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唯一的家人
夏家——
夏冰苞躺在床上输液,清秀的小脸苍白极了,吴婷婷心疼的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轻轻走出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夏冰苞蓦地睁开眼睛,眼神幽幽的看着头顶的吊瓶,身侧拳头紧握。
这具该死的身体!
扎针的手背由于过度用力,开始回血,夏冰苞咬着牙爬起来,只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她就出了一身汗。
她泄愤的伸手拔掉针头随意扔在地上,踉跄着起身站稳,她要出去!
“生命值还有一个小时,哈哈哈要抓紧时间哦~”
脑海里又出现充满恶意的声音,一个全身被黑团笼罩的球体有些疯魔的大笑着。
夏冰苞眼里这一刻怨毒达到了顶峰,紧咬着后牙根,“闭嘴!”
这个该死的东西!
夏冰苞不顾身上的电流,步子狼狈的打开门,意外的没有碰到夏家的人,她成功走到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天空下着小雨,夏冰苞鞋也没穿,散着头发四处看着,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
她疯狂的往前跑着,短短五十米她就摔了四五个跟头,果然,一个人要是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缝。
夏冰苞挣扎着起身,殷红的血珠从额头流下来,她不以为意,身体僵硬的往前走。
身后隐约传来车轮声,夏冰苞脚步一顿,僵硬的转过身,凌乱的头发挡在脸前,眼神阴恻恻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影。
随着车子渐渐走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缓慢的蹬着三轮车骑过来,她经常来这片别墅区来捡垃圾,家里还有一只老黄狗在等她。
这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老太太蹬两下就停下休息会儿,干柴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往前走。
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轮车稳稳在路边停下。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下车,走到夏冰苞面前,浑浊模糊的眼睛仔细看了几下,才看清。
布满褶子的脸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孩子,你怎么自己在这?”
她手抖的从布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又仔细瞧了瞧,看清楚夏冰苞样子后,被吓得后退几步。
夏冰苞看了眼破旧的三轮车,视线一转幽幽的看向老太太,嘴角扯了扯,抬脚坐上去,老太太反应过来,焦急的用手拦着不让她走。
“还有半个小时哦~”
夏冰苞重新把视线挪回老太太身上,老东西,这是你自己找的。
她毫不留情的用力一踹,老太太苍老矮小的身体哪能受住她这一脚,身子一歪倒向路边,老花镜掉在地上,被车轮无情碾碎。
随着三轮车走远,路边的老太太渐渐停止了挣扎。
“生命值+30天”
夏冰苞诡异的勾了勾嘴角,这些远远不够
她向着最大的菜市场走去,将小三轮随意扔到一边,菜市场人满为患,数不清的的喇叭声吆唤着。
夏冰苞身形不似一开始的僵硬迟缓,头上的伤还没处理,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西瓜哎!又大又甜的西瓜!”
摊主一刻不停勤勤恳恳的往桌子上摆着西瓜。
夏冰苞四处打量着,准备找机会下手,肚子蓦地被从桌子上凸出来的西瓜碰了个正着。
她眼神嫌弃极为不屑,抬手猛地打掉,什么品种的西瓜也敢碰她肚子!
西瓜小哥感觉到身后来客人了,头也没回招呼着,“看看啊,西瓜仅此一家啊!”又搬了几个西瓜。
夏冰苞轻嗤,临走前还把西瓜小哥垫桌子的石头给弄掉了,下一秒,又大又圆的西瓜滚了一地。
西瓜小哥听到声音回头,急忙伸手护着几个摇摇欲坠的瓜,生气的大喊,“哪个天杀的!”
周围几个热心的摊主帮忙捡西瓜,其中一个人还偷偷尝了下摔坏的瓜,吧嗒几下嘴,这瓜确实甜。
只要是夏冰苞经过的地方,都是一地鸡毛。
“今天是个好日子~哎我卖的小白菜最水灵哟~~”
白菜小哥摇头晃脑的唱着歌,从旁边的小车里拿出一个干干净净的长布铺在地上,将一个个小巧的白菜摆上面,每摆完一个就用湿巾擦下手。
他伸手拽了长布,看了下角度,嗯,不错不错,就算是卖菜,他也是整个菜市场最精致的
干净的长布蓦地被人踩上一个乌漆嘛黑的脚印。
白菜小哥:“”
他的白菜不干净了!!!!!
愤愤的抬起头,准备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就看到了行事诡异的夏冰苞。
算了,看她那一身行头还不知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呢,万一发疯,伤的他的小白菜就不好了。
“生命值+1+1+1+1”
夏冰苞围着菜市场走了两圈,几乎每个摊位前都能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身影,最后一个暴脾气的大娘实在忍不了了。
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大公鸡,扔出去。
走你!
夏冰苞被飞在半空的公鸡抓了好几下,“啊啊啊!!你这个畜生!敢咬我!走开!”
她骂骂咧咧狼狈的跑出去,头顶上沾满鸡毛,仔细看还有些白白黄黄的东西。
她一离开,周围空气都仿佛变清新了。
大娘重新把公鸡抱起来,“我的乖乖,今天不杀你,以后你就留在家里看门!”
夏冰苞眼神怨毒,嘴里时不时暗骂几句,又看在生命值变多的情况,轻哼着走了。
被她随手扔的三轮车孤零零的倒在角落
————
医院门口,一个中年大叔弯腰扶着年迈的老太太从医院走出来。
“小伙子,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我老婆子就交代在那了!”
老太太感激的笑着,苍老干柴的双手用力握着他的手。
“没事,大娘,您待会儿叫家人来接吧,这么大年纪了,平时还是小心点。”
老太太听完浑浊的双眼动了动,她并不是孤寡老人,其实她还有两个儿子,从小把他们兄弟俩辛苦拉扯大,到头来却什么都不是。
老伴病危,两个人说什么也不让去医院,等老伴去了,也不管她这个老婆子了,她哪还有什么家人啊。
“汪!&39;
一只瘸着一条腿的黄狗,有些吃力的跑过来,这么远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过来的。
“哎呦!大黄你怎么到这来了?”
老太太一时激动,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低下身手抖的摸了摸毛色有些无光的黄狗。
她倒是忘了,家里还有‘人’在等她呢。
中年男人站在那一脸复杂,老太太蹒跚的身影旁紧跟着有些年迈的黄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揪心。
也许老太太也不知道大黄还能陪她多久,这也许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出远门了。
就如同老太太一样,说不上哪天
中年男人不再犹豫,小跑上前,“大娘,您家在哪?我送您过去吧?”
丝毫不嫌弃的打开车门,将黄狗先抱上去,再小心翼翼扶着老太太上车。
老太太拗不过,笑着被扶着上车了,浑浊的眼泪有泪光一闪而过。
车子缓缓驶去,如同一个快走到尽头的钟表,灿烂而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