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互相救赎与久别重逢
入间在那个月之后，每年都会和母亲来到英梨梨家待上几天。
他见证了少女成长的画功，少女也越来越迷上了绘画。
直到那场次意外，这本该深刻的记忆随着母亲一起被埋葬。
如果不是那个夜晚入间被妹妹的电话打开了心扉，如果不是出于好奇搜了一下听到英梨梨混乱中无意中说出口的“柏木英理老师”，如果不是看到占了大多数的《小小恋情狂想曲》同人本，这些枷锁被打开的记忆还不会这么快回到入间的脑海。
回过神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了手机。
看着加藤充满关心的［出了什么事吗？］的line，入间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距他们出门过了半个小时。
“户田学姐问我们是否遇到了什么事，”英梨梨弱弱的先行开了口。“铭哥…入间同学，要不要我们先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入间走到还在坐着的英梨梨身前伸出手，“先回去吧，省得让她们担心。”
英梨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入间手心，顺势站了起来。
抽出手，英梨梨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俩人默默无言的向活动室返回。
英梨梨很是尴尬，她虽然对当时突然沓无音信的入间感到生气，但一直都想念着那个陪她一起玩耍哄着她开心的铭哥哥，今天的相见让她感到开心的同时，还为自己刚刚的表现万分羞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入间更是尴尬。他万万没想到过去的他居然有脸对着一个小女孩说着让人羞愧的话，他是真想打电话报警告诉时空警察在过去的时间有一个变态萝莉-控。母亲去世前后两种状态的他对自己的性格都开始迷茫了起来。
最终快到教室时还是入间先开了口，看来记忆的回归让入间的脸皮恢复了厚度。
“我们交换个line吧，好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对英梨梨说呢，晚上我会打给你的。”
“嗯。”英梨梨声若蚊蝇的回答一声。重新相识后，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入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英梨梨能调整下状态。”俩人交换line后，入间对着英梨梨说到。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被我欺负了哦？你也不想同学们误会这件事吧？”
嗯？入间觉得这个句式有点熟悉，也有点危险。
“谁，谁被你欺负了啊！”英梨梨一开口入间就找回了熟悉的感觉。“明明就是铭哥哥的错，我才不想因为你就暴露呢，我装成大小姐可不容易的！不对，我本来就是大小姐！”
看着恢复活力的英梨梨，入间也露出了笑容，“好的，我的大小姐，如果为难的话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接受的。”
“才不需要呢，一会你就听我说话就好。哼～”被入间磁性的嗓音叫着大小姐的英梨梨感到又羞又喜，可爱的别过头哼出声。
“遵命，大小姐，不过刚才的‘铭哥哥’叫的跟小时候一样好听呢。”
“谁，谁叫你那么羞耻的称呼了啊！”英梨梨下意识要使出法则技能，被入间提醒走廊人有些多这才作罢。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俩发生什么事了”户田看着返回的二人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英梨梨有些窘迫的表情。
加藤则是放下心来后在俩人脸上来回扫视，目光看的入间有些心虚。他找回记忆后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直呼加藤的姓氏，不过还好加藤没有生气。
有外人在场的英梨梨恢复了大小姐的优雅得体气质，对着户田微微鞠躬道：
“很感谢户田学姐的关心，让你担心了，刚才跟入间同学聊过之后我才真正了解了明国武术的博大精深，无论是多种多样的门派还是千奇百怪的兵器都让我听得十分入迷，一不小心忘了时间，而且我们发现我们小时候在入间同学来日本游玩时见过一面，只不过之后没有联系过导致今天才回忆起来呢。”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得益于平常英梨梨的伪装户田并没有怀疑英梨梨的话。“入间同学可以也跟我讲讲明国的武术吗？我也开始好奇了呢”
“我是很想与户田学姐说一说这些事情，不过遗憾的是我现在需要赶回家吃饭了。”入间露出抱歉的笑容。“有机会我会讲给你听得”
“没关系，欢迎你们以后随时来美术部参观”户田感觉入间的笑容变得有点迷人起来，明明看不清眉眼，就是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那我就说声谢谢了，户田学姐。”入间转向加藤，“抱歉了加藤，明明我说好要陪你一起的，却因为我耽误了时间。”
“没关系，入间同学。”加藤摇了摇头，“我听户田学姐讲了很多素描的知识，过的很开心呢。正好我也要回家了，我们一起走吧入间同学。”
“行，那户田学姐，英…泽村同学，我们先告辞了”
