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这会儿离跨年还早着呢，计绯进入了电影宣传期，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好在小成本片的宣发没那么多花里胡哨，这份忙碌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猫多多会说话》的点映场已经开始了，前三天的数据不温不火，但是处于稳定上升的状态，暂时没看出扑街之相，观众的实时反馈也是好评居多，电影平台给出的最终票房预测是六千万。
荀西丛觉得也很正常，虽说各个档期的票房冠军都是奔着十亿起跳去的，不过每年上映几百部电影，真正破亿的也就是几十部，惨淡收场的片子太多了，他和旋天都没有太大的野心，票房不是电影的唯一衡量标准，不管是计绯担任女一还是旋天踏入电影市场，这些事情带来的隐形影响力都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谭静然对拍摄成本的控制非常精准，旋天自带的成熟团队也节约了不少资源，除了工作室和旋天自己的宣发部门，他们还把一部分宣传工作外包给了专业的宣发团队，这些费用全部加起来，这部电影的总成本约在一千五百万，按照平台预测的票房，那就是堪堪回本。
不过几个中小型院线负责人跟荀西丛吃饭的时候，纷纷暗示最终成绩应该会比想象中好一点，因为他们觉得成片的质量还不错，宣发上能用的话题也比较多。
其实他们没料到谭静然竟然也能拍这种小体量的商业片，不管是被禁两次、消失八年的新锐导演不忘初心卷土重来，还是西窗红烛cp的另类二搭，这些都是很适合营销的点，影片内容中也有自带热门的社会话题，故而他们的院线给的排片量都不低，这些都是荀西丛的公司提前谈好的合作，各个大型院线更想把排片留给圣诞档的两部爱情片，目前还在观望《猫多多》的点映数据。
“该宣传的时候不要太端着，你们这片子不走艺术路线，姿态就不要那么清高，”跟荀西丛交好的那位院线负责人对他道，“旋天向来就是太爱惜羽毛，其实这世道哪有毫无瑕疵的造神？管它是正向出圈还是黑上热搜，先把名头打出去再说，吵起来不是坏事，只有吵起来了，观众有了参与感，才能把人勾搭进电影院。”
院线放映电影是奔着赚钱去的，不像是部分电影人还有着属于自己的艺术坚持，所以这位负责人给出的建议也更贴合实际市场。
荀西丛没否认他的说法，不过营销是要营销的，计绯的咸鱼鳞片也是要爱惜的，他一直在跟进这方面的工作，体验了一番幕后工作人员的繁忙。
话说回来，之前提到荀西丛需要增加阅历和生活经验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计绯，怎么样才算是在体验生活。
计绯卡壳了一会儿，有点纠结地道：“我觉得只要是认真地生活，都算是在体验生活吧，有什么就去做什么，天天逛菜市场也是一种生活体验，非要拘泥于去最贫困的地方或者干最脏的活儿，那就太过形式主义了。”
荀西丛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确实是钻牛角尖了。
为什么现在的电影越拍越多，观众们反而觉得没有什么电影值得入眼？就是因为很多创作者离大众越来越远，演员的生活也跟普罗大众的生活有了代沟，荀西丛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人，可也知晓自己没有真正体会过那些苦难和幸福，他总是行色匆匆，总是被包围在人群中，痛苦和挣扎都源自于他内心的冲突和背后混乱的家庭，才会演不了接地气的角色。
可是让荀西丛去琢磨具体该做什么，他一下子也找不着方向，加上万匀礼之前休了长假，计绯忙着搞话剧，他干脆就往工作室和投资公司两边跑，按着实习生的方式到各个部门转一圈，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打了一段时间的工，正好把《猫多多》的发行和宣发流程都跑了一遍。
计绯当时很纳闷地问：“你这个老板跑过去抢活干，他们会把工作交给你？”
她去年想要体验一个加班加到想毁灭世界的角色，都是去外头找公司的，毕竟旋天传媒没那么多加班文化，员工们只会给她投喂，不会给她交代工作。
荀西丛淡定地道：“我可以命令他们把工作分给我。”
计绯：“……”
真想知道他的员工会不会在背后吐槽自家老板突然抽风……
荀西丛看懂了她的表情，无辜地道：“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吐槽我，但他们好像都怕自己失业了，那段时间一直特别勤快。”
计绯再次：“……”
老板都捋袖子过来干活了，他们敢不勤快吗？
计绯对荀西丛折腾员工的方式叹为观止，不过荀西丛认为有资源就是要学会运用，他也不是个会拖后腿帮倒忙的人，反而借着这个机会跟员工们熟悉了起来。
以前的荀西丛主要负责赚流动资金和下决策，不负责具体的管理工作，尤其是投资公司那边的普通员工都不清楚自家老板到底是谁，而且他的摊子很小，两个公司加上工作室也没一百号人，给予他们一定的自由度才能生长起来。
现在公司平稳地度过了创业阶段，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荀西丛就不能继续当甩手掌柜了，至少要把公司内部的具体情况摸清楚，不然回头被忽悠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的打工生涯也算是一箭三雕了。
计绯对他这种能把每件事都做到利益最大化的能力表示佩服。
谁知荀西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叹道：“家里总要有个会打会算的。”
把自己的片酬投资给参演的文艺片、迄今没有赚到什么钱的计绯：“……”
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