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密旨
既然前面两位学士都问了,最后一位怎么也要问一下,皇帝目光又转向三辅,“许爱卿是何意见?”
许辰年龄比前面的两位大学士都小,跟皇帝年龄相差无几,他一直在观察皇帝的一举一动,于是起身说道:“陛下,臣以为沈大人所言甚是?河道之事不是小事,应当彻查。”
“嗯,既然两位爱卿意见一致,那就派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员去溢州一同查案吧,尽快查清楚。”皇帝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这溢州知府是干什么吃的,手下出了这等大事,竟然是一个通判来弹劾。”
“回陛下,这溢州知府上任不久,以前都是同知代理知府。”沈风赶紧出声说道。
“哦。”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溢州知府是何人?”没等沈风开口,跪在地上的徐博倒先开口了,“回陛下,这溢州知府是天德八年进士,名叫李言。被陛下亲自下旨去易水县为县令。”这个徐博是故意提醒皇帝,李言当初的文章是多么的惹他不快。
本来皇帝根本不记得李言是谁,被徐博这一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从登基以来还没有亲自下旨去吏部分配一个官员,这个李言倒是独一份了。
当时是把他气得够呛,这家伙有才确实是有才,就是有点太傲,根本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个道理。
于是他就下旨让这个进士去偏远的地方磨磨性子,没想到三年就升任知府,看他现在的处事倒是有几分成熟了,或许以后可以大用。
他可不相信一个通判没有知府的授意,去弹劾一个不是他职权范围的事情,身为皇帝他肯定知道越权是官场禁忌。
“喔,原来是他,那就让他协助三司一同破案吧。”看今日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处理方案,皇帝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爱卿们退下吧。”
“臣等告退。”三人行完礼后一同离开长庆殿。
三人走后,皇帝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老东西,你派人去给李言传一道密旨,如果派下去的三司官员有人阳奉阴违,或是同流合污,只要证据确凿可以先斩后奏。还有让他务必处理好河道的事情,查出来的银子全部用于修河道,溢州要是出现泄洪的事情,诛三族。要是这个差事办好了,朕调他回京。”
“诺!”魏显在心中默默记下李言这个名字,能让陛下惦记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三个大学士一同在宫里走着,因为他们的轿子都在宫门口,所以皇宫这段路程是必须要走的,不像皇帝有銮舆,根本不用自己行走,皇帝是心情好了,可以下来走一走。
“沈老弟恭喜啊。”徐博对着沈风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说道。沈风是不明所以,“何喜之有?请元辅示下。”
“老夫老咯!不中用了。”甩下这句话,背负双手大笑着离开。
“这……”沈风又偏头盯着许辰问道:“元辅,这是何意?”
“他可能是真觉着自己老了吧。他也确实是老了。”许辰微眯着双眼望着前方那苍老的身影。心中冷笑,哼,老了就该退位让贤,一直占着首辅十余年,整天就是无为而治,跟个棉花一样软绵绵的,对外不强硬、对内也不强硬,一天就知道和稀泥。
这个许辰是三辅,是个激进派,主张对异族强硬,北漠几次袭击边境把他气得是够呛,都主张出兵收拾北漠,可是一直被这个棉花首辅以国库空虚为由打回,奈何他只是三辅,不知道熬多久才能坐上首辅,所以他一直恨透这位首辅占着茅坑不拉屎,上次挑拨他和沈风的关系,还好吏部尚书反应快,才没有让棉花首辅得逞,吏部尚书一回去查清楚李言身份后,立即就官升三级。
“那这个三司官员去溢州该派什么级别的去呢,陛下和元辅都没有说。”沈风一边走着一边和许辰商量。
“沈兄,我们明日去找他商量,然后在给陛下预览不就行了,或者我们俩直接商量,然后给陛下预览。”许辰气鼓鼓说道。一点不顾及徐博的感受,他就是想孤立他,让棉花首辅快点上辞呈。
“这万万不可,肯定要跟元辅商量。”沈风连忙摆手,不赞同许辰的话。
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还在首辅任上一天,随时可以收拾你,减掉你的羽翼是易如反掌。
许辰现在这么硬气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现在吏部尚书跟他走得近,但是徐博已经在谋划换掉吏部尚书,换上自己人。
徐博做为首辅,吏部尚书不是自己人这事,真的很膈应,本来以前的吏部尚书是他的人,不过后来因为回乡丁忧,才换上现在这位。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吏部尚书刘杰是许辰的人。
刘杰一开始为了吏部尚书之位在徐博面前是毕恭毕敬,以他的话马首是瞻,徐博就误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的是他一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就开始阳奉阴违,他才知道这个吏部尚书反水了,跟他玩了一个无间道。
“好吧,听沈兄的。”许辰也不是笨蛋,他那看似赌气的话,一半确实是心中所想,还有一半就是说给沈风听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棉花首辅还在一天,他就要团结眼前这位次辅,这样首辅就不能随意动他。
两人走出皇宫,各自上了自家八人抬的大轿,回府继续睡觉去了。
还没有睡下多久,皇帝又派了一群太监出宫,去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府邸宣旨,寅时(北京时间凌晨3点。)上早朝。
往日这个皇帝是不喜欢早朝,基本是几个月或是一年才上那么一次,这次像是故意要折磨这几个老东西一样。
沈风接完圣旨干脆就不去卧房睡觉了,直接去书房躺在逍遥椅上和衣而眠。睡了两个时辰,又迷迷糊糊听见耳边传来,“老爷,老爷,你该起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