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你可别哭鼻子
在医院住了两天,白岁然就急出了一嘴火泡。
虽然加工部那边,白林梅跑回去告诉了大家伙谈下了订单的消息,但没法亲眼瞧着,白岁然总归是着急的。
另一方面,姥爷在丹水市的医院也开始了数不清是第几次的化疗。
白岁然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之后,就跑到了白喜刚所在的病房,陪着自己姥爷说话逗闷儿。
天气越来越冷了,眼瞅着就要进入腊月,黄花村的人加班加点,想争取在腊月之前,将订单给干出来。
其实裁剪缝纫,都不算费功夫。
遭罪就遭罪在绣花上面。
没有后世的绣花机批量生产,现在的绣花可都是女人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绣花这一块,白岁然算的是计件工资,所以黄花村但凡有点绣花手艺的人,都经过短暂的培训之后,拿着布料回去赚这一份外快。
白鸿冰的信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寄来的。
跟任一笛一样,白鸿冰基本上也是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来一封信。
一南一北三千五百多公里的距离,母女俩都靠着一张张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抒发着彼此的思念。
跟开始设想的不同,白鸿冰到了那边并没有一两个月就回来一趟。
模具作坊刚开始起步,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连觉都不够睡,就是想赶紧赚钱,能将父母孩子都接到环境空气都相对较好的南方来。
白岁然也知道母亲心急,所以在心中,对家里的事情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在白喜刚的病房里,半趴在白喜刚的病床前,展开白鸿冰的来信,一字一句的念给白喜刚听:“然然,告诉你姥姥姥爷,这边的工作已经慢慢走上正轨,我跟你大宏爸爸打算趁着过年将订单赶一赶,也许过年就回不去了。
不过你们不要难过,三月底化冻的时候,我们就回去,把你们都接过来,这边房子你大宏爸爸已经相看好了,只等着手里这批货卖掉资金到位。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要照顾好姥姥姥爷,等妈妈回去接你们。”
白岁然捧着信纸,念的像模像样。
躺在床上打着化疗吊瓶的白喜刚忍着难受扯出一丝笑容:“你妈妈啊,真是个能折腾的,她过年和你大宏爸爸不回来,你可别哭鼻子啊!”
白岁然嘿嘿一笑点点头:“不哭,他们不是说了嘛,三月底开化的时候就回来。左右差不出两个月,没事儿!”
白喜刚看自己小外孙女这么说,欣慰的点点头:“你这小丫头,有时候我真感觉你像个大人似的!哎,又一年要过去了啊……”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的吊灯。
这一年,过的太快了。
自从自己生病,时间好像就上了弦一般,滴滴答答的就溜走了。
白岁然知道自己姥爷伤怀,赶忙转移话题道:“姥爷,今年还杀年猪吧?咱家那两头任务猪一直在老院儿里,刘奶奶她们帮忙喂的也可好了!”
当时从黄花村搬到丹水市,那任务猪实在拿不走。
好在白岁然利用白家老院做生意,两头猪也就顺势留在了那边。
每天贺铠和郭鹏李光他们上山给兔子整食儿,捎带手就将两头猪的口粮也带了出来。
现在这个年代肉猪都不是吃饲料,而是各种猪草和苞米面插的猪食。
虽然长不到后世肉猪那么大的体重,但肉质却要比后世的猪肉香太多了。
“进了腊月儿,就让你舅舅们回去交一个杀一个,给帮过咱家的都分分。”
白喜刚说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自从前两天闹过那么一场之后,白鸿源倒是再没出现过。
但老两口的心,还是被伤到了。
蔡玉芝回家之后就发起了烧。
怕自己老伴儿担心,让家里人都瞒着。
可白喜刚跟她过了大半辈子了,自己这几天在医院,蔡玉芝一次都没来,他便猜到自己老伴儿怕是病了。
说不着急上火是假的。
可他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好配合着治疗,争取赶紧化疗完,回去看看自己的老婆子。
“爸,然然,来吃饭了。”
白鸿波拎着饭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白鸿雨晚上在医院陪着,白天去店里忙活,而白鸿波是忙完了晚上的生意,白天过来陪着。
短短三四天时间,哥俩都瘦了一大圈。
白喜刚化疗难受,也没什么胃口,一边轻轻摇头,一边摆手:“给孩子吃吧,我吃不下去。”
白岁然担忧了望了一眼自己的姥爷,劝慰的话刚到嘴边,便听白鸿波说道:“人是铁饭是钢,爸你要是不吃,我回去咋跟我妈交代?”
“你妈咋样了?”
听到提起自己老伴儿,白喜刚的神情明显松动了。
白鸿波将保温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弯腰将白喜刚扶了起来,带着一丝混不吝的架势说道:“前几天上火发烧了,怕你担心没和你说,昨天晚上退烧了,今早上起来吃了一大碗挂面,好多了。
不过她这感冒刚好就要来医院看你,我跟老三都没让,瞎折腾个啥,你明天就出院了,她过来再感冒了多不划算。”
白喜刚一听,连连点头:“你们俩做的对,可别让你妈折腾了。”
“说的是啥,所以你也得赶紧吃饭,吃完了晚上老三过来了我还得回去跟我妈汇报工作呢!”
白喜刚眉头一皱:“你就说我吃了不就得了,你妈又看不见!”
“哎呦老爷子,你这是让我骗我妈啊?那可不行,老同志,骗人是道德品质败坏的表现,我可不能那么干啊,你就吃点,我妈给你煮的挂面,还握了三个荷包蛋呢!”
说完,白鸿波将保温桶已经打开了,用里面的小碗盛出来一小碗已经有些泡的有些烂的面条,又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在上面递给白岁然:“老然然,你也赶紧吃。”
白岁然赶紧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二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跟那李二狗子冰释前嫌了之后,她咋感觉自己二舅这脾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