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未来不会比现在更糟
“你要说什么，你也说不出口吧，我说过——不在乎那家伙的死活，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一年级国小生的脸上无喜无悲，看得出来，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伏黒甚尔，就是个丢弃儿子自己潇洒，丝毫不理会他的，彻头彻尾的人渣。
即便伏黑惠此刻表现的再成熟，他终究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的所思所想，即便没有写在面上，却也通过语气表现出来。
五条悟和新垣悠作为不太成熟的成年人，一眼看出海胆头男孩的想法。
双马尾女生见状愣愣，唇瓣微动，沉思片刻，最终露出了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语气诚恳地道歉：
“抱歉，惠。”
她想要在伏黑惠面前，为已经死去的天与暴君说几句话，最起码，要告诉海胆头男孩，他的父亲没有抛弃他。
可是……
那些话说出口之后，该怎么向面前这个，已经认定自己被父亲抛弃的孩子证明呢？
在她与伏黒甚尔几次见面交流的过程中，天与暴君从未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在新垣悠看来，那是作为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父亲，对儿子的保护。
不过，若是伏黑惠知道，他会这样认为吗？
他只会觉得他的父亲对他果真不在意，就连与父亲相识的人都不知晓他的存在。
思及此，新垣悠眉头微皱，看向了五条悟，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对海胆头男孩说。
白发青年成功接收到双马尾女生的目光，向同期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伏黑惠，有些无奈地感慨道：
“你真的是小学一年级？”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也没想着收到海胆头男孩的回答，随即轻叹一声，紧接着说道：
“也罢，什么时候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了，就尽管来问我，他的经历还是很有趣的……至于其他的，那就快速进入正题——”
“你有什么打算？入住禅院家吗？”
“津美纪会怎么样？如果我去了那里，津美纪会幸福吗？我只关心这个。”伏黑惠一脸平静地询问。
“我可以断言，100不会。”
五条悟海胆头男孩的问题，再看着一本正经露，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伏黑惠，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眼前的孩子，看起来是一个无情成年人的国小生，对于自己的未来，最关心的，竟然是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姐。
真是与他的无赖父亲，相似又不同呢……
想到这儿，白发青年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将伏黑惠的海胆头全都按趴下，不仅如此，他还叫上新垣悠一起，“鉴赏”男孩的头发。
“悠酱，你也快来试试，真的好神奇哦，惠惠的头发都能竖起来，但发质还是很软的 欸？！”
“是嘛是嘛？！我看看……”双马尾女生闻言，一边惊叹着，一边像五条悟一样，丝毫不见外地伸出手掌，在海胆头男孩的头顶上肆虐。
当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发丝，新垣悠的琥珀色眸子被瞬间点亮，她动作愈发猖狂的同时，还要高声惊叹道：
“竟然是真的诶！”
伏黑惠不大的脑袋上放了4只手，他用死鱼眼谴责两个不合格的大人，可惜，那二人就像不会看眼色一样，完全get不到他的言外之意。
少顷，海胆头少年看双马尾女生和白发青年毫无要收手的意思，只能臭着脸，尽量维持着平静地语气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过分——”
“吱呀——”
伏黑惠话没说完，斜上方破旧人家的窗户，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看起来只相差一岁左右的女孩扒着阳台，探出身子。
她第一眼就看到——两个仿佛比海胆头男孩还要幼稚的成年人……疯狂揉搓之下的伏黑惠。
“啊，惠回来啦！”
伏黑津美纪面露笑意，她是个很典型的善人，见新垣悠和五条悟没有恶意，也就没有跑下来，和弟弟一起对抗“揉头发大坏蛋”。
“嗨嗨！”
两名咒专毕业生向笑容温暖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
白发青年看向伏黑惠，又拍了两下海胆头小男孩的脑袋，十分随意的说道：
“ok！既然事情已经理清楚了，那我们就离开了，那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要加油哦，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没错，惠惠，再见喔~”
双马尾女生点头应和，临转身离开前，还十分贴心地，帮伏黑惠把压扁的头发重新支棱起来。
海胆头男孩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并没有对他们说再见。
碧绿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的两道身影越来越小，现在的伏黑惠，都不知道那两个家伙的名字。
他只是瞧着望不见的人影，缓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手握着书包带子，转过身，在伏黑津美纪的招呼声中，上楼回家。
已经离开的两个奇怪家伙，是什么笨蛋情侣组合吗？
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禅院”、“咒术师”、“无赖老爹”……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海胆头男孩匀速向家中走着，平日里只需要在做数学题时仔细运作的大脑，这会儿因为他和继姐的未来不停运转。
“吱呀——”
津美纪打开已经有一些年头的房门，迎接伏黑惠进入家门。
两个孩子自父母都离开后，一直靠着津美纪母亲留下的钱财生活。
他们二人，都是6、7岁的年纪，没有父母照顾，作为姐姐的伏黑津美纪，明明只比伏黑惠大一岁，却主动承担起家务和餐食的重任，关照着与她同病相怜的弟弟。
像是两只幼兽在没有庇护的森林里努力扶持着生存，在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心里，彼此是这个将他们完全放弃的世界中，唯一的亲人。
津美纪母亲留下的钱财即将见底，水电煤气费用缴纳通知单，第三次送入家中，上面还有红色的盖章印记——停供警告。
海胆头男孩熟练地无视缴费清单，拿起桌面上的特价顶期面包，安心地与姐姐一起享受下午饭。
虽然那对男女，看起来幼稚又奇怪，但未来，不会比现在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