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没那么容易解决
肯和离就好，就还有得救。
最怕那种宁愿在夫家被嚼的骨头渣都不剩，某种意义上也是她前世走过的老路。
只不过她只丢了命，而大姐姐多半会人财命三空。
想想旧事就恶心，叶舜华干脆抛诸脑外，抿唇笑了笑，给了叶淑华一个“放心”的眼神。
到谢家老夫人面前，叶舜华抱臂盯着她。
“本王妃要带大姐姐医腿伤，这几日便不回谢家了。老夫人抓紧和谢大人商议一下吧，选个日子请族中尊长过来，两家和离。”
老夫人虽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听到了还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如叶淑华一般好拿捏、愿意接烂摊子的傻子可不多，若叶淑华走了，谁管家？
老眼昏黄一转。
谢郑氏？得了吧，让那只吃不拉的东西管家，老夫人自己的嫁妆只怕都留不下一绺丝。
不行！在找到下一个冤大头之前，叶淑华绝对不能走！
想到要害，老夫人又放软了态度。
“王妃，和离有伤两家体面，对淑华的名声也不利。不如这样，老身可以当做今日之事没发生，毕竟我们谢家也是被人诓骗。老身会好好管教郑氏，也会教训长荣，让他日后一定善待淑华。都成婚这么久了，他们两口子的感情也是难以割舍……”
越说越没底气，这话说的人都心虚，更别提听的人是何感想了。
叶舜华提前调查好了，叶淑华手里还有六间铺子，两间是当年吕氏跟叶和光磨来的，四间是娘亲给添的，都算是不错的产业。
这老虔婆不放人，是觉得人还没叫他们吸干，打算继续叫大姐姐养他们全家呢！
主意打得挺好，可惜说话对象选错了人。
“老夫人，你这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就别装了吧。”
“若谢长荣能善待我姐姐，我今日还犯得上来？”
谢家的茶水她没喝，怕喝了会丧良心烂脸皮，现下口干舌燥，干脆冲流萤勾了勾手指。
流萤小胸脯一挺，清清嗓子立刻出战。
“一群臭要饭的还想要体面？！你们若知道什么叫体面还能打人家嫁妆的主意？”
“在王妃面前还敢打马虎眼？！你个倚老卖老的老贼婆！臭不要脸的混账货！”
“别人活久了长智慧，你活久了只长脸皮！里一层外一层你就不觉得闷得慌？！”
“今日我可算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家这种狗彘鼠虫！”
“这都聚了堆了！一群小不要脸的外加两个老不要脸的，真是谁进来谁倒霉！”
“你以为你多高明？！想吃着碗里的等着锅里的谁还看不出来！”
“我告诉你老贼婆！你今日若是不同意放我们叶大小姐和离，里子和面子你一点也别想要！”
“打今儿起你走哪我跟哪！最好让满京城的人都听听你们谢家人干的黑心事！”
老夫人指着流萤就差吐血，叶舜华却勾唇一笑，叫流萤扶了叶淑华径直往外走。
“屹川，把人都押走！谢老夫人要体面，你可得好好办差。”
屹川嘿嘿一笑，抱拳道：“属下明白。来人！把开路的锣拿上！”
谢老夫人好险当场昏死过去。
北镇抚司押运犯人一般都是悄悄的，什么时候用过锣？这是怕人家不知道他们谢家犯了事啊！
从谢家到北镇抚司，若是一路敲锣走过去，不得走到后半夜去？！
到时候别说街坊四邻，遍京城都得知道谢家这点儿丑事！
脸皮厚的遇见了混不吝的！她这次可是踢到了铁板了！
让婆子扶着蹒跚追上去，老夫人口中忙着叫：“别！别走！放人！我放！老身即刻命人动身，给谢家族老送信！谢家同意和离！”
叶舜华停下了脚步，手一挥，屹川叫人把锣收了起来。
老夫人这才赶上。
“王妃，谢家与叶家到底是亲家，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老身放人，王妃也请把长庆、长荣放了吧……”
想得美，这两位爷一放回去，老太婆保不齐就要出尔反尔，又不肯撒手。
到时候他们若是穷凶极恶、狗急跳墙，为了点银子害了大姐姐怎么办？这种虎狼之家，软禁、下毒，什么腌臜事做不出？
到了那个地步，大姐姐可真是求告无门了。
必得一次办好！
叶舜华笑眯眯回头。
“老夫人，不急，诏狱地方空得很，牢饭每日都有得剩。什么时候我大姐姐拿到了和离书，自谢家搬回侯府，我自会让人护送两位回谢家。”
