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挚爱
医院,vip病房里。
徐觐欢走进病房,看见桌子上放着厚厚一堆医学书籍和专业资料,轻声叹了口气。
小笙笙这病非常古怪非常罕见,相关资料不多,也很难找,但是不管多隐秘的资料,他哥全都找了过来,还有那些针灸相关的书,也找了过来。
这些天,他哥整夜整夜地都没合过眼,把这些晦涩难啃的医书资料全都翻了个遍,查找是否有缓解小笙笙病情的方法,现在每次贺秋儒给小笙笙针灸,都能跟他哥探讨上几句,讨论换个穴位是否效果更好,他哥都快成了这方面的专业学者。
颜如玉给病床上昏睡的女孩掖了掖被子,看见徐觐欢过来,忙不迭地问道:“觐欢啊,予深回来了吗?”
徐觐欢安抚道:“您放心,我哥肯定会把那位医生请过来的!”
今天上午贺秋儒推荐了另一位很有资历医术深厚的老中医,名字叫段百草,想把他请过来,看能不能集思广益,一起商讨出尽快让叶笙歌醒过来的方法。
傅予深听完,一秒钟都没耽搁,直接就去请了。
……
客厅里。
段百草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对面的傅予深,说:“医者仁心,有人找我治病,我肯定会帮忙,但是你来找我,找错人了。”
傅予深面不改色:“是贺秋儒推荐我来的。”
“和贺秋儒那老家伙无关。”段百草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是我不喜欢你爷爷,非常不喜欢。”
傅予深一怔,爷爷?
声音清哑地解释:“需要治病的不是我爷爷,另有其人,是我的妻子,叶笙歌。”
段百草闻言讶异了一瞬:“叶笙歌,我知道她,她生病了?连贺秋儒那老家伙都很难解决?不过……”
段百草摸了摸下巴:“依我看,现在最该治病的是你,瞧瞧你这张脸,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里都是红血丝,有多久没休息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猝死在我家里可别赖上我。”
闻言,傅予深神色淡淡:“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段百草不满地瞪眼:“你清楚个屁!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傅予深心急叶笙歌的病情,没心思纠结自己的身体,继续说道:“若是我爷爷曾经做过惹您不喜的事情,我带您到他面前,让你们好好谈谈。我妻子的病情,还希望您能帮忙看一下。”
段百草再次哼了一声:“你比你爷爷……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一件事。”
傅予深看着他。
段百草端起桌上的茶杯,竟有一丝紧张,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问道:“咳咳……你奶奶曾经在世的时候……你有没有听你奶奶……提起过我?”
傅予深闻言,眸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段百草这个问题……
他对奶奶……
怪不得这么不待见爷爷。
傅予深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段百草不信:“真的没有?”
傅予深:“从来都没听奶奶提起过。”
段百草一听,一张老脸瞬间垮了下来,难过得连茶都不想喝了,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走吧!叶笙歌是你妻子,就是你爷爷的孙媳妇儿,这病我没法看!”
傅予深眸色蓦地一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耐心已然告罄。
段百草还沉浸在那句“从来都没听奶奶提起过”,心中悲伤不已,一转头看见傅予深冷漠深沉的脸,瞬间联想到他爷爷,心头憋着的那口气唰的一下涌了上来,说话不经大脑,蛮横又荒唐地说:“想让我帮忙看病也行,你这个小辈给我跪下磕个头,我就去。”
傅予深周身气息一冷。
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段百草说完就后悔了,每次遇到和傅予深奶奶有关的事情,他总是冷静不下来,这么多年都改不了。
段百草想收回刚才那句粗蛮的话,但是转念一想,像傅予深这种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一个小老头子下跪磕头,不失为一个劝退的好方法。
就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吧。
段百草就坡下驴地摆摆手:“行了,你赶紧走吧!”
傅予深眼睫微垂,没什么情绪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好。”
段百草瞧见他起身的身影,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准备送客。
下一秒却看见,那个位高权重满身矜贵的男人,竟走到他面前,膝盖屈起,作势要给他跪下。
段百草一惊,吓得赶紧拦住了他,震惊地瞪大双眼:“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想让我折寿?我能受得起吗!”
