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邀请
回到青松院,林嬷嬷听说了孟家的事也是义愤填膺,搂着孟阮又哭了一阵。
随即担忧地看着她,“往后小姐没了娘家,在侯府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所幸世子待您还有几分情谊,小姐可莫要再同世子任性置气了。”
她看着怀里自己照顾长大的小丫头,如此泪眼盈盈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肝都酥了,忍不住提点道:“趁着世子对您的怜惜,小姐要早些怀上子嗣稳固地位才行。
只要有了小公子,才能在侯府有一席之地,你看看三夫人就知道了。”
三爷宁毅是宁渠的庶弟,他的夫人秦氏也和孟阮一样出身不高,却给淮阳侯府生了三个孙辈,这几日又坐了月子。
比起冷冷清清的大房二房,连侯爷都更喜欢东苑一些,秦氏在府上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孟阮一愣,她是下定了决心这段时间好好报答宁渠,但没想过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她至今一想到那个刚刚成型的胎儿,胸口就针扎一样难受,在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之前,她不想再让悲剧重演。
“再说吧嬷嬷,我累了。”
孟阮起身去了浴室,看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林嬷嬷直叹气,每次一说到子嗣,小丫头就一副抵触的模样。
她是不知道一个女人失去了娘家之后意味着什么,等明日孟家的事一传开,她在这侯府中只怕头都抬不起来。
孟阮心里既然将宁渠当成了这段时间要照顾的上司,自然也没有再冷落他。
当夜忙到亥时的宁渠,书房的小几上多了几碟精致宵夜,软糯的肉松南瓜饼,新炸的小酥肉,还有一碗易克化的菌菇鸡丝粥,熬得香糯诱人,在这样深秋的夜里喝一口让人身心服帖。
景和在一旁喜滋滋地给主子添第二碗,心道果然还是夫人知道疼人。
“她睡了?”
放下筷子,宁渠左手捏了捏右手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肯给自己送宵夜,就是前几日的气已经消了。
“还没呢,夫人身边的荷月说夫人给您做了几套秋衣,世子什么时候得了空过去试试。”
景和小心说着,暗暗捏了捏袖中的荷包,这是荷月刚刚给他塞的好处,但就算没有这点银子,他私心里也希望世子和少夫人和好如初。
给自己做了秋衣?
男人的嘴角浮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把这当成了小妻子脸皮薄的邀请。
当即便顺水推舟来了青松院,穿过垂花门,便见廊下留着橘黄的宫灯,和从前一样,让人暖心。
折腾了一天的孟阮浑身疲倦,用鸡蛋给红肿的双眼敷过之后早早就睡下了。
“唔——”
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腰身被一只大手箍住,身后毫不掩饰的灼热烫得她浑身战栗。
等人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身上的绸缎中衣早被人剥了个干净,藕荷色的兜衣底下都映出了他作乱大掌的轮廓!
要不是孟阮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六岁的新嫁小娘子,肯定还是会被这个男人吓到,谁也想不到白日里清风朗月的侯府世子,在床笫之间如是放肆,又热情。
“世子!”
孟阮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推拒着他深埋在自己肩颈上的滚烫头颅。
他身上还有潮湿的水汽,想来刚刚从浴房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雪白中衣,胸膛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有种野性的俊美,又让人望而生畏。
拔步床柜上搁着一小盏银斛灯,淡色的光亮只能照出他坚毅的半边侧脸,看着孟阮的眼神,就如同矫健的豹子盯着到嘴的小白兔。
孟阮的抗拒就如同打断了豹子的进食,让他分外不爽。
朝夕相处,孟阮太清楚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自那天与他吵架,素了这么几日,以这个男人的贪婪,今夜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但她现在,真的无法再做到若无其事的和这个人夫妻敦伦,他的每次触碰,每次亲吻,都会让她想起前世,他越热情,孟阮就越恶心抗拒。
“我月事要来了。”孟阮抓着被褥带着哭腔抗拒他。
“不是还没来吗?”
宁渠摩挲着她光滑的纤腰,那里并无月事带的阻隔,坦诚相见的两人,这样的谎言毫无意义。
“世子,今天我很累,没兴致,可不可以嗯——”
她试图哀求男人照顾她的心情,但显然没什么用,宁渠虐待着她的浑圆,嘴角噙着淡笑,“我会让你有兴致的。”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又带着练武之人的薄茧和粗粝,在紧致的罅隙中感受得尤其明显,那点干涩感没一会儿便消失了。
孟阮又难过又屈辱,她早该想到的,想和这个男人相敬如宾撑到和离是不可能的,他想要,自己根本无从拒绝。
当下只能蒙在被子里强咬着下唇,让自己不要发出那些羞耻的低吟。
兴头上的宁渠却很快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她埋在绣枕里的小脸布满泪痕,单薄的双肩因为啜泣而可怜地轻颤。
往日她虽然也惧怕这种事,但都是羞怯与紧张,从没像现在这样抗拒过。
退了出来,宁渠大手捏她的脸蛋,声音沙哑低沉,“弄疼了?”
能让他在兴头上停下来安慰,今日的宁大世子着实是很温柔了,孟阮再不敢惹怒他,点点头,“我身子不舒服,恐怕无法服侍世子。”
男人猩红的眼底闪过一瞬扫兴,但也没强求什么,只是埋在她颈窝里粗喘了许久来平复,然后才披了中衣重新回到浴房,冲了个凉水澡。
孟阮躺在被褥里劫后余生一般,良久才撑着疲软的身子爬起来收拾自己,心里那个决定越来越坚定。
等宁渠在凉水里散了火气,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到卧房,却见小妻子早已经疲累地沉沉睡去。
拔步床宽大,她纤细地睡在那里,只在被褥里留下小小一团。
少女云鬓花颜似流云,娥眉淡扫,哭过的五官尖端都带着莹润薄红,如点缀了樱桃,可怜兮兮的,任再僵硬的心也柔软得一塌糊涂。
招自己来,身子又不争气,百般阻挠自己的亲近,宁渠今夜本是有些怒气的,但一看她这副模样,也生不出苛责的心思了。
罢了,她今日刚刚失了家人,和她置什么气。
宁渠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才熄灯躺到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