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狐狸精
吉通子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白色的半袖连衣长裙。
这让凌元子误以为是传说中的婚纱。
正值夏季酷暑,凌元子在上山门穿紫衣道袍,并未觉得有一丝热感。
此刻在隐山观,恍然发觉,下山门要比上山门的温度高出许多,这么热的天,想必穿红嫁衣定然会中暑,这白色绸缎的“婚纱”倒是合适。
于是,凌元子兴高采烈的接过托盘,走至内殿,关上门,去换连衣裙。
须臾,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凌元子,黑丝秀发轻绾,娇色艳美绝尘。
吉通子闻声,转首这么一瞧,直在心中感叹,十年前他师姑已是美艳初显,这十年,越发长得美艳无双了。
幸好而今他师姑不是生在古代,否则,定然是一代美艳绝伦的妖妃啊,帝王只怕未及而立之年,就得……一命呜呼了。
凌通子看着他师妹凌元子,目露宠溺之色,思及到他师妹嫁人时,不能亲临到场,心中不免低落。
“师妹,一会儿你见到你继母时,千万别惊讶……”说到此处,凌通子顿了顿,又道:“留她一命,有大用处?”
凌元子疑惑的看向凌通子,甚是不解她大师兄为何会这么说。
凌通子侧首看着吉通子,肃然道:“再过一个时辰,上山门就要关闭了,为师先回去了,日后,你师姑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说完,凌通子在吉通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师兄……”凌元子见她大师兄转身进了石门,忙是喊道。
然而……
“嘭……”的一声,石门关闭。
凌元子突然觉得周遭冷寂至极,好像她所有的亲人就这样突然远离了她。
而她,就好似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孩,站在原地,凝视着石门,心里顿时空落落的,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
“吧嗒……吧嗒”落下。
吉通子正要上前劝慰他师姑时,门外有小道士来禀,“观主,白氏白善人携女眷来了。”
凌元子撩起眼帘,目色沉沉的看向殿门处。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副金丝框眼镜,与她有一模一样的双凤眸,看上去斯文至极。
不用猜,也知,这就是她的父亲:白麟祥。
而她父亲身旁的女人,想必就是她的继母了,稍加推算,年龄起码也得有四十多岁了。
可是她这继母保养的是真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
不过……
凌元子瞧见她继母双眼的鼻梁处,有一道很明显的青筋。
凌元子勾了勾唇角,这对狐狸眼,是真明显啊!
难怪她大师兄怀疑她母亲,是被她继母害死的。
好一只狐狸精啊!
不对,凌元子眸子微微一动。
如果她继母是狐狸精的话,怎么会和她父亲生下孩子呢?她继母更是不敢踏入隐山观才对啊!
凌元子打量了片刻,暗暗捏指,假作撩拨额前秀发时,开了天眼。
眼前一道蓝光虚晃而过,凌元子清晰的看见,他继母江绾雪那妖媚至极的脸,与一只赤狐的脸重叠。
她继母这是……与一只狐狸精签了魂契!
所谓魂契。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也称之为:元神、阳神、阴神。
她继母与狐狸精签的,正是人魂。
被妖附身,与妖签魂契,这是截然不同的。
虽说鬼和妖都喜欢附身在命格八字纯阴的人身上,亦或是性格内向,经常生病的人身上。
但是狐狸精选择附身的人,是相当挑剔的。
狐狸精喜欢附身在脸部较小,眼睛大,下巴尖,皮肤很白,身形纤瘦的人身上。
她继母明显不是这类型的女人。
凌元子看着她继母双眼之间,鼻梁上的那道青筋,青筋微微凸显,足以证明,她继母的人魂早与这只狐狸精融合了。
确切的应该说,她继母的人魂已经被这只狐狸精霸占了。
所以,她继母和狐狸精签魂契,起码在二十年以上。
凌元子朝她继母身后瞧去。
一、二、三、四、五。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清清楚楚看见江绾雪身后显现出了五条狐尾。
也就是说,她继母和一只五百多年的狐狸精,签了魂契?
凌元子很是诧异,五百多年的狐狸精早应该可以幻化人形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和她继母签魂契呢?
江绾雪从踏进隐山观,便开始头痛,若不是主人吩咐她,让她在隐山观暗查昔年旧事,她是断然不会上隐山观的。
进了后茶堂,江绾雪就一直暗暗窥着吉通子。
都说隐山观的吉通子观主道行极高,可是她都进来小半晌了,吉通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吉通子没察觉出她的异象吗?
不应该啊!
不过,江绾雪进了后茶堂,头疼愈发严重了,双眼之间的青筋,“砰砰砰”直跳,她虽疑惑,却没办法正常思索。
忽然,江绾雪的一个不经意目光,发现凌元子看她的眼神极冷。
江绾雪下意识推了白麟祥的胳膊一下,假装提醒道:“麟祥,那就是咱家白染吧。”
凌元子内心冷嗤了一声,这狐狸精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以为修炼了五百年,就敢上隐山观了?
见凌元子目光沉冷,吉通子立刻上前,一把握住了他师姑凌元子的手腕,“这便是白善人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
说罢,吉通子的大拇指,在凌元子的手腕上,轻轻按了三下。
她还从来没收过妖呢,师尊早就教过她收妖的术法,奈何隐山门的上山门,从未出现过一只妖精,凌元子想着今日,正好拿这只赤狐妖练练手了。
凌元子想到可以用这只五百年的狐妖,炼妖丹,内心就兴奋不已。
吉通子见凌元子抬起了另一只手,急忙一把握住,拼命朝他师姑凌元子眨了眨眼,示意凌元子万万不可出手。
凌元子这才想起,刚才她大师兄曾说过,留她继母一命,有大用处。
凌元子也想到了她母亲的死,太过蹊跷,于是,便将已捏好的手指松开了。
站在白麟祥身后的江绾雪,此刻,除了头疼欲裂,就连身上的肌肤,都开始出现明显的刺痛感。
好似有无数根钢针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江绾雪这才恍然察觉出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