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精神疲惫的人
计绯把她第一次成功夹娃娃的纪念品留了下来，荀西丛就把玩偶分给了几个女孩子，她们一直在约束粉丝不要喧闹，比安保还要尽心。
注意到计绯好奇的眼神，荀西丛低声道：“她们是这边后援会的骨干，我以前来这边跑活动的时候见过一两次。”
计绯了然，“能被偶像记住，她们应该会很开心。”
“当然，”荀西丛含笑看她，“毕竟我也是有偶像的人。”
偶像本人：“咳。”
众人在商场里吃了个饭，等到下午六点多，几个带队老师才拉上一群老人去江边吹江风看日落。
他们人多，占据了老长老长一段栏杆，摄影师特意招呼大家背对夕阳跟镜头打招呼，然后他就扛着设备从队尾一镜拍到队头，老人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或挥手或微笑，背后是那滔滔江水和无边晚霞，连路人都禁不住驻足细看，将这一幕美景收入眼帘。
阳光退去，路灯上场，他们越过广场，又进了隔壁的雕塑公园，这边刚好在搞夜景灯光秀，各类光影变化看得人频频惊叹。
公园有点大，几个带队老师便把学员们分了组，各自带着十几个人到处瞎逛。
计绯带队的风格就是不凑热闹，专门去人少的地方慢慢溜达。
路过一条腾飞的巨龙雕塑时，他们发现龙身上缠满了布灵布灵的灯光，变成了一条闪耀的彩色花龙，老人们一边哇塞一边拍照，计绯还拍了视频发给柳瑶和计春篱，在家庭群里收获了两个哈哈哈。
荀西丛带着老人们去看了一场裸眼3d秀，又被无数粉丝偶遇了，他们尖叫着喊着荀西丛的名字，差点儿把灯光秀变成了他的个人秀。
荀西丛没办法，只好带着老人们绕开汹涌的人潮，钻进了僻静的角落里，然后在一个造型奇奇怪怪的雕塑前头见到了计绯一行人。
计绯在和老人们讨论这个雕塑到底是牛还是羊，老人们觉得它的整体造型像是牛，计绯觉得它的蹄子和角像是羊，荀西丛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绕到雕塑侧边的名牌上一看，上面赫然就是两个字——野马。
所有人：“……”
这艺术委实有些让人搞不懂，计绯和荀西丛面面相觑，领着大家伙儿默默地撤了。
老人们体力不算太好，他们也没有逛太久，大致地转了一圈就走了，他们从老街穿过去，准备到外头的大马路上等节目组的大巴车过来接人。
老街这里有很多特色店铺，看着挺有意思，大家忍不住这瞧瞧那看看，队伍移动得很慢，荀西丛拿着从节目组的夹娃娃游戏里赢来的一千块钱，就问计绯：“老师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计绯也在东看看西看看，生怕眼睛不够用，随口道：“你呢？你不用买点出差纪念品吗？”
荀西丛还真没想过这件事，闻言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了工作， 他确实跑过很多地方，只不过匆匆来匆匆去，这些城市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他当然也想不起来买什么纪念品。
不过忙碌也许是个借口，阿酷在跟着他跑来跑去的期间，还会抽空去搞点土特产，到知名景点拍个照打个卡，何依娜就会在各个城市的旮旯里寻摸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用工作之外的时间来好好地生活。
唯独荀西丛买了特产无心尝试，拍了照片无人分享，工作是戴上一张面对亿万人的的面具，生活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在自我缝补，精神疲惫的人是会免疫一切正面的东西的，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个需要被挣破的牢笼，一个囚犯又怎么会想要笼子里的纪念品呢？
拍完《因材》之后，他的精神状态比以前好多了，愿意花精力去关注一些人和事，愿意去正视一些小美好，但是他还没习惯这样的状态，想不到主动去丰富自己的生活。
计绯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了什么，便笑道：“过两天不是有一天假期吗？我们叫上燕叔和婉芝老师，偷偷过来逛一圈？”
“嗯，可以。”荀西丛缓慢点头。
计绯又嘀咕道：“放假的时候好歹可以用自己的钱包，不然你这一千块就一点儿都不剩了……”
荀西丛不理解，“你要买很多东西吗？”
“对啊，我第一次录综艺，当然要给亲朋好友带点纪念品，”计绯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整个旋天就几十号人了，还有我爸妈，娄姐，老霍，华子……”
荀西丛更不理解了，“李老师都过来录节目了，你还要给他带礼物？”
“哦，这个是安抚小朋友的，”计绯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懂的，幼稚发作起来不需要逻辑。”
荀西丛：“……”
荀西丛冷静地道：“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忆苦思甜的综艺，导演已经把策划案发给我了，我回去就发给你看看吧。”
计绯忙不迭问：“你看过了吗？华子符合他们选嘉宾的标准吗？”
荀西丛一脸淡定，“你放心，非常符合，他们也缺人呢，怕红一点的艺人不敢来。”
李枫华好歹是个二线当红艺人，节目组巴不得请到他这种自带人气的嘉宾，而且只要能让那位弟弟独立行走，哪怕不符合标准，他也能消耗人情把他变得标准……咳咳！
计绯不知道荀西丛在转悠什么魔鬼心思，还是动用了一点夹娃娃的奖金，给燕尺素他们带了点新鲜出炉的特色糕点。
大巴车回到村里，计绯和荀西丛把兴奋的老人们送回宿舍，这才骑着电动车回了别墅。
农村晚上的大路上经常是看不到一个人影的，除了虫鸣鸟叫，也没有别的动静，就在这时，他们突然留意到别墅那边一片全黑，不复往日的灯火通明。
计绯纳了闷了，问旁边踩着平衡车的摄影师：“今天停电了吗？”
摄影师摇摇头，也是一脸困惑，“我没有收到消息。”
欧阳他们直接收工回屋了，跟着他们的另一个摄影师表示不知道。
因为这边的人都睡得早，判断不出是不是大面积停电，但荀西丛指了指远处的一户人家，道：“那边还有灯，而且路灯也开着。”
城里的路灯可能是独立供电，村里的路灯通常都是走同一条线路的。
“难道是跳闸了？”计绯猜测道。
谁知等他们把电动车停在了院子里，就发现整栋别墅都是静悄悄的，连平时驻扎在外头待命的工作人员也不见了。
“燕叔他们这是带着导演组一起跑路了？”计绯一头雾水，上前去推了一下门。
门是虚掩着的，主人家似乎只是临时出门一趟，马上就会回来。
这气氛有点诡异，加上乡村的夜里总是过分安静，计绯忍不住摸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荀西丛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给导演和燕尺素等人，可是始终没人接，他想了想，问计绯：“老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纪念日？出道日？第一部电视播出日？”
他知道他和计绯的生日都不在这个月。
“惊喜活动吗？可我最近也没什么特殊日子……”计绯同样想到这可能是节目组的套路，干脆往屋里走去。
荀西丛眼尖手快把她拎到后头，自己先一步进去了。
客厅里没有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就和他们离开之前差不多。
计绯下意识去找灯光的开关，顺着记忆在墙上摸了一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