虽然他年纪很大,是长辈,但是傅予深和傅家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
谁能受得起他这一跪?
段百草既震惊又不解:“你们傅家破产了?还是你落魄了?说跪就跪?为了叶笙歌,你还真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
这就算豁得出去了么?
傅予深垂了垂眸,眼神幽深:“我只想让她快点醒过来……”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都可以不要。
段百草看着他这副只剩下一副躯壳了无生趣的模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他曾经面对傅予深的奶奶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罢了!”段百草深吸一口气,拗不过地道:“你先跟我说说看,她到底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傅予深把叶笙歌昏迷的事情讲了一遍。
段百草神情凝重起来:“竟然是这种罕见病……贺秋儒那老家伙的处理方法很对……”
顿了顿,段百草有些狐疑地看向傅予深,说道:
“叶笙歌现在还在昏迷中,她这种情况,可能突然哪一天就能醒过来,也可能三年两年都醒不过来……”
“说句不恰当的话,久病床前无孝子,你现在能一心一意地照顾她,是因为她昏迷还不久,但若是时间久了,你还能有这个耐心?不会嫌她是个累赘?不会盼着她赶紧死掉,你好解脱?”
段百草知道自己这话难听,可这就是现实的情况,他见的多了。
多少子女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久病床前都无法坚持下去。
更何况是结婚没多久的夫妻。
方才段百草又是往外赶人,又是过分地提要求让傅予深下跪,傅予深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此刻,听见段百草这话,什么叶笙歌是个累赘,什么叶笙歌赶紧死掉,什么他好解脱,男人眸光瞬间变得凛冽如冰,如同叶笙歌被诋毁了一般,看向段百草的眼神恍若裹挟着极寒之地的风雪。
段百草被吓得一哆嗦。
半晌,傅予深阖了阖眼,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女孩答应他求婚时的笑容,周身戾气不自觉收敛了起来。
男人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清哑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如同宣誓一般——
“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也是我甘愿忠诚一生的人。”
就好像,叶笙歌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段百草心神俱颤,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这么喜欢这丫头?好吧,是我老头子说话不中听了!那现在走吧,去医院找贺秋儒,看能不能想办法让这丫头尽快醒过来!”
到了医院。
段百草与贺秋儒一起查看了叶笙歌的情况,又看了一遍贺秋儒给叶笙歌针灸的穴位。
这已经是极为稳妥的治疗方法了。
但叶笙歌什么时候能醒来,却是个未知数。
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尽快醒过来……
段百草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恨不能把以往学到的所有医学知识都拿出来。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桌上厚厚一大堆医书资料,顿时惊诧万分,该不会是傅予深为了叶笙歌,把跟这个病有关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果不其然,他和贺秋儒商量的时候,傅予深竟然完全能听懂,还能时不时意简言赅地说上一句。
段百草不由得叹息,他们傅家可真是,他爷爷,还有他,都是痴情种……
这时徐觐欢端了一些饭菜过来:“哥,你先吃点东西吧。”
刚才他哥连午饭都没吃,就跑去请段百草了。
傅予深正在听段百草和贺秋儒的讨论,看都没看一眼地道:“先放那。”
徐觐欢瞬间垮起脸,说什么先放那,又用这招哄他,每回放凉了都没见他吃,这些天他哥别说吃饭,连睡都没怎么睡过!
徐觐欢气不过,拖着他哥往桌子这边走:“不行,我得看着你吃!”
拖拽间,傅予深眼前一晕,身体轰然无力地向后倒去。
“哥——”徐觐欢一惊,赶紧搀扶住了他,“你别吓我!”
段百草贺秋儒闻声连忙看过去。
看见晕倒的傅予深,段百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我刚才就说了,他现在才是最该看病的人,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不猝死就是好的了,你看现在,果然倒了吧!”
徐觐欢气得不行,什么猝死!
这老头说话怎么这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