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终归不同
出租屋内，橙黄色的灯光有些暗淡；楼房之外，彩色的烟火光辉璀璨。
“咻——啪——哗啦啦……”
卡在00：00分的蓝色烟花准时在天边绽放，超亮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到正在窗前桌子上吃饭的两人。
伴随着代表人们正式走进2006年的焰火亮起，禅院甚尔吃下最后一口面。
他抬眼看着正大快朵颐的新垣悠，难得的，从空气中体会到一点温馨。
上次有种感觉，还是惠母亲去世的前一年，他们一家三口，早早的占好最佳观赏位置，一起在户外看烟火。
其实，就算面前的少女不是“天与咒缚”，他们也是同类吧。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黑发青年思绪，他循声望去，声源是新垣悠放在桌面上的粉色翻盖手机。
此刻粉色手机的提示灯组成信件形状，正在不断闪烁。
双马尾少女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着急忙慌地吞下最后一口面条，打开手机。
在看到电话屏幕的瞬间，新垣悠的唇边扬起开心的弧度。
几条信息几乎同时弹出：
原味丸子刚刚好：悠，新年快乐！
原味丸子刚刚好：已经2006年了，好想快点见到你。
原味丸子刚刚好：[图片]
原味丸子刚刚好：跨年烟花很美。
双马尾少女两只手并用，嘴角一直噙着笑，认真回道：
扮家家酒最好玩：杰，新年快乐！(w)
扮家家酒最好玩：2号就可以见面啦！ヾ(▽)ノ
刚刚回复完夏油杰的消息，新垣悠的手机屏幕又连着蹦出来好几条消息：
超帅最强大甜党：悠酱怎么不给老子发新年祝福？！！！都00：01分了！算了，悠酱，新年快乐，等老子开学给你带礼物！
狂喝不醉手术刀：新年快乐啊，悠，祝新的一年开开心心！
先让我唱歌蓄力：可爱后辈悠悠！新年快乐！可千万别给那只鸡掰猫送祝福！！！
aaa咒术师冥冥：新年快乐呦~新春优惠活动——咒术业务99折；普通业务98折，欢迎委托[微笑]
双马尾少女看着接连不断弹出的祝福信息，嘴角愈发向上，琥珀色眸子温柔下来。
她一一回复新年祝福，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电话，准备将二人吃完面的碗拿到厨房洗干净。
抬头一看，却发现面前空荡荡，碗筷都已经被收走。
新垣悠起身向厨房走去，正好撞见刚刷完碗的禅院甚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道：
“饭是你做的，碗也是你洗的……我也应该做点什么的……”
黑发青年盯着双马尾少女看了一会儿，半晌，他突然轻笑一声，似是带着些自嘲，又好像只是没有特殊含义的笑一下。
他越过新垣悠，走到卧室，找了半天，拿出一个看着挺长时间都没打开过的小药盒，随手一丢，精准扔进双马尾少女的怀里，混不吝地说：
“没兴趣让伤员给我干活。”
新垣悠接住药盒，打开一看，里面有酒精、棉签、纱布、消炎药，是那种几乎家家常备的基础医疗盒。
她瞅瞅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禅院甚尔，坐到另一边，翻卷起已经有些和伤口粘连的衣袖，一边上药，一边小声说了句：
“谢谢。”
“一碗面一万円，上一次药十万円。”
双马尾少女本以为黑发青年不会搭理她，没想到在她话刚说出口的瞬间，禅院甚尔就紧接着说出报价。
这操作直接给新垣悠整愣了，此刻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黑发青年，明显没反应过来地模样，看起来有点呆。
禅院甚尔扭过头，看着她这副模样，故意恶劣地扬起嘴角，一字一顿道：
“合计十一万円整，银行转账还是现金？”
“十一万円？！”
双马尾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听着黑发青年的话，没忍住惊呼重复一遍。
要知道她做过的最贵任务才80万円，看起来很容易赚钱的样子，但这么贵的任务不多见，大部分都是一些等级不高的1万、2万的任务，堆积在一起。
更何况，新垣悠日常开销不算小，花钱大手大脚，今天的任务酬金还没下来，现在让她拿出11万円，虽然掏得起，但不算小钱。
想到这儿，她忽然然有些悲伤，早知道不把第二个任务给禅院甚尔了，这样就算被收巨款，后面还能给自己留不少过河钱。
黑发青年看着双马尾少女露出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扯了扯嘴角，随手关掉电视机，走进卧室，临关门前，他说：
“小鬼，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看在你出让的任务份上，今天让你在沙发住一晚，明天就走吧。”
新垣悠目送禅院甚尔回屋，歪歪脑袋，眼睛一下亮起，震惊道：
“竟然给我提供住处吗？！”
她还以为，吃完饭，给完钱就要离开这里了呢，她在来的时候就想好去哪家宾馆住了，真没想到……
黑发青年没想到双马尾少女会是这个反应，无语片刻，随即“嘭——”的一声，关上卧室门。
眼不见，心不烦；跟这种骨子里就天然犬系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新垣悠琥珀色眸子亮晶晶，没再看卧室的方向，低下头，安心处理自己的伤口。
10分钟后，双马尾少女涂完药，打上绷带，这才收起东西，简单收拾好自己后，又从百褶裙的口袋中拿出一片药吃掉，最后躺在沙发上，和衣而眠。
药物发挥作用，困意上涌，新垣悠沉沉睡去。
还有不到48小时，就要跟同伴们见面了，为了不被发现伤势，要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养好伤。
“吱呀——”
卧室房门开启，禅院甚尔拿着一条毯子，走到沙发旁站定。
他看着双马尾少女的睡颜，见人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的模样，心中暗道：“就这敏锐度，还一级咒术师？”
黑发青年挂着毛毯的手臂刚刚抬起，忽然一僵，又收了回去。
“咯吱——”
木制的卧室门重新关闭。
禅院甚尔拿出来的毯子没盖在新垣悠身上，反而被他带回屋里，盖在了自己身上。
漆黑遮掩住碧绿色眼眸，黑发青年进入梦乡。
这一夜，他梦到年少时的自己，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其实，那小鬼与他是不同的，他已经失去所有美好，小鬼的生命中还有光芒存在。
……
阳光熹微。
在梦中度过幸福一生的人睁开了眼，他走出卧室，看到空荡的沙发，唇边溢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可别把他这个烂人当作人生目标啊，小鬼。
未来并非一成不变，过去难以改变分毫；禅院甚尔与新垣悠，终归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