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卡米尔笑了不是错觉么
当你送拽小孩上了学，精心买了些水果回家后，家里只有卡米尔和佩利。
“他们两个呢，去哪儿了？”
“他们说出去随便走走。”
书柜前的卡米尔一边挑选着书，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喃喃道：“这样啊，那吃午饭的时候应该就会回来了……吧？”不确定。
不得不说你这一整个书柜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其类型真的十分丰富，推理小说、科幻、言情、百科全书、童话、经典文学、杂志、心理测试等，简直五花八门、雅俗共赏。
“这些书，你都看过？”
“诶？”
向来沉默寡言的卡米尔是海盗团里唯一和你交流最少且最难得主动找你说话的人了，可能正因为难能可贵？所以一旦他主动找你说什么时，你都会有种微妙的……受宠若惊？以及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辜负他对自己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要绝对诚实认真的回答他的话。
至于他现在问的这个问题么……很惭愧，你只能惭愧且不好意思的笑笑。
“啊哈哈，这个嘛，其实还有好多书没看呢，就是看着这满满当当一排排一列列的书就觉得自己已经读了很多书了……”
“……”卡米尔倒是万万没想到书没看完的后面所接的那些话，不禁短暂的愣了一下。
只是看着书柜就觉得已经读完全部的书了？卡米尔的聪明脑袋里升起一个大问号。
“这样啊。”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为了替自己找补一下，你又说：“当然，书我还会慢慢看的，只是看书的频率不比卡米尔快……话说卡米尔是真的很喜欢看书啊。”
“嗯。”兴许卡米尔也在你相当放松的状态下不知不觉中松弛了些许紧绷的神经，本来不打算多说的，但还是缓缓道来，“书里的世界、知识、见闻、感悟……各种各样的东西让我觉得很轻松也很高兴，自己能知道更多的事情，这让我觉得很充实。”
“所以嘛，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呀一点都没有错，而且看纸质书和看电子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对了，卡米尔你想看书就尽管看、尽情的看，不要觉得我就这一书柜的书而舍不得多看。除了这个书柜，我还有另外一箱子的书呢，哪怕全都看完了，也还会有新书进来的，你大可放心。”
“……好。”卡米尔最终挑了一本《白夜行》。
你沐浴在窗外的光线下，整个人都是明亮的，卡米尔所处的位置，有光线未能抵达的阴暗，一明一暗，对立而望。
宽大帽檐下万年无表情的脸上，浅浅淡淡的洋溢出少年难得勾起的唇角，微小的弧度，真实的笑意直达眼底，然后他整个人与你错身而过，一步便踏入光线的笼罩之地。
“……”你愣在原地，实在是怀疑刚刚的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或者错觉。
卡米尔笑了？
“！”
——大哥的品行就像一盏明灯，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除非是雷狮大哥需要，否则我没兴趣把自己放到危险的位置上。
——只要是大哥想要实现的愿望，我一定会帮您实现。
——大哥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有画面强制性涌入脑海中，仿佛要把头给撑开！
回身时，你才注意到卡米尔的不对劲。他一手死死的用力抓紧书本，一手捂着额头。
“卡米尔！”你担忧地伸出手，倏地停在半空，没有碰他，“头很痛对么，正在想起很多事情吧……”
不管了，你还是扶住了他的手臂，带他到沙发上坐下，而你蹲下身子，担心地看着他。
“唔……”头疼欲裂，卡米尔勉强睁开一只眼，模糊的视线里依稀辨别你担忧的面容 。
你知道这是恢复记忆必须经历的过程，就算不忍心看他受苦，也莫得办法。
“你忍忍，很快就不会痛了……”对了，佩利！你嘱咐卡米尔，“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佩利会不会也出现头痛的情况了。”
视线内你的身影很快远去，卡米尔紧闭双眼，喘着粗气，强忍着痛感，誓要看清脑中画面的每一帧，这是他的记忆，他的人生。
“看本大爷的重力球！”
“……”
当你来到客厅时，佩利猛按手柄，打游戏打得正起劲呢。电视屏幕上的精英怪被清了一波又一波，眼看着就要对上boss。
重力球？哦，因为所操控角色发出的一个叫“残杀”的大招，是制造出圆形黑色空间将敌人包裹其中，而后敌人被耗尽生命力而亡，随着黑色空洞的消失而灰飞烟灭。
“佩利，你刚才说重力球？”
他顾着杀怪，都没回头看你：“本大爷的技能不就是重力球吗！——嘶！重力球？”
