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相互

    可还没有结束，阵阵箭雨从天而降，要将这九燎王城夷为平地，看那箭标是西锦。

    这就是西锦跟九燎有名的战役，火羽箭之战。

    也是结仇的梁子。

    西锦最常用的就是落井下石背后偷袭。

    九燎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必西锦在其中也没少出力。

    九庚礼转身大步跑进火焰中，楚鱼念想要伸手拉他，可什么也摸不到。

    九庚礼抱起女人，另一只手打断刺来的长箭。

    其余人已经纷纷倒在这箭雨之下，可还有一支，朝他的侧身袭来，楚鱼念破天荒地下意识冲了去，明知无法抵挡，可还是义无反顾。

    “哧——”

    楚鱼念吃痛，身子紧紧贴在了他的怀里，那箭竟真真地刺在自己的后背，疼的她说不出话。

    北燎部队已经赶到，西锦毕竟是偷袭，人数自然占下风，眼见不妙就迅速撤离。

    九庚礼看着突然出现为他挡箭的陌生女子，有那么一瞬错愕。

    伸出沾着血的手想要摸她的脸。刚触到，画面又一转。

    倾盆大雨，这是西锦。

    儿时的九庚礼在院子里跑着，追着继父给做的木蝴蝶，旁边的两个妹妹在捏泥巴，每个人脸上都洋着幸福的欢笑，笑声无比悦耳。

    楚鱼念摸上后背，没有伤口，原来是虚惊一场，可方才的疼痛那么真实。

    现在的她依旧是透明，没有人看得见也摸不着。

    一个妇人背着箩筐从外走来，九庚礼笑着上前扑在她的怀里，两个妹妹也跟着一起，继父在西屋做着香喷喷的饭，见人回来，擦了擦手，往外赶。

    “哇，娘子来啦！累坏了吧，快，快进来，给你洗个水果。”

    好幸福的五口之家。

    继父待九庚礼一直很好，像亲生孩子一般。

    可美好只是一刹，门被踹开，他们先是抢再是杀，拉着年幼的九庚礼，将他的阿娘打横抱起就往外走，男人为保护他们，直接被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都杀了吧，免得王爷王妃担忧。”

    话音未落，俩女娃也躺在了血泊中。

    楚鱼念都在拼力阻止着，可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就像那年自己得罪了楚文玄，他提刀将自己的姨母和姨夫杀死在她的面前，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懊恼。

    她伸手拽着挣扎的九庚礼，这一次她握住了。

    他回头看向她，无力地笑了笑。

    这抹笑，很苦。

    像是在告诉她，放手吧，没用的。

    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楚鱼念拉紧了他，眼看要将他从那人的怀中抢出，一瞬，眼前一片空白。

    周身一阵寒冷，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雪地。

    向前望去，刀枪碰撞的铿锵声，九庚礼手持长枪，在敌军中不断地挥舞着，突破敌军后就冲向他们的部落，屠杀每一寸。

    他杀红了眼，所到之处都是刀下亡人。

    这是九燎王的亲族，他所杀的同样是自己的至亲，姑母表兄以及远房亲人。

    行到最后，刀直指前方的一对兄妹孩童。

    那男孩站了出来挡在了妹妹前面，双膀死死长着，明明害怕的抖腿，却坚持不退。

    “九庚礼，够了！”

    楚鱼念跑到他们的身前，一遍一遍地叫他清醒。

    九庚礼一把推开她，“滚开！”

    “九庚礼！你要杀了这无辜的孩子，与你那嗜杀的父亲又有何异？”

    楚鱼念极力阻止着，可依旧无法改变他的杀心。

    他将长刀举过头顶，顺势狠狠落下。

    快要触及那稚嫩的身子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冲了去，九庚礼的身子啷当一下，背后是从未感受过的炙热，那人从身后紧紧抱着他，紧紧贴着他，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去。

    “不要做让自己悔恨的事情，不要成为让自己厌恶的人…不要将自己困在痛苦之中，曾经的我也跟你一样，可现在，我遇到了你，我想拉你一把，等你醒来，也拉我一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