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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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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瑶带她到客房,黎渊不知何时溜走了。

    “公主受累,在小院将就一晚。”

    自黎渊走后,秦瑶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像方才那样面上保持甜甜的微笑。

    反而有几分莫名的尊重,她没有理由唤沈明微为公主的。

    “你以我的名义见黎渊,想做什么。”

    沈明微十分冷静,这并不难看出,秦瑶伪装的一切,都和她对的上。

    “公主果然聪颖,只是来的不巧。原本我已经替您处理好了一切,不过无事,公主且耐心等待,不多时必能如愿以偿。”

    秦瑶一股脑说了一堆话,沈明微听得云里雾里。正想问清楚,远处传来一阵老人的声音。

    “杳杳,夜色浓重,还不快些回屋去。”

    秦瑶闻言,笑着应答,“知道啦秦伯,我这就回屋。王妃姐姐,明早见。”

    她笑意盈盈的和沈明微道别,转身一路小跑回了屋。

    沈明微心头一紧,秦伯也在?

    那这件事绝对与沈知远脱不了干系,他们何时设的这一场大局?

    秦伯沿着月色缓步走来,“好孩子,受委屈了。你先别声张,待事成之后,远哥儿会接你回家的。”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铺路,只要您平安无事,每日乐得自在便够了。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沈明微压低了声音,担心有外人听见。

    “沈家子嗣稀薄,就剩你们这两个小辈,要我如何袖手旁观。”

    她知道阻拦不了,也不想与老人家争辩,没有结果的,只会让他生气与担心。

    只是秦瑶这般,日后岂不是会代替她,被困在那王府……

    其实她在亲眼目睹,黎渊与其他女子一起逛瓦子时,就已经决定要走。

    或许这就是他们苦心经营这一切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了秦伯,更深露重,您早些歇息。”

    沈明微微微颔首,转身进屋。

    先不说她不希望黎渊知晓,自己便是他幼时相识之人。若是旁人冒充自己,她尚且可以给黎渊提个醒。

    可秦瑶是阿远的人,并且揭露这种事,会让秦瑶失去生命为代价,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因她而死。

    不日黎渊就将带秦瑶入府。

    所以,眼下她留在黎渊身边只有一件事——耗到她与秦瑶都能平安离府的那日。

    鸡鸣时分,祁霜守夜瞧见屋外有个孤零零的身影,月光下男子身影颀长,看着有几分孤寂。

    他在门前徘徊,却止步不前。

    祁霜扯了扯嘴角,白日里与他人卿卿我我,全然记不清自己还有一个妻子,这会子又来装什么深情。

    直至天明他才离开。

    祁霜并未将此事告知沈明微,因为天蒙蒙亮时,沈明微腹痛不止。

    一只素白纤弱到不见血色的手拨动帐幔,五指紧紧攥拢,指甲盖上的月牙都淡的看快不见了。

    纤薄的纱衣自腕上滑落,露出的一截手臂同样细弱的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祁霜,好疼。”

    沈明微捂着腹部,缓慢坐起身,松垮的发髻随着珠钗的坠落披散在肩头,发丝贴在脸颊上,昔日秾丽的容色被苍白与憔悴所取代。

    巴掌大的小脸布满憔悴,下颚尖细,眼眶下浮了层黑,羽睫垂落,半遮的眼眸黯淡无光。

    从前这双眼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丽之色,而今她就这么倚在雕栏上,羸弱的好似一株即将凋零的花朵,随时都会坠落。

    祁霜顾不上应答她,以最快的速度出门寻医。

    特意找了个名声好的女医,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进门时,沈知微已经疼晕了过去。

    女医仔细的诊脉,最后得出结论,“她身体亏虚,又过于操劳,孩子没保住。”

    说着,女医给她开了一副伤害小的堕胎药,和一副温补的药。

    将药配好后,递给祁霜。

    “胎死腹中,必须清除,这样对母体的伤害才小。若不干预,日后会有更多并发症状。”

    祁霜点了点头,在屋内生了火炉,煎起药来。

    窗子开着通风,药味随风散了出去。

    “谁在屋里煎药呀,好臭。”

    秦时月在院外玩耍,闻到风里的药味,连忙捂住口鼻。

    下人听着这话不适合说,快速把她的嘴捂上。

    “月姐儿慎言,这屋里住的是大小姐,你不可评价她的作为。”

    说罢,抱着秦时月去别处玩。

    还不忘将屋内煎药之事告诉秦伯。

    “这孩子,昨个还好好的,今日怎么病了,看过医师了吗?”

    秦伯原本在屋内惬意的喝茶,听到这个坏消息,也顾不上正在煮的茶水,语气里尽是焦急。

    “您放心,祁霜姑娘一早便请了医女,想来只是偶感风寒,喝了药休息几日便好。”

    “告诉秦瑶,让她想办法,将去摄政王府的日子往后推些,务必等杳杳身子好了再说,可不能让杳杳路上受罪。”

    “是。”

    下人福了福身子,转身去秦瑶的屋。

    屋内秦瑶正与黎渊下棋,时不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不知黎渊是有意放水,还是秦瑶棋艺精湛,总能听到女声甜甜的一句,“景初哥哥,你又输了。”

    “大小姐,秦伯有话对你说。”

    她在门外探了探,高声说了一句,秦瑶闻声而来。

    “怎么了?”

    秦瑶态度很好,她深知这些人是主上在意之人,需得好言相待。

    “杳杳小姐病了,秦伯说让您拖延时间,尽量晚些启程。”

    不曾想秦瑶比秦伯还紧张沈明微,她捧着那下人的手,“可知公主究竟如何?是风邪入体还是中毒病重?”

    下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个小的不知。”

    秦瑶松开手,“知道了。”

    她转身回屋,不知道与黎渊说了什么。

    让黎渊在屋内等她回来,他也不多问,乖乖照做。

    秦瑶步履匆匆,一路小跑去见沈明微。

    她扣响门环,祁霜开了门,却不让她入内。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祁霜对她有敌意。

    “公主如何了?”

    “与你无关。”

    一个温声细语的关心询问,一个冷言冷语的狠心阻拦。

    秦瑶深吸一口气,尽全力压制情绪。“她到底怎么了,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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