辞别美术部的二人漫步走出校园，加藤轻声的开口问到：“入间同学是和泽村同学发生什么了吗？”
听着加藤随和的声音，加藤想了想还是对加藤解释到：“其实我和泽村同学小时候关系不错，我们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我母亲去世以后我们五年没见过面了，产生了一些误会。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我在母亲去世后确实忘记了很多事情，以至于今天才想起来。”
“对不起，入间同学，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她……让你提起来伤心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加藤停下脚步，第一次无论表情还是语气中让入间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绪——慌张且愧疚。
“没关系，加藤，我之前没有说过，错不在你。”入间安慰着加藤。“倒不如说，跟加藤说话会让我很轻松，很多秘密我觉得让加藤知道没有问题。不过要对泽村同学的事情保密，她目前不想让人知道这些。”
感受到入间的信任，加藤害怕触及到入间心痛导致讨厌自己的担心得以放下。她偏头对着入间微笑到“如果这样的话，我会保密这件事的，入间同学有什么不想对外人说的话我也是可以当你的听众哦。”
“和你做朋友真是太好了呢，加藤。”
“唔，虽然可能有点害羞，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哦”
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加藤听到了来自内心的声音。
与加藤分别后，入间回到了公寓。不过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遭遇六花的偷袭，想来应该是在楼上等着自己。
换好衣服的入间来到五楼，敲门后被等候多时的六花迎接到了家里。
“铭哥怎么才来啊！”六花为入间摆好拖鞋。“你也不在line上说一声。”
“今天逛社团逛久了一点，忘记跟你说了。”入间摸了摸六花的头。“倒是六花酱，学校的生活怎么样？”
“嘿嘿嘿，区区凡人对我邪王真眼而言不在话下，已经有几个道友与我建立契约，我也和雷霆战锤使在学校开始创立属于我的‘远东魔法午睡结社’！”
咻～咻～咻～，当！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六花“呀！”的一生倒在地上，袭击武器是还在地上打转的汤勺。
看着同样转着蚊香眼的六花，以及那被十花姐扔出从厨房拐了个弯精准打击的汤勺，入间已经见怪不怪。明国靠传承的武艺，日本靠法则的特技，他倒是挺想看一看真的交手二者之间到底谁更胜一筹。
“别在那说胡话了，进来准备吃饭。”十花姐对着二人催促到。入间于是捡起了汤勺，向厨房走去。
从进门就钻入鼻腔的香气此刻更是浓郁，只不过比香气更吸引人的是一道女人味十足的背影。乌黑的头发团在头上，露出被黑色项圈衬托的更白皙的后颈，围裙的绳带系在纤细的腰上，顺着挺翘的臀部垂下，此情此景让人有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美好观感。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入间心无杂念咨询起十花姐料理的事情。
“是米兰小牛胫肉吗，十花姐”入间闻出了香气中蕴含的月桂叶，迷迭香，百里香等香料，以及淡淡的白葡萄酒味道。
“我没加太多白葡萄酒。”开口说话的十花回到了冷美人的气质。“食材是通过餐厅购买的，都是比较正宗的香料。”
“有劳十花姐费心了，下次让我下厨来请你吧。”源自罗马帝国时期的意大利菜，按辈分被称为“西餐之母”，连法式料理都是在其庇护下有了今天的规模。而且受到八世纪传入意大利的中国面食影响，意大利菜也被人说是最具东方血统的西方菜。至少相对于千奇百怪的英国黑暗料理，意大利丰富的菜系更能让东方人接受。
随着切成环状的米兰小牛颈肉被摆上桌，毫发无损的六花也洗手上了桌。主食是意大利面配上以松子、九层塔、大蒜、橄榄油、盐、胡椒一起搅碎而成的古法松子酱，再加上撒有欧芹的意大利蔬菜浓汤，酸甜可口的茄汁鲈鱼以及当做甜点的提拉米苏，丰盛的意式晚餐就这么呈现在入间面前。
三人也不讲究西餐的用菜顺序，随意的大快朵颐。不得不说，虽然十花不是正统出身，但料理水平也是证明了远月学院在厨艺界的盛名，六花背后那突兀的一小片飘荡各种食材的彩色背景就是对今天晚餐的最好评价。
饭后，吃着甜点的三人聊起了天，入间也告诉了姐妹俩自己要回国的消息。
“唉？铭哥要回国了吗？”揉着撑起来肚子的六花看向入间。“你终于准备回到宗门之地获取传承从而和邪王真眼一起称……哎呦！”
被十花从背后虚空中掏出来的汤勺敲了额头的六花躺在沙发上捂着脑袋。
“是家里的事吗？”十花对此大概能猜出一二。
“是的，回去看一看我爸爸。我周五晚上出发，周日晚上就能回来。”入间对二人并没有避讳，曾经跟六花共情的他早就隐隐约约的透漏给了二人。
“这样吗，你父亲他是出了什么事吗？”十花冷淡的脸上透漏出关心。
“身体有一点小问题，没什么大碍。”入间帮六花揉着额头，“有什么想要礼物吗？六花酱。”
“伴手礼吗！”六花激动的起身跪坐在沙发上。“能不能帮我弄到那个萧淼的青莲地心火、陨落心炎、三千焱炎火……哎呦！”
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我会给你带些好东西的。十花姐，我记得你不是想要一些明国的白酒吗？我会给你带一些佳酿的。”
