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打蛇打七寸
徐彤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最怕的就是司机只顾自己跑路,把他们都扔在这儿。
既然他爱钱,那就用钱砸他。
徐彤坐着,司机蹲着,两只脑袋凑在一起,徐彤开始点拨他:“看见他们那个旅行箱了么?驴牌的,专卖店定价两万两千八!”
“啥?”司机眼睛都圆了!
那就是一只箱子啊,能值这些钱?
“那男的昨天手腕上戴了一块表,欧米伽牌子的六万七!”
“啊?”
“女的戴的也是欧米伽的,比那个便宜点儿,四万四!”
“啊?”
“还有,女的还有一个钻戒,大小在一克拉多,估计得个十几万!”
“——”司机已经无语。
“还有一只翡翠的手镯,老坑玻璃种的,市场最低价百万起!”
“我草!”
“我说的这些,除了那个箱子,今天全不见了,知道为什么?&34;
&34;为什么?&34;
&34;还不是怕你看见,给藏起来了么?
这两天坐你的车我都看出来了,你又开车、又探路、又找油,还得关心他们孩子吃没吃饱!你这人很善良!
人都说好人有好报,我就支持你多收点钱,这都啥时候了还讨价还价讲条件的,分明是没把你当人,拿你当牛做马呢!
你这人仁义不跟他们计较,我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人家都没把你当回事,你还对他们客气啥?
他们就会玩儿嘴,几句好话你就心软了,是不?&34;
司机“忽”地站起身,脸上都是愤怒和不甘。
玛德,老子风里雨里挣这点辛苦钱容易么?老妹儿说的对,那家人净他妈拿嘴忽悠人,说做好事有福报,说以后大把的财运等着他!
可人家一个箱子就两万多,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这都够他们家一年的口粮钱了!
拿个破手机来糊弄他,那玩意撑死能卖四五千!幸亏自己坚定没同意,哼!这次不狠狠敲他们一次还拿他当傻子呢!
看司机的表情,徐彤心中稍微定了定,接着说:
&34;我要是你就要那钻戒和两块儿表,那镯子有可能作假,但那表保值,我爸就有一块儿,卖二手还卖了五万多呢!
你出来送货这一趟,运气不好碰上这天灾,不多整点不亏大了吗?家里老婆孩子还都盼着呢吧?!”
司机狠狠一点头,
徐彤不慌不忙,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拿笔在上面写了个欠条,还写了地址和电话,推了推还义愤填膺的司机说:“你说给我免车费,我信!”
她伸出大拇指:“你是这个!但是我不能做那么不讲究的事儿,这是五万的欠条!”
“老妹儿,你这是啥意思?”司机懵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爸是省委的秘书,我家住锦华小区,锦华小区你知道不?就是省机关小区,我家也不差这点钱,到家后就给你!”
为增加可信度,徐彤还拿出身份证和学生证给他看。
“以后你有啥事儿,到我家来说一声,别的不说,交管局啥的我爸还是好使的。”
原来这位是省里领导的女儿!
司机说啥都不收那张欠条,两人像过年给红包一样开始撕吧。
“这是你应得的!嘘!”最后徐彤硬是把那皱巴巴的纸条塞他口袋里,又紧张的怕外面人听见。
司机只好停止撕吧,不好意思的说:“那就谢谢你了!”
徐彤忙摆双手表示惭愧,又郑重地嘱咐道:“对他们千万别再心软了!”
“放心吧!”
徐彤出来时,发现两人看她的眼神全是暧昧不清。
心中暗暗发笑,估计这两人以为她的美人计成功了吧。
老爸常说: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诛心。
她今天就是利用了穷人仇富的心理,引起了司机的不满,又站在道德的角度捧高了他的自尊心,最后拿出“谁谁是我爸”的这个杀手锏,把平民敬畏领导的那种小心思紧紧抓住。
也是她这个年纪和一张清纯的脸让她增加了可信度。
不过她爸可不是什么省委的秘书,她是借用了她爸同学的身份来扯的虎皮。
手机里有两家人聚会时的图片和视频,大家混在一起谁知道哪个是她爸?如果司机还不信就给他看这些。
坐回原位,徐彤手脚瘫软无力,明明只是嘴上功夫,却像是完成一场战役,硝烟散去,身心俱疲。
拿出一根能量棒,慢慢啃了起来。
关注她动静的女人立刻站起来,抖着手指她,刚要控诉,却听走廊里司机的声音响起:“那个谁,过来一下。”
两个人都很茫然,不知道叫的是谁,看徐彤那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男人小心的问:“是叫我么?”
“对!”
两人对看一眼,男人拍拍女人的肩膀,自己去了。
再回来时,看向徐彤的眼里充满恨意。
徐彤知道事情成了,她暂时安全。
向后靠让自己舒服些,明天、后天,大后天不知道还有多少更艰难的路要走,要养精蓄锐!
唐田睡了整整十个小时,才让自己起床。
中间有醒过来,毕竟身体生物钟是难以控制的。
闭着眼睛,听帐篷外老妈和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对话,偶尔还有舅妈的声音,还有油锅放入食材的“刺啦”声,和着节奏统一的雨声,闭上眼睛,让自己再睡。
现在终于起床,立马感觉浑身酸痛,脚踝上的伤口痛的一跳一跳的。
赶紧往嘴里塞药片,也不管自己空腹不空腹。
穿上雨衣走出帐篷,先检查一圈院子里的设施,给发电机加满油,把院门口的排水沟再扩开点,拿晾衣杆顶着篷布放放水。
“醒了?”听到声音,舅妈从对面走出来问:“饿没饿?”
不问还没感觉,舅妈这么一问,立刻就有感觉了,连肚子都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不用唐田吱声,舅妈立刻放桌子,这回是在两帐篷之间,直接拉出一张移动锅灶。
灶里还有火,唐田坐过去就被烘烤着,刚才在雨中淋的那些湿冷即刻被驱散。
“甜儿!你醒了!”姜焕一脸笑意的从隔壁出来,
“怕打扰到你,我一直不敢出声!”依旧是甜度爆表的声音,还小小的抱怨一下。
不知是唐田睡迷糊了还是对这声音免疫了,唐田竟然没觉得难受。
舅妈打开大锅盖,里面续着水,上面熥着一大碗五花肉烩酸菜,边上还有两个花卷。
“这是几点的饭啊你们都吃了么? ”
好像睡的迷糊的听到做饭的声音,而现在是临近中午饭的时间,但怎么就她一个人没吃呢?
“这两天都吃两顿饭。”舅妈解释说。
“哦。”
农忙吃三顿,农闲吃两顿,这是古早以来的习惯,今天两顿饭就是上午九、十点左右一顿,下午三、四点左右一顿,所以只剩唐田没吃这就合理了。
姜焕坐在一侧陪着唐田吃,一会儿给端杯水,一会儿给抽张纸巾,一会儿又问就不就着蒜?
唐田专心干饭不愿理她,主要还是自己掌握不住与她之间如何相处的度。
以现在这个状态看,姜焕这是狗腿附体,难道是地震时被她感动了?
她不愿意搭理姜焕,可姜焕愿意搭理她啊,从昨天到现在,姜焕想对她说的话多到能装一火车!
终于等到唐田撂下碗筷,姜焕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唐田一个好消息:“甜儿!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救的那两个人,有一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