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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亭长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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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诩的确是中毒而亡,只是现在还未查明,他究竟是如何中的毒。”秦旬无奈地回答。

    他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你可以帮我去牢里见见我大哥大嫂吗?”谢芝芝思忖半晌,看向秦旬,满眼期待。

    秦旬没有拒绝。

    “我这就去。”秦旬说着就要走。

    谢芝芝连忙喊住他,将金子递过去,说:“子元,这金子你拿去打点,劳累你了。”

    秦旬微微一怔,但还是伸手接下。

    “四娘见外了,放心吧。”秦旬说了两句后,转身离开。

    王枢歪头打量着谢芝芝。

    良久,他突然开口问:“你心悦他?”

    啊?

    谢芝芝困惑地看向王枢。

    这王枢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造谣一张嘴,他凭什么觉得她喜欢秦旬。

    “你信他。”王枢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

    谢芝芝再次无语。

    她又送给王枢一个白眼,不屑道:“我也信你。”

    “不,你不信我。”王枢立刻否认。

    谢芝芝挑眉,不明所以地看向王枢。

    只听王枢继续说:“你觉得我不能护你,但你觉得秦旬会护你。”

    “护我?”谢芝芝满脸疑惑,“你要如何护我?”

    这王枢怕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吧!

    她觉得秦旬就能保护她,而王枢不能?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王枢坐直身体,认真地向谢芝芝说:“我说了,我会娶你为妻。”

    “我不想嫁给你。”谢芝芝也严肃地回应。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结束讨论了吗?

    为何王枢仍旧不依不饶。

    “你想嫁秦旬?”王枢冷笑一声,向谢芝芝质问。

    四目相对,谢芝芝真想冲上去给王枢一个大比兜。

    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凭空捏造呢?

    “子元有心悦之人,我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的。”谢芝芝苦口婆心解释。

    这男人吃起醋来,还真是可怕!

    “至于我为何不想嫁你,第一,我不想嫁人,第二,嫁给你,我未来的生活就只剩下勾心斗角,我不乐意与其他女人争宠,我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天天留宿在其他女人的房里。”她索性一口气说完。

    王枢哑口无言地看着谢芝芝。

    他完全没有想到,谢芝芝拒绝他的理由竟是因为这个。

    “我想要像阿爹我阿娘这样的爱情,你觉得你能给我吗?”谢芝芝见王枢不说话,冷笑一声,“既然无法承诺我这种爱情,就不要来招惹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样说完,谢芝芝也不想再理会王枢。

    她索性重新躺下,侧头向另一边看去。

    “我累了。”说罢,她合上双眼假寐。

    迷迷糊糊中,听到王枢的几声叹息。

    谢芝芝心里觉得好笑。

    这王枢也是重生者,按理说不会再像孩子一样幼稚了。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不假。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醒了几次。

    每次醒时,她都得问问,看秦旬有没有回来。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她想,打点肯定也需要时间。

    一直等到了晚上,他们正在吃饭时,胡拯敲门进来。

    “四娘,你总算醒了。”胡拯见谢芝芝向他看来,立马笑着凑到跟前。

    谢芝芝莞尔,“多谢安之关心。”

    “案子进展得如何了?”谢范吞了口馒头,赶紧问。

    胡拯叹息一声,“这曹诩的母亲一口咬定就是茉莉花茶导致他儿子死的。”

    “可是茉莉花茶并没有毒,这又如何解释?”谢芝芝向胡拯问。

    难不成这古代断案这样随意不成?

    就算是没有查出有毒,但凡是死者生前最后吃过的,就断定是死因吗?

    胡拯又是一声长叹:“谁说不是呢,我也同姑父讲了,可这曹诩的叔父是吴宁县知县,是姑父的顶头上司,这案子着实棘手。”

    “顶头上司又如何,大晋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可以凭个人喜恶来断命案的。”王枢冷俊不禁道。

    难不成朗朗乾坤,还会出现冤案吗?

    这莲花镇还真是离谱。

    先前就已经是对朝廷的诏令阳奉阴违。

    现在居然还要搞这种事情!

    “姑父也有苦衷,那曹知县对莲花镇本就早有不满,万一给他抓着把柄,姑父这亭长也要做到头了。”胡拯一脸萎靡不振。

    一想到眼下每个人的处境都不太好,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王枢拧眉看向胡拯,“为何那知县会对亭长不满?”

    “阿吉你有所不知,这莲花镇的亭长一职,是历代世袭的,姑父他秉承祖先的遗志,定要护莲花镇百姓的安宁。”胡拯缓缓讲述。

    “这莲花镇没有贼寇,百姓们在此地安居乐业,姑父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胡拯有些替楚烨良鸣不平的意思。

    他看向王枢,继续说:“别的暂且不提,光是这每年朝廷的苛捐杂税就已经是不计其数,每一项都是姑父顶着,若真施行下来,百姓们哪儿还能如此安逸。”

    苛捐杂税?

    这还是谢芝芝第一次听说。

    “因为姑父总是顶着那些苛捐杂税少缴,甚至不缴,知县没办法从莲花镇拿到应得的,就只能从其他地方补齐,他能不恨姑父吗?”胡拯一脸苦涩。

    人人都觉得亭长大人在亭驿府中作威作福,可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姑父独自承受了些什么。

    “大晋有律,凡是对朝廷诏令阳奉阴违者,按律当斩。”王枢出言提醒。

    不料胡拯突然失笑出声:“按律当斩!?”

    “如今大晋诏令顶多能下行至郡一级,到了县就已经是失效了,这小镇,天高皇帝远,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胡拯说。

    王枢眉心急跳,“为何会如此?”

    他可从未听闻这样的事情。

    朝廷的诏令颁布,天下自然是上行下效,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根本到不了县一级的情况呢?

    “以东阳郡为例,东阳郡辖长山、乌伤、永康、吴宁、丰安、太末、新安、定阳、平昌九县,郡府设在长山,除了长山,其他县相隔甚远,郡守只是想要去各县巡视,就已经难上加难了,更不不用提去管束了。”胡拯非常耐心地向王枢解释了实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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