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择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必须查下去。

    萱蓉死后，死死攥着手中的红瑙玉佩，这应该是阿娘留给她的，只可惜，她不配戴着！

    事后就离开了这，楚灼则是静静等着，一身白衣，如果不认识他，这样看的话就如那水墨画中的白衣书生，飘逸潇洒，只可惜，他与自己一样，都背负着仇恨。

    他站那，把玩着手中的玉扇，双眸盯着天上的圆月，见颜十三出来，细道，“今夜的月亮像不像我们那日对酒把言欢的月亮？”

    如果人生能如这圆月般圆满皎洁该有多好。

    楚灼伸手，五指微张，细碎的银光从指缝间穿过，零零散散地坠落在他洁白的衣上，犹如无数个斑点半月洒在他的身上，明明那么美好，却无比哀愁。

    “这江山快易主了，你说下一个坐拥天下的会是谁呢？”

    颜十三倚靠在朱墙上，这龙椅换谁来坐于她而言都没关系，只要这天下安宁再无血雨腥风，这人间百泰祥和便可。

    可她不是高洁圣人，无法言天下事。

    她所求的只是能知道自己从何来又能去何处，仅此而已。

    “你想谁来坐？”

    楚灼看向她，眼底漫上一层薄薄雾气。

    颜十三缓缓摇头，“谁来坐于我无关，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楚灼用孤傲的冷笑遮住眼底的黯淡，不屑道，“也是，这江山是谁的也都不会是他江初一的。”

    “那你觉得会是你的？”

    颜十三似笑非笑，真不知道这皇帝有什么好当的，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算计，被血脉相连的手足杀害，被血浓于水的亲子逆杀！这么多常人无法忍受的至亲背叛，可在皇室眼里就是所谓的强者生存弱者死亡的胜败之论！

    真是可笑，倒不如做个闲云野鹤，自在地飞翔在辽阔天地，无人约束无人可控但却可以有亲可盼。

    她和楚灼之间只不过是在相互利用，利用完后是否会是对立面还未可知。

    “你说，我们会是敌人吗？”楚灼淡淡开口，唇角有意无意地扯了扯，眉眼都冷了几分。

    如果颜十三以后回到江初一身边，那么他们肯定会是敌人。

    如果她选择中立，那么将是也会是来回制衡对方的筹码。

    如果选择了他，那么他定护她此生无忧，定念她所念做她想做！但前提是她要站在自己的身边。

    颜十三轻笑，“这要看你了，于你和江初一，我都不想成为敌人。”

    或许放在以前她会坚定不移地选择江初一，可是现在，她会动摇，因为那日在船上，江初一真的想杀她。

    “回去吧，冷风要来了。”

    楚灼紧抿的唇最终欲言又止，只挤出这句话。

    他还是太天真了，以为颜十三会选择他。

    那夜繁星缀上夜幕，可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早就传来萱太妃死亡的消息，皇帝并未关心而是将她葬了先皇陵寝。

    宫殿龙脑香弥漫，莲阙坐在贵妃椅上，轻轻描着指甲上的深红蔻丹，双手纤细修长，丝绸版墨色的青发散在腰间，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狭长媚人的丹凤眸轻挑着，旋即勾起一抹浅笑。

    “正等你呢，坐罢。”

    颜十三如今是司天台的小颜子，穿着黑白相间的道袍，本就娇小身型的她再套上这样的衣服如同寺庙打扫落叶的小和尚，有种莫名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