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抗拒
听他又提起这个话题,孟阮浑身一僵,几乎要忍不住反问他,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当初为什么对自己不管不顾。
当时两人虽冷战,但孩子是无辜的,她被禁足在寒冷的后院胎像不稳,早早便有了小产的迹象,让人传了那么多口信给他,全都如同石沉大海,他当真厌恶自己到那个地步吗?
她的沉默被宁渠当成了默认,趁她失神之际作乱,孟阮惊呼一声。
他还是这样,半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以前顺从他也就算了,现在再被他这么对待,孟阮只觉得屈辱。
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就被孟阮伸手抵住了胸膛,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孟阮平和了许多,但不意味着她就能毫无芥蒂地和他做这种事了。
她躲避着男人的亲吻,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渐渐地让宁渠生出了烦闷。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妻子对他亲近的抗拒,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因为那个郑明堂吗?那日景和告诉他,孟阮和郑明堂青梅竹马,自小便情谊深厚,郑明堂甚至备好了媒人聘礼,只等出征归来就下定。
如果不是城郊那一场意外,恐怕此时孟阮都已经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了,一想到那日他们在冰室中相拥的那一幕,他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
天知道他这几日是在怎样的纠结怀疑中煎熬过来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愤怒地砸了书房一方上好的砚台。
现在他迫切想要从妻子身上得到证明,验证那只是郑明堂一厢情愿的觊觎,孟阮和他成亲以来,对他满心满眼的依恋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最近,那种依恋不仅消失了,孟阮对他的态度也变得陌生而冰冷,刚刚那一瞬他甚至从孟阮眼里看到了厌恶。
“难道你心里有别人了?才不愿意和我亲近?”
闷在心里不是宁渠的性格,他直接便问了出来,根本没想到这样的话会给孟阮带来怎样的冲击。
她杏眸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渠,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样的污蔑对于一个自小克己复礼的闺中女子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一向温软的孟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宁渠推得踉跄。
“世子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可能因为你这句话被打上荡妇的名声!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无异于说我水性杨花啊——”
孟阮简直被气哭了,怎么会有人像宁渠这么讨厌!
看她伤心愤怒到眼眶通红,宁渠一瞬间就清醒了,也意识到自己真是口不择言,怎么会无凭无据地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孟阮对郑明堂根本就无意,那这话简直是对她品性的质疑。
他愧疚地搂住痛哭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想去安慰她,“是我该死,是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打我出气”
他拉孟阮的手去抽自己的脸,人前威风八面的指挥使大人何曾有过这样卑微的时候,半蹲在孟阮的面前自抽耳光。
饶是他这样,今夜想在青松院留宿是不可能的了,孟阮直接把人轰出了院子,并直言最近都不想看到他。
到底是自己理亏,宁渠也不敢强留,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书房辗转难眠,索性披衣起来看了一晚上兵书。
被孟阮冷落在这几日,宁渠整个人都暴躁了许多,下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稍有犯错就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盯得发毛。
京卫的下属苦不堪言,千方百计攒了局想替上司开解开解,要不然真的会被低气压给逼疯了。
望月楼是京城官僚们私下常聚的酒楼,酒肉飘香,华灯袅袅,推杯换盏间几个军营里开惯了黄腔的逐渐口无遮拦。
“那事儿上啊也得讲究一个阴阳和谐,其实她们可挑剔着呢,你要是没点儿花样只知道蛮干,人家还不乐意伺候你呢”
一个平日里常常眠花宿柳的部将洋洋得意地说着,以前宁渠对这种事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不知怎地今日就支起耳朵,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高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你将人哄高兴了,才能相得益彰,她也舒坦欢喜,自然就离不开你了。”
“张兄不愧风流,看来颇有心得啊,听你这条条是道的,莫不是还想著书立说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着,那姓张的部将也不着恼,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故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得意道:“还别说,这是我偶然得的孤本,上面的花样儿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谁要是出五两银子,我就忍痛借给他观摩一二。”
听了他一番胡诌,众人一笑而过,倒是角落里独自喝闷酒的宁渠上了心。
脑中不受控制地想到自己和孟阮成亲后的每次相处,似乎就没见她在这种事上露出过半点欢愉的神情,倒是新婚夜的时候疼得小脸煞白。
那天自己在宴席上饮了酒,不免横冲直撞,难道她是因为这种事生气?
宁渠锤了锤头强迫自己打住这些荒唐的念头,自小就被追捧长大的宁世子,心底从来就没有取悦别人的概念,更别说他一开始就把夫妻义务当成一种天经地义的责任而已。
以前哪次不是小妻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让他放下身段去哄人?笑话。
醉的不轻的张部将中途去了趟恭房,正迷迷瞪瞪往回走呢,一旁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等看清是他那不苟言笑的上司,吓得酒都醒了大半,接着就被一袋银子砸在胸口上。
“这是五十两,买你那本书。”
隐匿在阴影里的男人冷漠的说着,谁能想到他口中要买的书会是本春宫秘戏图呢?
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宁大世子也好这口呢,张部将咽了咽口水,连忙把胸膛里的书本掏出来,还贴心地保证,“属下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话音还没落,人都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