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审判
仁达无语了，那日明明张大夫也在，为什么要他发言，没看见对面何世钦的眼刀都要甩到他脸上来了嘛。
“仁达。”王夫人见仁达半天没动作便又催促了一遍。得，何世钦的眼刀现在甩到王夫人脸上了。
“是。”仁达极不情愿起身，站在了客堂中央。
“回姑何掌柜话，那日我与张大夫在医馆外堂坐诊时，碰到一个穿着天观宗弟子服饰的青年，他一进来就问这儿是不是德济堂，何世钦是不是这儿的少掌柜，然后说”仁达没敢说下去了。
“继续说。”何掌柜在上首面无表情的催促着。
“姑母。”仁达抬头看着王夫人，他是真不想说啊，这不就纯纯拉仇恨吗？
“仁达，你姑父让你说你就说，你怕什么？”王夫人轻声安抚道。
仁达努力忽略掉旁边一直甩眼刀的何世钦，低着头如实、快速说：“那人说何世钦在天观宗里放了话，这次例假就一定会接管德济堂，到时候答应给他们的好处都会一一实现，他原本还不相信，如今知道何世钦真是德济堂的少管家就相信了，还让我转告何世钦说他们在天观宗里好好等着何世钦‘孝顺’。”
仁达说完一长串话后抬起头快速扫了一眼，再对何掌柜说道：“那日张大夫也在，张大夫也听到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说罢，快速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你放屁！”何世钦简直要被仁达的话气到脑出血了，操起茶杯就砸向仁达，张大夫见状连忙将仁达扯向一旁，那带着滚烫茶水的茶杯砸到了仁达座位后方的圆柱上。
也许是何世钦本就是修炼者，这一扔力度完全没控制，嘭的一声，整个茶杯直直地插入柱子，只留四分之一在外面，柱子上也染上了一大滩水渍。
仁达脸色惨白，他就知道何世钦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看起来比沈夏还凶残，至少沈夏不会对他无缘无故出手，哪像何世钦一样，一言不合就暴力相向，而且他还是修炼者，力气更是吓死人，要是张大夫没扯他，估计他现在就已经见太奶了。
这个家，不会只有他和张大夫两个正常人吧。仁达这么想着，看张大夫的眼神就更炙热了。
张大夫将仁达扯到了自己身后（大约是张大夫与王夫人之间的夹角处）说道：“世钦，你这是做甚？当日我也在场，仁达只是如实转述，你是不是也要拿个茶杯扔我？”
何世钦气势一下小了一半：“张伯伯我不是，这是污蔑，哪能随便来一个人说自己是天观宗弟子您就信了啊？那我还说我是太子呢！”
张延安重新回到位置上端坐着说道：“那人穿着天观宗弟子服饰，我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在天晟城这么多年难不成连天观宗弟子服我都认不出？”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何世钦涨红了脸，“那万一就是假冒的呢？”
“世钦，按你这么说那人所说皆是虚言，那你说说，他污蔑你的目的是什么？”何掌柜在此时开口。
何世钦不说话，眼神却恶狠狠得盯着王夫人。
“哎呀，世钦，你这样看着我做甚？”王夫人故作夸张的说。
何世钦不语，继续盯着她看。王夫人也有些怒了，直接拍桌而起，转而想到自己没控制好脾气，又只能硬生生的装委屈向何掌柜哭诉：“夫君？你不会以为这事儿是我做的吧？我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机会接触旁人？不信问仁达，问李婶也行。”
“不一定要这次回德济堂后才布局的，王夫人。”何世钦开口道。
何掌柜不语，也静静地看着王夫人。沈夏看不出何掌柜更相信谁。
王夫人手绞着手帕，欲语先落泪，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世钦、甚至是夫君，你们都觉得我不喜欢世钦、针对世钦，可是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一介女流，没学过医，也没有能力接管德济堂，我膝下也无子嗣，更不可能说为了子嗣给世钦泼污水。就算不靠德济堂，我靠娘家也能保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掌柜听完王夫人的哭诉后，又转头看向何世钦。
何世钦最见不得王夫人这种装模作样的样子，但何掌柜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让他更慌：“父亲，你不信我？信她？我那日同您说得清清楚楚，我想接管德济堂不为别的，只为能帮父亲分忧，想让旁人知道您有我这么个优秀的儿子。绝不可能有其他目的！您要是不信，去把那小人找回来，与我对峙，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天观宗弟子！”
“世钦，话虽如此，可如今去哪儿寻人呢？那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王夫人站在一旁惋惜道：“若是能寻到那人就好了，也能证明我的清白。”
场上陷入僵局，何掌柜又喝了口茶，才悠悠开口：“世钦，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接管德济堂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为何，何世钦的心突突地厉害，他从未见过父亲这样，他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笑着，从未说过他一句重话，更别说像现在这般面无表情的再三逼问他。可是他确定，他没说过那些话，所以那找上门的自称是天观宗的弟子一定是假冒的。
于是，何世钦咬咬牙，坚定的说：“父亲，无论您怎么问，我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何掌柜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何世钦：“世钦，我先前就同你说过，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欲速则不达。我也给了你很多解释的机会了，只要你肯告诉我实话”
说话间，何掌柜从身后拿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上面印着“天观宗”三个大字，何世钦心中一紧，这不是天观宗的专属标识吗？父亲，难道致信天观宗调查自己了？
“世钦，”何掌柜缓缓打开信件，“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们说的我都不信，所以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特意托人去天观宗执事处问了你的情。”
何世钦则觉得那信纸上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己的审判。
ps：这个任务再过两章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