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望月村（下）

    过了半晌，药婆屋里饭桌前，五老齐聚各自吃着眼前的饭菜。

    药婆先开了口：“各位！大猫今天带来了一位女子，正是夜儿旁边女孩的母亲，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我同苏老头已尽全力救治，现躺在偏房之中，暂未醒来。”

    屠夫快速扒了两口饭菜，“我觉得能救人母女一命，这乃是天大的好事，积德攒福啊！”

    张叔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道：“杀猪的说的在理，大猫也能算我们望月村的一员，它能以命相救的或许是曾救过它命的人。”

    “我只觉得留下她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某些麻烦，穿着华丽一眼便知是大富人家出身，因什么祸而遭人灭口？来路是否有追兵？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这是一盘有风险的赌局！”药婆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地看着众人。

    此时坐于饭桌正方位的村长咳了咳：“九月说的对，留下她利可能没有，但是弊端一定有！若这村子只你我五人，留下便留下谁来都不惧，但我们还有下方百余户村民需要守护，若因此导致悲剧发生，因小失大，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嘭！”屠夫拿出磨得闪亮的杀猪刀拍在桌面，大吼道：“谁敢来便来！我刘一刀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杀过的猪比他们见过的人还多！我岂会怕？”

    说完走到夜无奇旁边，轻轻摸了下女孩的头，沉声道：“从今个起，我刘一刀便是这娃的爷爷，我会保护好娃。”

    药婆看向一言未发的铁匠：“敢当，你怎么看？”

    “去或留我们二比二，现在决定权在你手上！”

    众人齐刷刷目光看着铁匠。

    “在我看来，这母女二人确实可怜，留下来确是祸患……”

    夜无奇顿时第一个不乐意，撇着小嘴道：“说啥呢石爷爷！这小囡囡多可爱，你竟然忍心她娘俩去到外面，无依无靠的当乞丐？我坚决不会同意的！”

    铁匠看着这小子，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小子倒是听我说完啊，我没说要赶他们走。就像张哥说的那样，大猫也曾守护过这一方土地，你我五人名义上虽为村子守护者，但那些往返清渠镇途经郁魔林的，遇上强匪拦路有多少是被大猫所救？彼时你们又在何处？如今大猫需要帮助你们却在这里权衡利弊，大猫也通灵，别寒了它的心。”

    村长微微一笑：“也罢，既然说到这份上那便留下吧，福兮亦祸兮也且还有我们在。”说完起身背着手走出门去，剩下几人一个看一个最后也都笑了起来。

    夜里许柔醒来，众人齐聚于床前。

    夜无奇抱起她的孩子凑了过去，许柔见着孩子安好，悬着的心得以放下，苍白的嘴唇微张：“感谢各位前辈，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但求各位能接纳我的孩子，她已经没有家了，家夫死于弟弟夺权，掩护我侥幸逃出。逃亡途中遇追兵，身处绝境被大虎所救！咳——咳！”

    许柔说着突然咳出一捧血，药婆和村长正想上前去查看伤势，许柔又接着说道：“前辈们无须担忧。我的孩子原叫顾婉清，但怕日后顾姓会给她带来麻烦，就叫「许婉清」吧！拜托各位能…能把她拉扯…大……”许柔又咳出一滩黑血，头一偏，咽了气，剩下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