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中箭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
听到死了三十多个弟兄，齐晟眼睛立马红了，抄起旁边的长刀开口道：“老子去会会那老不死的狗杂碎！敢杀我的人。”
见齐晟凶相毕露，宋祁拉住齐晟，语气冷淡的发问：“干什么去？早说了让你收敛，日后还长不长记性？”
齐晟此刻根本听不进宋祁的话，咬牙切齿道：“大师兄，那郴州县令就不是……”
宋祁也没听齐晟的话，直接道：“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件事，我去解决。”
说完，宋祁拉了拉衣袖，遮挡住手腕上的捆伤，踩着日光出去，步子虽急但稳。
见宋祁一往无前的模样，方三忐忑的问：“大当家的，这咋整？”
齐晟垂眸，想了一番道：“叫弟兄们抄上家伙。”
出了小院，刀光剑影的声音便传来了。
空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伴随着一片惨叫声。
宋祁加快了速度，等她到的时候，看见面前的场景，整个人都不由颤抖，急忙道：“住手。”
屠杀，而且是单方面的屠杀。
府兵杀的也不是土匪，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老人。
齐晟跟在宋祁身后，见到面前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大喊道：“兄弟们上，让那些杂碎全都去死。”
“你干什么!”宋祁拉住齐晟。
“这郴州县的走狗，他娘的不是人是畜生！”齐晟不再管宋祁的阻拦，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宋祁见状，高声喊道：“给我回来。”
齐晟没有听宋祁的话，因为屠杀依然在继续。
方三见到宋祁一个人落单，怕齐晟后面找他麻烦，也拿了一把刀站在宋祁面前，护着宋祁后退，一边开口道：“公子你就别怪大当家的，那郴州县令真的就是一个混蛋，恃强凌弱，强抢民女，连畜生都不如，黑虎山虽然是土匪窝，但也收留了不少妇女老人。”
方三说完，又叹气道：“怕她们住着不习惯，害怕，大当家的都是把人放在最外面住着，平日龅爷都是守着，肯定是县令知道龅爷不在山上，这才带人来的。”
“怎么会这样。”
宋祁愣住了，看着在一群府兵中厮杀的齐晟，心中百感交集。
齐晟带人冲出去，战局几乎立刻就是五五开，惨叫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兵器交锋的声音。
看着妇女儿童往一群土匪身后躲避，而一群府兵对他们穷追猛打，宋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墨羽也从小院出来，见此情景问道：“国师，我们如何？”
“擒贼先擒王，去两个人抓郴州县令，其余人随我去前面。”
说完，宋祁看着旁边的马，翻身上去，也不顾四周的厮杀，直接向前面冲去。
国师府的人立刻分开，墨羽也翻身上马，紧紧跟在宋祁身后。
有人意图杀宋祁，还不曾靠近宋祁的马就被墨羽解决了。
到了最前面，墨羽冷眼一扫，高声喊道：“国师在此，全部住手。”
许是终于听见了“国师”二字，府兵慢慢停了下来，黑虎山的人也没有穷追猛打，纷纷收了武器。
齐晟退到宋祁身前，提防着有人偷袭。
鲜血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骸。
宋祁心中一阵悲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府兵迅速聚集在一起，黑虎山的土匪也围在一起，两拨人当中，宋祁骑在马上，如松笔直，仿佛一人便可阻挡千军万马。
府兵身后，一个公子哥嘴里叼着草走出来，抱胸挑衅的看着宋祁，冷哧道：“哪来的宵小，敢冒充国师大人，还不给我拿下？！”
府兵没动。
齐晟小声道：“大师兄，这是郴州县令的嫡子，丁长杰，就是他最爱强抢民女，郴州县的少女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
宋祁点了点头，看着丁长杰的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鄙视。
“我宋祁在上京数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令人发指的行径，丁长杰，好歹你也是州县之子，怎么，国师府的标志都不认识？”
一旁，墨羽抽出长剑，扔了出去，笔直插在丁长杰面前。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国师府的标志！”
丁长杰没看那剑，吐了嘴里的草，开口道：“管你什么图腾，小爷今天就是要血洗了黑虎山，朝廷有旨，小爷乃奉命剿匪！”
宋祁冷笑：“谁的旨？我看是你郴州县自己下的旨吧？！”
被戳中心思，丁长杰脸上表情微变，然而他依旧大着胆子道：“杀一人赏十两，取冒充国师大人首级赏百两！干瞪眼干什么？出了事有小爷担着，给小爷动手！”
大概是听到有赏赐，还有丁长杰担责，一群犹豫的府兵像突然找到了勇气一样，又拿起了武器。
齐晟也跟着拔剑，语气嚣张：“想血洗黑虎山，先过老子齐晟这一关！”
两边对峙，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呵呵，有此州县，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宋祁不由自嘲。
这就是大明的气数，纵然明轩才德兼备，纵然她费尽心思，依旧拯救不了大明。
思及此，宋祁抬眸，声音清冷：“今日谁动一步，便是国师府之敌，哪怕是死了，祖上三代，我都要挖了祖坟，往下三代，有国师府在一日，皆不得入仕，我提醒你们，国师府的人遍布大明，哨声一响，不出一刻便能赶到。”
宋祁说完，高高抬起右手，露出了手中握着的东西，她冷声问丁长杰：“想试试吗？国师府的哨箭。”
“你……”丁长杰咬牙，神情也郑重了起来。
哪怕是先前不相信，此刻的他，也不由的多了几分怀疑。
听到宋祁的话，齐晟心里一松。
就要收起刀的那刻，长剑破空的声音传来。
墨羽耳尖微动，急忙拔剑道：“国师小心。”
不等宋祁反应过来，胸口便是剧烈一痛。
强大的力道几乎将宋祁射下马。
宋祁垂眸，看着自己的胸口，唇上的血色顿失。
箭羽随着她的颤抖而巨动，原本高抬的手几乎是瞬间垂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宋祁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大师兄！”
齐晟接住从马上滚下来的宋祁，怒火中烧的喊道：“他娘的还敢放冷箭，兄弟们给老子杀，一个人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