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直击要害的一踢
死了啊……
……死了吗
“！”
突然睁开眼睛，被风吹着摇晃起来的树梢和灰色的天空映入眼帘。
“嘶！”右臂传来刺痛感。
此时的你躺在泛黄的草地上，右手臂压着的是一片荆棘丛，带刺的荆棘划破手臂上的袖子刺伤了肌肤，从大小不一的细长伤痕中流淌而出的鲜血滴落融合进了荆棘的深紫色里。
你慢慢坐起身来，只觉浑身酸软，还有些晕沉沉的。一双暗淡的黑眸茫然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和这片陌生的废墟，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有东西掉落在草地上掉在你的左手边，头发随之披散下来。那是一根发簪，你捡起来看了看，然后收进了完好无损的左手袖子里。
你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眼前是一片破旧的房子，有的甚至烂成一片废墟。抬头有阳光，被太阳晒着很温暖。低头是有些发黑的石板路，被风吹着很凉快。右方的不远处是垃圾堆，从那里传来的味道很臭。
不知道何去何从，只能先漫无目的的走进这片陌生的区域。这里显然蛮脏乱差，说这里是落后的贫民窟也不过分。街道上没什么人，至少目前你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路过的那些屋子的房门窗户都是紧闭着的。
“老铁，真的，算了算了，这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你给老子滚开，你个孬种！”
从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两道男人的声音，第一个有些尖细，第二个比较粗糙。
你小心翼翼的，刻意放轻了脚步声，挪步到墙角边，偷偷的观察发生了什么——但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大胡子男人拦住了一位少年的去路，另一个矮一点的波浪头男人则是拦着大胡子。
“别挡路。”
被大胡子男人的身形挡住，你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少年的声音十分冰冷，有些低沉，音量也不大。
“眼神……老子看见这种眼神就tm心烦！拽什么呀？”大胡子一把拽住少年的围巾，“告诉你小鬼，老子最讨厌小鬼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才活了几年啊，就一副……一副这种样子！”看来，这大胡子愣是想不出形容词。
“别这样，老铁，”波浪头依然尽心尽力苦口婆心的劝阻着，“你听我说啊，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有啥好计较的呀？算了算了昂，咱走吧！”
“想让老子宽容大度是吧，好啊，跪下来道歉求饶，老子就放过他！”
其实，有时候比起牙尖嘴利的反唇相讥，保持沉默、极尽冷漠、不屑一顾的眼神反而是最容易激怒人的利器。
“呵，那就别怪老子！”大胡子举起拳头打算朝少年毫无惧色的脸上砸去。
“完了完了完了……”波浪头不是在替少年觉得完了，而是替大胡子觉得完了，大胡子如果真的揍了这位少年，这之后会有怎样惨烈的下场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为了不被连累，波浪头怒砸代表他们团队的徽章：“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冲动，你非不听！行吧，你爱咋咋地，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团，我不待了！”说完，他麻溜的逃了。
“孬种就是孬种，他怕事儿，老子可不怕！”
看着即将砸来的拳头，少年依旧毫无惧色，眼中甚至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少年无动于衷么，不，事实上他早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料想之中的行动并没能发生，而是超出计算之外的变数——那坚硬的大拳头被一双白皙而纤细的手给抓住了——是一位从拐角处冲过来的不速之客打破了局面。
“什么？！”大胡子一把愣住了，然后惊讶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谁呀？穿得这么奇怪……”
那对同样看着不速之客的冰冷眼眸里闪过一瞬的诧异，因为在被人找茬的时候，除了那位他最重要的人会帮助自己以外，在这种地方有人站出来阻止事态发生的概率为零。
“……”你属实没想到脑子还没思考出什么，身体却率先做出反应，直接就冲了出来，所以你自己也愣了一下。
奇怪的衣服，是指你的裙子吧，和他们穿的衣服相比，确实大不相同。
“我只是路过的。”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少年想要挣脱束缚并不难，不过他现在打算先静观其变。
“路过的？是路过的就滚开！看在你是个女人的面子上，老子可以放你一马！”
“不。”
尽管你看着弱不禁风，但可不是轻易妥协的。大拳头与小手的角逐没有一刻放松过，双方无时无刻不在用力，甚至程度越来越深。
“好啊，看不出来小姑娘力气还挺大！”
为了专心用力，你没有说话，只是拼尽一切的想要把那个拳头给挪开。
“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僵持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老子数三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放手的话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二……
大胡子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下得去手。你当然不可能一点都不害怕，谁会喜欢挨打啊，可要你放手你更做不到。
力气再大也有用尽的时候，而且大胡子轻而易举就反掰回你的手，从刚才起他根本就是在让着你，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退缩，很明显他低估了你的叛逆，根本不会因为他这一吓就没了胆子。
第三声马上就要响起，视线向下移，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试试看吧——
“噢呜！”大胡子惨烈的叫声骤然响彻天空。
大胡子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他现在痛得要命，因为你在双手用力抓着他拳头的情况下，又猛的一抬腿狠狠踢了一下他的裆部！
你后退了两步，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痛苦万分的大胡子。命根子严重受创，一定痛死了吧，这种痛是没经历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到的。
“……”少年整理好自己被抓乱的围巾，漠视着倒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大胡子。大胡子自作自受，没什么值得同情的。攻击男人的要害确实是一个猛招，少年身为男性，多少能明白。
从角落里蹿出两个男人，看来是大胡子的同伙，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情况吧。你警惕地看着他们，第一反应自然以为他们要报仇——
“那啥，对不起啊，打扰了！”
“再见，啊不，不见，哈哈哈！”
然而两人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把地上还剩半条命的大胡子这么一般，对你们打着哈哈告辞，然后就脚底抹油的溜了，嘿咻嘿咻溜得飞快，步伐如此丝滑。
咻～～～吹起一阵风，地上的落叶被卷起飞走。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可喜可贺……个鬼啦。你真搞不明白你好好一个路人干嘛冲出来见义勇为啊，万一那大胡子是个二话不说就打人的悍徒可怎么办，你未必能有机会踢出这一脚。
现在，这里真的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少年冷淡的眸子扫了过来，你呆愣地看过去，迎面对上了那双大海般湛蓝的眼睛。
“你……”你开口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然而下一秒却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有些摇摇晃晃的身体霎时向前倒去，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
醒来后天色还是亮的，你就像是浅眠了一觉，精神也还是有些恍惚。
你是靠着墙而坐的，那位少年就站在对面，离你五六步的距离。你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他伸出的手，是他把你挪到墙边休息的。
“你还在啊……”你揉了揉眼睛，试图打起精神。还以为他会把你丢下呢，因为他看起来就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到底是因为你帮了他？
少年戴着帽子和围巾，基本上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最明显的就是那双冷淡的眸子。他抱臂，整个人冷漠的气质，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虽然我不需要你救我，但你确实救了我，”少年开门见山的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
“诶？”
他不问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出手，就单刀直入的问你想要什么，一看就是个不好唠嗑惜字如金直切主题的主啊。
既然人家这么问了，你就回答问题便是，一句废话也不要有。
“我什么都不要——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的吧，那就……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可以。”
你脑子倒是不迟钝，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主要觉得这些话有必要：
“我觉得所谓人情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在还人情的方式上，我能保证既不会叫你害别人，也不会叫别人来害你，你有怀疑的权利，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少年眼中的你确实是态度诚恳的模样，你能考虑到这些，给出的解释道理亦是说得通的。
“你感觉怎么样？”少年的视线偏移，从你的脸上转移到了你的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