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千斤粮食19
何婆子吓得心肝颤，上次二狗被他打，只是皮外伤，还在床上躺了很久。虽然她盯着季洵不在的日子来闹了一场，要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她孙子二狗还廋了一圈，看着当真心疼。这次再来上这么一回，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肉又得没了。
她赶紧阻止道：“季三儿，你快松手，咱们可是一家人，他是你堂弟。”
“哦？是吗？”季洵勾起嘴角。
何婆子慌忙点头：“是啊，都是一家人，动什么手？”
“那你在欺负大娃、二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你的侄子？”
季洵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二狗见自己奶奶在，一边叫奶奶救命，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何婆子想直接掰开他的手，被他眼神吓住，她看见坐着的老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衣袖，大声叫嚷着：“大兄弟啊，你就眼睁睁看着季三儿对二狗动手吗你放任不管，对得起我们一家人吗？”
老爷子巴不得季洵多打几下，但是这么多人，还是要有村长的样子，他缓缓开口道：“阿洵，别动手，放他下来吧！”
季洵没放手，老爷子又劝解了两句，他没让爷爷为难，把手松了，二狗啪的摔在地上。
何婆子把二狗拉起来，抱在怀里，很是心疼。她心知今日季洵这混世魔王在，肯定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就想跟大兄弟卖个好，改日再来。
“大兄弟啊，二狗头被打破了，我们家也困难，没什么吃的东西可以补补脑，不然你给我借二十个鸡蛋，我改日还你。”不管是借还是给，进了她的口袋，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老爷子一噎，借不借还两说，这还不还？是肯定有去无回。
季湘还在给老爷子顺气，听闻气的不行，“二奶奶，你借我家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还过？嘴里说着借，实际就没想着还吧！”
何婆子找老爷子借东西屡试不爽，奈何季湘跳出来，她恼火道：“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都说了借，那肯定是要还的，只是我现在拿不出来，等往后手上宽裕了，肯定会还的。”
宋婉晴见她不占点便宜就不会松口了，看见怀里这个头破血流的孩子，她开口道：“二奶奶，你看二狗把石头打得头破血流的，这血流这么多，你说多可惜啊。二狗这么点血就要二十个鸡蛋补脑，你看石头这伤口，要你五十个鸡蛋，你不吃亏吧？”
何婆子傻眼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谁能从她手里要走东西的，敢开口的，她是第二个。不仅是何婆子，连老爷子、季湘等人都要给她鼓掌了。季洵点点头，想着只有这样，娘子才不会吃亏。
何婆子指着满身是血的石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弯了腰，“你说，要我拿五十个鸡蛋给他补脑就他？”
宋婉晴虽不明所以，但是被打要赔偿，这很正常，何婆子来季家，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镇定点点头：“没错，石头受伤了，就该补补。”
围观的群众也哗然了，居然让何婆子给石头吃鸡蛋！
“你放心，这小杂种就算饿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的，命硬的很。他出生就是为了克他娘，克我们一家人的，我们家星星命苦的哟！你还让我给他吃鸡蛋，我每次看见他，恨不得他死在我面前。”她说完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看得出来，是真正哭出来了，不是之前那种惺惺作态的假哭。
宋婉晴听完也沉默了，不知道石头这么小的孩子跟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察觉到石头抱她抱得更紧了，正在默默流着眼泪，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像对石头的一切，都讳莫如深。
季湘扶何婆子坐起来，把自己的手帕拿给她擦眼泪。老爷子叹了口气，妥协开口道：“阿湘，你去给她拿二十颗鸡蛋，送你二奶奶回家吧。”
季湘心里不舍，可还是咬咬牙，在篮子里装了二十颗鸡蛋，把篮子给了何婆子。
何婆子泪眼婆娑的看了眼鸡蛋，又看了眼石头，见他紧紧抱着季三媳妇，她心头浮现出一个想法：“村长啊，我看着石头这孩子就添堵啊，你行行好，把他收了吧。我打他、骂他、饿着他，他还是活蹦乱跳的，他干活也利索。”何婆子转头看向院子外面的村民们，说：“你们谁家缺干活的？你们把石头带回去养着，不吃亏，吃的少，活还干得好。”
围观的村民一哄而散，跑的比谁都快，像是后面有野兽在追一样。不管吃的多少，多养一个孩子简直要命，年底还要多交一份人头税，如果养死了，村长家可不得找麻烦？
何婆子也没套关系了，就叫他村长。“村长，石头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要淹死他，你不许。现在喂到这么大了，那双眼睛，越来越像星星了，可他那张脸，和星星越来越不像，我每次看了都想打死他。你每年都帮他交人头税，准备他的口粮，那你就可怜可怜我，不要让我天天看见他。”
老爷子何尝不难受呢？看着何婆子虐待石头，他也是百感交集。
宋婉晴还在状况外，难道石头出生触犯了哪条法律？
何婆子一个箭步冲到宋婉晴面前，握住她的手，季洵看见，赶紧撇开何婆子的手，把宋婉晴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何婆子也没管他，见宋婉晴对石头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对她说道：“季三儿媳妇，你这么喜欢石头这孩子，你以后就养着他吧。他不费什么吃食，每年的口粮村长都会下发的，吃不了你一颗米。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小姐，你把他带回娘家当下人使唤也合适。”
宋婉晴也看不懂这事情发展走向，原来只是抠门亲戚上门要鸡蛋，现在还送一个孩子，送给她当下人。
宋婉晴拒绝道：“二奶奶，我也不是人贩子啊，你这”石头顶着一头血，抬起头，渴望的看着她，眼睛里装满了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