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珍惜……
一身黑色西装的辅助监督靠在车前，眼看着漆黑的“帐”落下。
他赶紧露出微笑，准备迎接他的咒术师出来，可随着任务现场的画面落入他的眼中，松下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
大楼破破烂烂，倒映在辅助监督黑色的瞳孔里，往常任务结束时常见的身影，此刻没有丝毫会出现的征兆。
他连忙向前快走几步，惊慌地大喊：
“新垣小姐——”
“轰！！！”
摇摇欲坠的大楼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烟尘四起，地面都跟着狠狠震动两下。
普通人体质的辅助监督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他呼唤双马尾少女的声音，也被吞没在崩塌大楼的响声中。
松下监督急得差点哭出来，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
下午15：00，东京咒专，学生宿舍。
五条悟一直盯着手机，眼看着电话屏幕中的数字，从14：59变成15：00，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扒着窗户看向窗外。
没有瞧见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湛蓝六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下来。
“都15：00了！悠酱怎么还没回来！”
白发少年失落地垂下眼睛，一边穿制服外套，一边点开手机中的通讯软件。
他估摸着新垣悠应该已经往回走了，想要给双马尾少女发消息，问问人到哪了，可又想起今天上午，悠酱说他信息轰炸弄得电话很烫……
五条悟烦躁的挠挠头，即将要按下【发送】键的指尖顿了顿。
“悟大人~快接电话！悟大人~快接电话！”
曾经用甜品哄着新垣悠录下的手机铃声响起。
白发少年微微垂下眼，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夜蛾老师”四个字，有点不想接。
万一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任务的话，不就和悠酱错过了？
不过……诶，算了，还是接吧，大不了把任务推给杰嘛！
想到这儿，五条悟按下【接通】键，他那声“夜蛾老师”还没叫出来，就听到极道教师有些严肃的声音传过：
“悟，来办公室。”
“嘟嘟嘟——”
夜蛾正道似乎很急，只是通知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白发少年看了眼被他放在桌面上的糖果，情绪愈发烦躁，不情不愿推门走出寝室。
……
五条悟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夜蛾正道正在打电话，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已经在站在办公桌面前。
此刻见白发少年走进来，二人向他随意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看他们略显空白的表情，应该也是被紧急叫过来的，也像五条悟一样，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事。
白发少年双手插兜，站到黑发少年身边，跟着两名同期一起，等待极道教师打完电话后说事。
房间中，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后，见五条悟走进来，快速跟电话那边讲了几句，随后挂断电话，表情严肃，对三名学生说道：
“有个很紧急的救援任务——”
极道教师声音刚落，白发少年屑屑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
“啊，那杰和硝子去做就好啦！”
“悟，不要打断老师说话。”
夏油杰皱了皱眉，偏过头，礼貌中还夹带点私货，小声对挚友说道：
“更何况，你的六眼对救援任务帮助更大，要去也是你和硝子去才对。&34;
硝子连着被cue两次，没忍住对两个人渣同期翻了个白眼，两个垃圾，都想留在咒专等悠回来过白色情人节吧！
“安静！”
夜蛾正道拿出教师的威严，两个少年都不说话了，他见两个学生老实下来，接着沉声道：
“悠在金泽的袚除任务中失踪，根据在场辅助监督的反映，她可能……是被压在大楼废墟下了，目前人还没有找到……我给你们叫的车就在咒专门前。”
极道教师面色很沉，他看着忽然激动起来的三名学生，继续说道：
“你们的任务是，找到并带回悠，无论……死活——”
“嘭——”
巨大的开门声踩着夜蛾话音的最后一个字响起。
三名一年级咒专生跑出教学楼。
“虹龙！”
黑发少年眼尾泛红，巨大的飞行咒灵凭空而出。
……
东京到金泽，开车需要将近3个小时，乘坐全速飞行的虹龙，只需要30分钟。
可夏油杰还是觉得好慢。
高空中的风又冷又快，刮得人很痛，可三名咒专生都希望速度快些，再快些……
虹龙刚刚停滞在新垣悠任务地点的上空，几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下。
五条悟摘下墨镜，360度的六眼周围的所有咒力，都感知到脑子里，可大楼废墟中的咒力残秽实在太多了。
双马尾少女的咒力气息，几乎沾染上每一块碎石。
白发少年在短发少女和黑发少年期冀的注视下，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就一块块翻开找。”
面对发生的，有可能会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硝子反而是三人中最沉稳的一个。
她第一个走上前，挨个搬运大块碎石。
在足有几十层高楼的废墟前，短发少女像一只坚韧的蚂蚁，勤勤恳恳地，把压在地面上的碎石块挪到另一片空地。
夏油杰和五条悟没有说话，也沉默着上前，手动搬运石块。
他们不敢大范围使用术式，生怕破坏了堆砌在地面上破碎楼体的平衡，导致二次塌陷，从而伤到可能被压在下面的新垣悠。
黑发少年随着搬开碎石，随着放出一些体型小的咒灵，顺着缝隙钻进废墟底部。
夏油杰一块块搬着石头，眼前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
他是悠的“护法”啊……为什么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在悠身边呢？
小时候，“勇者”和“护法”总是一起袚除咒灵的，长大后，怎么分开了啊……
他变得越来越强，可好像，越来越难以守护悠了呢？
分开的那一年，他不知道悠的经历，总监部的记录中，只写着由夜蛾老师将悠引进咒专……
如今他们按照当年的约定，一起读书、生活，却还是不能时刻保护着她。
冰凉的液体滴在黑发少年的手背上，无论是年幼时的他，还是少年的他，对双马尾少女，都是无比珍视的。
有一种说法，爱是时刻觉得亏欠。
夏油杰总是认为自己亏欠新垣悠，他不会觉得当初分开是因为双马尾少女不辞而别，他只会怪自己那时离开的时间太久。
黑发少年的珍惜，都藏在他与双马尾少女共同成长的分分秒秒里。
是年幼时，看到她受伤会红掉的眼眶；是明知道吃完会昏迷，还硬说美味并且吃个精光的料理；是每一次扮家家酒时，无奈又纵容的演绎。
护法就是要守护勇者大人的，夏油杰就是要保护新垣悠的。
“唰——”
一只放出去的小小蓝色鱿鱼咒灵又飞回来，悬停在正不停搬石头的黑发少年身边。
一道极其细微的，但仍能听出来是大喊的少女音，从他耳边响起：
“杰！你怎么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