“那就谢谢了，我想尝试一些菜品。”十花因为六花的原因跟入间的关系胜似姐弟，俩人很少有陌生人之间的客气行为。
“好，到时候请务必让我尝尝十花姐的菜品。”
用完甜点，入间帮十花收拾厨房，俩人站成一排做着自己的分工。
“一直以来感谢你对六花的照顾了。”十花洗着盘子对入间开口。“初中上学时虽然六花也是每天疯疯癫癫的，但我是听说过她在班级里因为中二病被大家认为是个奇怪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受到排挤，有时候我晚上回来能看到已经睡着的六花脸上的泪痕，可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十花虽然对六花总是汤勺相向，但那也是对自己行为无法理解的妹妹关心的方式，六花也从未真正怨恨过自己的姐姐。
“今天放学六花跟我说她在学校交到了要一起对抗我的朋友，还共同建立了个同好会，明明还是那个满嘴胡话的样子……真的很开心，这件事真的谢谢你…”十花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欣慰的泪水。
“不必谢我，十花姐。”入间也为十花的释怀感到开心。“其实我只是起到了引导作用，之前带她去看‘不可视境界线’的时候，是她自己对着那道光喊出的‘再见了，爸爸！’，解开了心结，我也告诉她不必放弃那个与别人不同的自己。”
“中二病从来就不应该是难以启齿的，中二病代表着她的过往，代表着过去的自己，也是她父亲去世后穿越许多时间空间六花内心深处安宁的守护之神。”
“六花本身就是可爱的孩子，不以逃避的心态展现真实的一面，总会找到喜欢她的朋友。其实我也要感谢六花帮助了我很多。”
同样失去至亲的二人，入间在帮助六花获得救赎的同时，何尝不是让入间有了直面内心的勇气。
十花看了眼六花正在泡澡的浴室，面色复杂的对入间说道：“入间君，现在的六花我已经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我可以安下心考虑去意大利的事了，我想知道你对六花……”
“六花是我很喜欢的妹妹”入间打断了十花。“况且六花对我的真实情感你也能看出来吧，十花姐，我不希望我俩的感情出现意外，十花姐可以放心，六花能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多多帮忙的。”
“好的，是我唐突了，我明白了。”十花不再强求。
告别了十花姐，入间回到自己家，写好作业后，向英梨梨发送了line。
［现在有空吗，英梨梨］
很快的，消息后面变成了已读。
［才不是一直等着消息呢，我刚好打开手机你就发过来了！］
入间仿佛能听到英梨梨的声音。
［那真是太巧了，可以视频吗？英梨梨也有很多事想知道吧？］
［唉？视频吗……也不是不可以了，我只是觉得有很多事要当面问你才好。］
微微一笑，入间发起了视频请求。
接通后，英梨梨不同于在学校那副优雅靓丽的双马尾形象。解开发带的她披头散发，带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深绿色的运动服包裹住她娇小的身体，看起来稍显邋遢。
“你，你要问什么吗，快点说啦，我还要画画呢。”英梨梨显得扭扭捏捏，断断续续的说道。
“抱歉，英梨梨。”入间诚恳的对着英梨梨道歉。“这几年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一直没有联系过你。”
“突然说什么道歉的话啦，我，我是有点生气啦，你突然就不来我家玩了，问妈妈她也不说……”英梨梨想起自己翘首以盼却失望而归的委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
“我妈妈在我六年级时发生意外去世了，之后虽然我来到了日本，但那时候一直沉在伤心之中，没有想起我们的约定。”
“啊？秋乃阿姨她……”英梨梨没想到那个对自己十分宠爱温柔的淑雅阿姨已经去世，她也理解了入间的不告而别，想开口安慰入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入间看着一脸伤心的英梨梨也是感到欣慰。“倒是你英梨梨，是近视了吗？”
“毕竟画稿很累的吗……你是不觉得戴眼镜很丑啊……”
“并不觉得，英梨梨一直都很可爱哦。”记忆恢复的入间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接触的女主有着很独特的感情。
“啊？你说什么啊？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乱说这让人害羞的话啊！”英梨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容易脸红。
久别重逢的俩人慢慢回到了儿时相处的样子，英梨梨像小时候那样和入间展示着自己越来越精致的绘画，入间看着不时被自己的话弄的害羞的傲娇英梨梨也是回忆起儿时的美好时光。
“啊啦？英梨梨在和谁说话呢？妈妈也要看一看嘛～”人比声音先传递给入间的小百合穿着红白条纹的和服，一脸坏笑的走向屏幕前。
“啊？妈妈你怎么进来了啊！没什么事啦！快点出去啊！”英梨梨手慢脚乱扔点画板用手遮挡住屏幕里的入间。
“呃，好久不见，小百合阿姨。”入间那让小百合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英梨梨指间缝隙中传出。
“唉？是小铭吗？”小百合惊讶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