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请允许我靠近你（2）
茯沧扶着茯雪进入茶馆，茶馆中也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来到了掌柜面前。
“掌柜，二楼以上还有房间吗？”
茯沧来喝茶从来没有点过包厢，这一次为了妹妹有一个好一点的环境，忍痛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
其实也不多，但是支付一间包厢的钱应该是足够了。
谁料掌柜却把他的一串铜板推了回去。
“不好意思客官，我们现在一间上房要二两银子。”
“什么？你们这属于坐地起价吧。”
二两银子什么概念，他省吃俭用一年才攒出五两银子。
掌柜也不生气，反而还笑呵呵地看着茯沧，“小本生意，多少赚一点，你们也可以选择一楼的茶桌，这个没有涨价，一壶茶钱就可。”
茯沧看了看周围，那还有空余的茶桌。
但是他又不想妹妹失望，妹妹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
他咬咬牙，准备从自己的钱袋子中再拿出一两银子。
被茯雪阻止了下来。
“哥哥，不用，看不到也没关系的，我只想出来透透气。”
茯雪现在脸色比起之前更加惨白，许是因为附近人太多，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也不想难为自己，来之前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了。
“诶，茯沧？”
突然，二楼传来了一道惊喜的欢呼声。
茯雪和茯沧循声望去，在二楼的楼梯口看到了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一身红色衣裙，明艳热烈，跟同样是红裙的茯雪完全两种风格。
“杭琼月？”
“真的是你。”
杭琼月像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从楼梯上欢快地跑下来。
她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茯雪和茯沧面前。
一上来就给了茯沧胸膛一拳，“好久不见啊，茯沧。”
这一拳把茯沧干踉跄了，勉强扶住身后的柜台，才没有太过失态。
“不是我说，几年不见，杭琼月你怎么越发粗鲁了？”
茯沧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的不高兴，反而嘴角咧得更大了。
茯雪好奇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似乎想看清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猫腻。
她的记忆中是没有这个女孩子的存在的。
所以她更好奇了。
“这就是雪儿妹妹吧，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小时候跟你哥逃课被你抓到过，你还有印象吗？”
杭琼月一点都不介意说出自己小时候的丑闻。
茯雪在记忆中搜寻一番，终于有了印象。
确实记忆中有一次哥哥逃课被她发现，只是没想到哥哥身后那个泥孩子是杭琼月。
她只记得那个泥孩子脸上都是泥，她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看着茯雪惊讶的表情，杭琼月就知道她已经记起来了。
“你们也是来看佛子的是吧，走吧，我在楼上定了包厢，一起上去吧，省得我一个人闷得慌。”
杭琼月领着茯雪和茯沧上了楼。
包厢很开阔，茯雪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好多。
虽然说是包厢，当时为了可以看到佛子的真容，包厢里的窗户都大敞着。
温度跟外面没有区别。
茯雪穿了很多，但是在外面待久了，还是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寒。
杭琼月看到茯雪这个样子，带着茯雪来到了里间，关上了那一扇窗户，还把火炉也推到了里间。
“雪儿妹妹，你在这里先烤烤火，等佛子来了之后，我们会告诉你的。”
杭琼月把自己带来的汤婆子一股脑都塞给了茯雪。
茯雪瞬间感觉自己暖和了起来。
她坐在暖炉前，听着茯沧和杭琼月叙旧。
她从黑檀那里要来了杭琼月的身份信息。
杭琼月是将军之女，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她不似一般的盛京女子。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最喜欢的便是跑马舞剑，这些在盛京女子看来粗鲁无比的行为。
所以小时候的她就被盛京其他的贵女子变相孤立了。
她直接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男孩子一样，跟在一群男生身后，爬墙逃课。
其中玩得最好的便是茯沧，那时候茯沧还是一个乖孩子，硬生生被杭琼月带跑偏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对青梅竹马，最后却没能在一起。
两个人明显互生情愫，却没有人捅破那张窗户纸，到最后，杭琼月战死在了战场上，茯沧在茯雪死后选择了经商，走南闯北多年，身边也再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茯雪看完两个人的故事之后有些唏嘘，不过既然她来了，便不能再让这一对有情人生死两隔。
正想着，楼下突然传来了欢呼声，人声鼎沸。
“雪儿妹妹，快，佛子来了。”
茯雪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扇窗户。
还没有看到人影，就听见阵阵梵音。
听到这声音，茯雪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轻松了许多，身上也不再感觉寒冷。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茯雪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这寂月佛子没有像达官贵人一般乘马车，而是自己撑着一把白色油纸伞，身穿一身灰色僧袍，从人群之中走过。
不知为何，风雪好像越来越大，直到寂月佛子走到楼下，茯雪才看清了这寂月佛子的外貌。
额间的朱红色印记，是茯雪最先注意到的地方，就像是白雪中红梅，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妖冶。
然后茯雪才开始打量寂月佛子的外貌，面容清俊，目若朗星，眼睛所到之处，满是慈悲。
茯雪只能看到他嘴唇微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想来是在默读什么经书。
茯雪想要凑近仔细看一下寂月额头的印记，探了大半个身子出窗。
斗篷里的梅花花瓣顺着茯雪的姿势落了下来，正巧落在了寂月的必经之路上。
如火的花瓣落在皎洁的白雪上，显得格外明显。
寂月移开手里的伞，伸手接住还在下落的花瓣，抬头看向花瓣来处。
视线跟茯雪撞了个满怀。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的馈赠。”
寂月双手合十冲着茯雪微微一拜，将手里的花瓣收入怀中，然后重新撑起伞，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