也不耽搁时间?”
宋祁睁开眼,看着齐晟,淡声开口道:“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齐晟瞬间明白了:“所以,我们要隐藏行踪?”
宋祁摇头,不由暗叹齐晟到底不在官场待过,不懂这其中曲折。
宋祁有心提点,倒也不曾藏着掖着,直接道:“我在京城,有一死对头,名叫晏青云,先前我胸前这一箭,便是他射的。”
“什么?!”齐晟猛然拔高了音量,当即道:“大师兄,我现在便去找他。”
“齐晟。”宋祁看着齐晟,只一个表情,齐晟便蔫了下来。
宋祁低声道:“我没有去寻他,你便该知道要忍耐。”
“可这口气,他娘的谁咽的下去?”齐晟气的砸桌子。
“晏青云不是寻常之辈,若是能避着,最好是避着,你也知道我去西南的缘由,此事一定不能让晏青云知晓,国师府派出去那么多人,若不用我自己做引子,怎么能让晏青云上钩,只派人盯着我呢?”
“可这样,不是把你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吗?”
齐晟想起那正中宋祁心脉的一箭,又开口道:“若是如此,我也算是想明白郴州县为何突然剿匪了,一定是那个晏青云从中挑拨,要害你性命。”
“黑虎山一事,少不得晏青云的手笔,只是如今我还有要事在身,并不想与他周旋,所以,能避则避,日后你碰到晏青云,也要如此。”
点完齐晟,宋祁方才叹了一声气道:“晏青云生性多疑,只期望他不知道国师府派了那么多人出去,也不知道我去西南,究竟为何。”
齐菘的身份,是她离开京城唯一的身份。
她不能让晏青云怀疑她就是齐菘,也不能让晏青云知晓,墨离是感染了瘟疫。
掣肘其中的人和事太多,她需要一步步,小心谨慎才能平安退出京城这个勾心斗角的圈子。
“大师兄。”齐晟望着宋祁,不由道:“我还是想问你,为了一个侍卫,你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他不只是我的侍卫,也是我的家人,若是有一天,你也如此,我亦会如此,哪怕是刀山火海,都要给你趟一条路出来。”
宋祁看着齐晟,掀唇一笑:“我一生在意之人不多,更不能轻易见人死去。”
齐晟见此,不由开口道:“其实昨夜,我做的不止大师兄吩咐我的那一件事。”
宋祁眉头微蹙,等着齐晟的下一句话。
齐晟温温吐吐道:“我也不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程南星,若不是,恐耽搁了大师兄,所以,我给三师兄写了一封信,请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