刚才脱口而出，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继而痛感像一根针钻进了脑袋，也闪现了许多熟悉的画面！
——赢家通吃拳头硬的说法，这就是我们的道理！
——雷狮海盗团到底算什么？！
——遍体鳞伤无所谓，那是我骄傲的资本！
——你回来啊帕洛斯！这个玩笑不好玩！我不傻！
手柄滑落在地，双手抱头，这要人命的头痛就连佩利都有些受不了了。
“啊啊啊！怎么！这么痛啊！”
“果然，你也要恢复记忆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却一点缓解的办法都没有。
“佩利，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痛了，”抓起他的手臂揽在肩上，一米九几的身体，比你高也比你重，尽管并没有完全承担他的重量，但你还是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稳稳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的向着房间走去，“来，撑住了啊……”
……
“感觉好多了吗？”
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卡米尔从梦里醒过来时，闻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沙发、手里捧着本书的守在这里的你。
除了自己，床上还躺着一个佩利，此时他仍然在睡梦中，皱着眉头。
卡米尔抬手理了理额前的发：“我全都想起来了，不过……”
“不过？”
“没什么，到时候再说。”
“嗯，那你现在怎么样，还会难受吗？”
“本大爷可不是吃素的！”这时，佩利一边喊着一边猛然起身，“呃……”
起得太猛，一阵头晕目眩，又直直倒下。
“……噗～”这只笨笨的大狗狗，你一时忍俊不禁，走到床边，用手背试探佩利的额头，“你还好么？”
“有一点点头晕，不过没关系！”下一秒他抓住你的手，突然又盘腿坐起，看看卡米尔又看看你，难掩兴奋激动，“我知道自己是谁了！也想起了关于我们海盗团的一切！”
“那太好了呢，恭喜你们，海盗团终于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团聚了。”
“对啊对啊！”
此时正值下午五点，家里仍旧只有你们三人。
“我大哥呢？”
“还有帕洛斯！”
“他们还没回来，对了，我有个提议，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
军师卡米尔看着眼前的一颗大白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择菜。
卡米尔看看身为贵族却在摆盘的大哥，再看看和鸡蛋作斗争（就是打鸡蛋液啦）的佩利，想想以前的海盗团，这些事基本都是帕洛斯在干，而今帕洛斯仍然在做着这些事，再加上一个你，这个家里是一个闲人都没有。
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再看回眼前的大白菜，卡米尔神色平静地剥了起来，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稀松平常。
想想当初你简单的一句“来，帮个忙呗”就调动整个海盗团一起忙活了起来，那既不是请求也不是要求，就是和熟悉的人说话时极其放松的口吻，仿佛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是自来熟么），而后大家也就自然而然默认了自己该付出的这件事。
失忆的佩利更加单纯，请他帮帮忙不是难事，失忆的自己更没有明显的喜好倾向，帮点忙同样不是难事，然而大哥却是不再失忆的大哥，按理来说，家务活再怎么分工也分不到他头上去。
而且说起来，这种分工合作的模式，所有人都已然相当习惯了，就连大哥都没有提出异议过。
到底应该说今时不同往日，人活着就要适应环境的变化——或者说，大家有意无意的做出了配合你的选项，从而在这里生存下去。
按照你说的，卡米尔和佩利没有直接了当的向那两人表明自己恢复记忆的这件事，打算在之后的时常交流中自然的流露出恢复记忆才有的模样，然后他们忽然自己意识到卡米尔和佩利的记忆回来时，又惊又喜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自来熟么，才不是呢。
事实上你是个慢热的人，和陌生人相处成朋友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进阶，可是海盗团是特殊情况，你认识他们，从你的角度来看其实有着一定的熟悉度（不过他们不认识你而已），再装成陌生人而且十分客套有疏离感的话，那日子未免过得也太憋屈太尴尬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刷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