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筹谋
来人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绸布，对着谢老夫人就行了一礼，恭敬地喊了一句：“祖母。”
谢老夫人一把扶起男人，看着那张与谢宝儿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谢老夫人脸上激动之色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你也是狠心，这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祖母有多想你！”
谢老夫人老泪纵横，一手狠狠的捶了捶男人胸口。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卷了穆婉蓉嫁妆一走了之的谢君。
谢君被谢老夫人一把捶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面上却没表露出一丝的不悦。
谢君仅仅微微蹙眉，俊脸上压根就没有岁月流逝的痕迹，可见他的日子一直过的十分不错。
“祖母，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穆婉蓉那女子并非孙儿心系之人，如若她温柔可人一点，像其他女子那般，我也是可以勉强认了她，孙儿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孙儿不后悔！”
谢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她何尝不是如孙儿那般，看穆婉蓉各种不顺眼。
他们谢家是小门小户，不如穆婉蓉是相府嫡女那样的大户人家，吃穿用度和平日的做派都完全不一样。
但是，求娶穆婉蓉进谢家，她不后悔。
谢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丝懊悔。
“这次进京，没有让穆婉蓉失身，清白未毁，错失了一个拿捏住她的机会。”
越想越气，谢老夫人一巴掌愤愤的捶了一把圆桌。
圆桌被谢老夫人那一巴掌捶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君低眸，眼神阴沉，他漫不经心地说：“祖母莫过于担心，事在人为。”
想到自家孙子是那般聪慧，谢老夫人很快就顺了心，嘴里也跟着谢君的话，嘀咕了一句“事在人为。”
她现在已定居在京城，和孙儿在一个地方，不再像从前那般，一起商议只能依靠书信。
谢君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右手不停的摩挲着茶杯。
思考了良久，终是把自己今夜冒险来这的目的说了出来。
“祖母，为何您不亲自抚养宝儿。”
他不喜穆婉蓉，更加不喜让他万分疼爱的儿子交于穆婉蓉来抚养。
谢老夫人光是看就知道谢君在想着什么，谢老夫人怒瞪谢君：“你糊涂！”
谢老夫人坐直了身体，看着桀骜不驯的孙儿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阻。
“祖母深知你不喜这穆氏，但我们谢家的兴衰早已系在这穆氏的身上，别忘了祖母当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娶进我们谢家，可是你做事太过偏激，怎能卷了嫁妆就一走了之，你折让我这把老脸将来下了地府，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谢君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祖母，是孙儿的不是，您别动怒。”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心头上再生气望着自己疼爱多年的孙子，她怒气也渐渐消散。
“我这般做自然也是为了我们谢家，本来我是打算拿捏住这穆氏，再不让她与母家有联系，靠着她的学识与才干，自然能为了我们谢家发展壮大做助力，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她与母家有了联系！”
“我也错失了拿捏住她的机会，把宝儿放在她眼下，对于宝儿，对于我们谢家来说，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到时候好好跟宝儿说说，让他多哄哄那穆氏，争取让穆氏多多带他去相府多转转，将来我们也可以借助她母家的势力壮大我们谢家。”
谢老夫人越说神情就变得越激动，她仿佛眼前就已经看到谢家如日中天，成为京城第一大家的景象。
谢君没什么表情，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地位。
他只在乎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他不想负担起壮大谢家门楣这种责任。
谢老夫人眉头一皱，十分恨铁不成钢。
“你何时准备回谢家。”谢老夫人还是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谢君顿时变得有些慌张，他不想回来。
谢老夫人看着沉默不语的谢君，恼羞成怒地怒视着他。
“难道你的魂被外面那小妖精收走了？竟然连家都不愿回了！”
谢君连忙跪了下来，朝着谢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
“祖母，柳氏并非小妖精，是孙儿不孝，孙儿不想回来承担这发扬光大家族的责任，请祖母不要迁怒到柳氏身上。”
谢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疼爱那么多年的孙子，竟然是一个毫无志向的男儿。
一下子，谢老夫人仿佛就老了几岁。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你今后就少出现在谢家，免得被人看见，以后每月初三我会安排宝儿去你那铺子采买，你多多劝他，你走吧，我要睡了。”
谢君从地上起身，对着谢老夫人又行了一礼，才万般不舍的推门而去。
谢老夫人独自养育他这么多年，感情深厚，可是他已有了小家，这大家……他是真的顾不上了。
天刚亮，时辰一到，谢泽与谢宝儿一同出现在穆婉蓉偏院的门口处。
春夏如昨日那般，招呼着二人一同进入屋内。
“母亲万安。”谢泽与谢宝儿齐声请安。
穆婉蓉梳妆完，转过身子就坐在圆桌旁。
穆婉蓉眼神随意扫视了面前的二人，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冷声道：“没吃的话就坐下吃点，等会我们一同去香山书院。”
谢泽毫不客气，应声而坐。
穆婉蓉对着他挑了挑眉，不知道这狼崽子心里头打着什么算盘，谢宝儿会来，她一点都不奇怪，倒是这谢泽来了，她有些奇怪。
穆婉蓉夹了栗子糕放入谢泽的碗中，并嘱咐道：“你如今要学习，早上这请安就可以免了，无需来了。”
谢泽点点头，一口咬住栗子糕就开始吃了起来。
倒是站在一旁的谢宝儿始终都没有入座，呆愣在一旁，眼睛看着脚尖，窘迫的不说话。
穆婉蓉假装没有看见，十分优雅的慢慢开始吃着早餐。
反正她话都说了，至于谢宝儿坐不坐，她不想管。
既然他想站着，就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