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请求
临近亥时
马车上岁安和安绥相对而坐，看着有些沉默的岁安，安绥终究还是不忍“岁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但韩厉是我现在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治疗母后的人，我不能放弃。”
“放心，他一定会去京城的。”如果韩厉不去，那么安绥不介意找人将他绑了去，他有的是手段让韩厉给皇后治病。
“这几日剿匪你也辛苦了，此事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吧。”
岁安又何尝不知安绥所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殿下，到了。”阿伟看着不远的柳树提醒了一句。
“安绥，相信我，在这等我。”
“好。”
……
韩厉打量着眼前年龄不大穿着却非富即贵的女子“就是你这些天一直让人寻老夫？”
“韩老先生，是小女在找你”岁安坦然地站在那里任韩厉打量。
眼前的女子即使被人肆意打量脸色也丝毫没有变化，这气量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看来这次来找他的人不一般啊。
“你且随老夫来吧。”
说完韩厉就已经向柳树旁边的巷子里走去，他可不怕岁安不跟上，能把他逼到不得不主动出来的人，怎会没有这点胆量。
况且……这暗处可有不少人盯着呢。
岁安抬步跟上韩厉，在这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韩厉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前。
韩厉拿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寒舍简陋，莫要见怪。”
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院里摆放了不少架子，那些架子无一例外都摆满了各种药材，就连屋子里面也是一样。
“这应城被称为药城，可我看来却是不及韩老先生这里的药材齐全。”
“老夫这里的药材那可都是老夫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搜集来的，应城药材虽多但有些药材也是没有的，而老夫这里全都有。”
已经不惑之年的韩厉说起这些药材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豪“你也莫要拍老夫马屁，你且说说，你是为什么人求医，得的又是什么病。”
“家母年轻时曾剑入肺腑，后来虽然救了回来，但也落下了肺疾。”
岁安怕上来就说身份韩厉将她赶出去，就委婉了一些。“这些年来说话也有些无力，天气过冷过热都会不断的咳，有时甚至会咳血。”
“剑入肺腑？”韩厉眼神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变得有些凌厉“小丫头，你老实告诉老夫，你母亲究竟是何人？普通人可不会剑入肺腑。”
岁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怎么都是属狐狸的，那么不好糊弄。“有些事，老先生还是不要问太大为好。”
“小丫头，你来找老夫给你母亲看病，却不肯表明身份，这病，老夫看不了！你走吧。”
“唉”岁安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韩厉“老先生又何必在意这些，见到家母时老先生不就知道了。”
“可老夫此人生性执拗，好奇之事定要弄个明白。”
岁安知道她不说韩厉恐怕不会和她走，罢了，早晚都要知道的。
“本宫乃岁安长公主，家父是当今圣上，家母乃当朝皇后。”
一时间院子里针落可闻。
“作孽啊~作孽”韩厉没想到自己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找到了“你走吧，这病我医不好。”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岁安拦在韩厉身前
“你能医！我既然找了你，那就比谁都清楚你能治好我母后！”
“我是有能力治好你母后，可是丫头，凭什么？”韩厉在听到岁安表明身份时情绪就有些不稳，他的声音都有些喑哑，却依旧在嘶吼着。
“你父皇母后灭了我大厉朝，我凭什么要救她，我甚至恨不得那把剑直接要了她的命！”
“你要我去救你母后，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为我大厉朝皇族报仇！”
“当年那些叛军，用着杀暴君卫安良的名义来掩饰自己的野心，而你的父亲母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死不足惜！我恨不得让他们死千遍百遍！”
“你就没有野心吗？”岁安此时极度冷静“每个人都有野心，包括你。”
“你父母健在时，你那么热爱医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医者？”
“你父母被暴君杀害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暴君从那个位置拉下来，为你父母报仇？”
“现在你的野心依然是一名医者，你看，是人都有野心。那么同样有野心的你又如何能咒骂我的父母？”
“更何况，如果不是暴君,我父母更愿意做一对山野佳偶，一家人在一起平凡过完一生，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比起暴君的暴戾、滥杀，你看看如今的天下，虽不能说百姓富足安乐，但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这还不够说明我父皇母后是对的吗？”
岁安将韩厉不愿面对的事实刨开在他眼前，让韩厉冷静下来。
“那不一样的，不一样，不一样……”即将半百的老人此时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韩厉将头埋在桌子上失声痛哭“他们都死了，整个大厉皇族只剩下我了……”
岁安静静地站着，不去打扰他。
许久后，韩厉抬头“丫头，你走吧，我做不到去救仇人。”
“韩老若觉得这一国长公主的身份无法让你释怀，那么……”岁安缓缓屈膝跪下去“先生就当做小女就以女儿的身份为母求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