话音一落，屹川带着锦衣卫就走，谢家的家仆哪里拦得住？拦得住也不敢拦啊！
叶舜华带着叶淑华也被人护送走了，老夫人追也追不上，心急又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她总算急掉了泪了。
两个儿子成了人的人质，若谢家还想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叶淑华这块肥肉，她不吐也得吐了……
“派人……送信！请族老来京！要赶快把这件事办完！长庆从出生就没离开老身这么久过……诏狱那种地方……他怎么受得了哦……”
近身的潘妈妈搀着老夫人，帮着给想办法。
“老太太，老奴觉得您告知族老之前，还是要好好跟老爷说一说。和离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传出去，日后哪还有好人家的女儿肯跟咱们二爷？到底是您亲生的，二爷不好也会牵连大爷，咱们谢家可不好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老夫人何尝不知，但想想谢大人的脾气，立刻否决。
“不行！这件事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他是个钢筋性子，宁折不弯的，这些年都瞒过来了，如今更不能让他知道。”
这可真是灯台不自照，老太太这是当局者迷呢。
潘妈妈又劝道：“老太太，您糊涂哇，您好好想想，这些年府里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顶顶好的？只要粗略一算也知道早就超了老爷的俸禄和恩赏了，便是加上那几处庄子、铺子，也是供不上的。”
“老爷掌着刑狱，什么人没见过，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心里能没个计较吗？若没有老爷的默许，这种事一开始便会被发现，又哪能拖到今日？”
老夫人愣了愣。
也就是说，她和大房做下的那些事，那老不死的都知道？
突然火气又升了升。
“好哇……恶人都是我这个老婆子来做，他整日道貌岸然、两袖清风，实际上是在闷声发大财！便宜、名声他都给占了！”
既然都是得利者，那老不死的就不能不管这些事了。
他不是能耐吗？堂堂刑部侍郎，三品大员！也该让他想办法断这个糊涂案子、救他的儿子！
“去，派人去把老爷请回来！就说他再不回来谢家的天就塌了！”
路上，叶舜华坐在车上给车外的屹川下令。
“人押到诏狱之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那个女的，谢郑氏，你让人弄些竹篾子，每日抽她的小腿，一日七七四十九下，直到我叫你放她出去为止。”
北镇抚司可是折磨人的行家，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让人吃尽酷刑而不死，屹川在马上垂首。
“属下知道怎么做，必叫王妃满意。”
叶舜华沉思片刻又道：“谢家厚颜无耻，这件事应该没那么容易解决……这样，若是有人要探视郑氏，看是谢家丫头的样子你就通融，其余的不准。”
屹川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是。”
回头看了一眼，又请示道：“王妃，那个江湖骗子怎么办？要不要属下干脆宰了丢城外去？”
叶舜华勾唇一笑。
“这种贪婪奸猾的拆白党，杀了只会脏自己的手。你不消理会，待我送了大姐姐回昌乐侯府，再发落不迟。”
安宁润应该会让清鸢去查生母的事，但为了大局，清鸢定然不会告诉安宁润实情。
可嚼舌根、传谣言这种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她犯不上用自己手底下的人特地去做，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
谢家倒是不错，今日闲事算不白管，这么一张登不得大雅之堂，只会胡说的嘴，不刚好就给她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