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计划1
在大家放松不关注自己的时候，姜沬就会去医院一趟。陪蒋妈妈聊天讲笑话故事什么的。
这天趁着大家有事的时间她又来了医院里。刚好今天天气也不错，正好可以出去走走。
所以她就推着蒋妈妈来到了外面。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对病人是最好的。
心情好了，自然病就慢慢的会变好。
“最近你们怎么样啊？”蒋妈妈开口问着。
由于这段时间天气温度上升了不少，晚上还好，白天却是特别的热，所以蒋妈妈一直待在病房里。
今天温度好不容易下降了一点，再加上她也来了。所以蒋妈妈才想着出来逛一圈的。
和她聊天特别的高兴。
“很好啊。”她一边推着蒋妈妈一边回答着：“再有一段时间我们就放假了，大家都可高兴了。
“还想着出去玩一下呢，比如爬山，去山上烧烤什么的。再或者去河里游个泳，森林里拍个照什么的。”不过她很清楚，就算放假了，也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出去玩。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玩。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那很好啊。”蒋妈妈点头。
“嗯。”她点头，说：“确实挺好的。”然后她推着蒋妈妈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因为这里非常的凉快，就算有太阳晒到也不会觉得很热。而她则是坐在了长椅子上，又说道：“蒋文言最近也挺好的，我还经常在跟他聊起你呢。他对于阿姨你和叔叔，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隔阂。”
“哦？”听见她那么说蒋妈妈瞬间有了兴趣，问道：“你们聊起我什么了。”
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当然是夸奖的话啊。
“阿姨你这么漂亮，又那么的温柔善良，每个人一见到你就有一股很亲切的感觉。
“他还说了，其实你人很好的，从来不会生气发火，还把所有好的东西给他。每一年的生日礼物也是选择最好的，从来不会迟到一分钟。
“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关心你和叔叔的。”
蒋妈妈带着一丝怀疑问：“是吗？”眼神里还闪过一丝落寞。
大概是想到蒋文言不会亲自跟她说这些话吧。所以不相信那些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口的。
她轻轻的拉起蒋妈妈的手，非常保证以及肯定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那么说的。他还说了，其实他根本恨的不是你……而是蒋叔叔。”最后的话她确实没有说错。
蒋文言恨的一直都是蒋爸爸。
因为他爷爷奶奶的原因。
蒋妈妈点了点头。
其实那些自己心里很是清楚。
这些年。
蒋妈妈也一直都在缓解蒋文言和蒋爸爸之间的关系，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明明是亲人，却每次见面都像仇人一样。这也是蒋妈妈最不放心的。
同时也是心里的心结。
然后蒋妈妈就跟她说起了蒋文言和爷爷奶奶的事。虽然她听过了，但并没有阻止蒋妈妈往下说。
或许说出来了心里就会舒服一点吧。
她拿出纸巾为蒋妈妈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其实蒋妈妈们已经后悔了。
后悔没有把蒋文言一直带在身边，后悔没有好好照顾两位老人，更后悔一直忙碌工作放弃了家庭。
虽然蒋爸爸没有亲口说出“后悔”两个字。但蒋妈妈了解他，毕竟是生活那么多年的夫妻了。
蒋爸爸就算被误会了，心里很委屈也不会轻易的说出口。这也就是蒋妈妈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原因。
这样的人很容易吃亏的。
“所以……沬沬，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蒋妈妈反握着她的双手，语气更是哀求，眼神也是。这样让她瞬间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管是什么事自己都会做到的。其实不用蒋妈妈亲口说出她也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了。
蒋妈妈嘱托着：“万一有一天我走了，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修复他们两父子的关系，好吗？”
“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自己一定会尽全力的。
眼泪多的人还真的不适合听到这样的的话，处在这样的情景里。
就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不过最终的她还是没能做到。
甚至还弄丢了他。
再也找不回来了。
时间啊！
真的是“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人也是一样。
这天上午。
她和蒋妈妈聊了特别多，两个人也流了不少的眼泪。不过大多数话题都是围绕着蒋文言和蒋爸爸的话题。
这么多年了。
蒋妈妈一直把那些话藏在心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平时的她不说是不想给蒋爸爸造成任何的困扰。
蒋妈妈把自己的一半人生都付出在了蒋爸爸的身上。对于蒋文言除了爱还有更多的“愧疚”。
所以蒋妈妈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够和好，这样以后也能有一个互相照顾的人。
当时的她并不明白。
后来经历多了。
自然就明白了。
也能明白其中的“苦”。
下午四点
顾子言跟着何语回到了老家。
顾子言的外婆看见他就拉着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三个字，还让他经常回来看看。
他却摇头说着“没关系。”还让外婆放心，就算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但他依然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外婆依然是自己的外婆。
（因为何语没有在旁边，所以他才把那些话给说出来的。）
亲人的关系依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本来这里面谁也没有错，只不过是有了各自的最好选择而已。
星期天
两个人做了农活就要回学校了。
因为顾子言的加入何语家的农活做完了不少。何叔叔们非常的感谢他，给他做了不少好吃的。
虽然很累吧，但他却特别的高兴，能够亲自体验做这些还是挺难得的。还开玩笑的说“幸好外婆家不做农活，要不然还真的做不完。”他的这句话成功的逗笑了所有的人。
一旁的何语都感到一丝惊讶！
因为平时的顾子言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改变一下也是挺好的。
自从他知道爸妈离婚之后，确实改变了许多。
变得很开朗。
完全就跟之前的顾子言不一样了。
大概他是想告诉所有的人。
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两个人吃了饭，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就要去学校了。
家人给两个人的包包里塞了特别多好吃的。顾子言的外婆还给了他一千块钱，不过他并没有要，偷偷的还给外婆了。
老人家虽然在老家什么也不缺很节省，但那毕竟是老人家的钱，自己怎么能够收呢。
两个人坐上了汽车，何语就立马递上了一包酸酸甜甜的话梅糖。
每次何语自己的包包里都会带上几包。因为她晕车，这是缓解的最好办法。
顾子言接了过去，打开一颗又递到了她的面前，说：“吃吧，要多少颗我都为你剥。”仿佛他一下就开窍了一样。
“你不晕车吗？”何语转过来看着他懵了。
以前的顾子言可是晕车的，所以她才递上的，就是为了不让他难受。
现在这是好了吗？
这晕车的毛病真的能治好吗？
听见她的话顾子言忍不住的笑了，然后解释着：“以前不是为了骗你的糖吃才那么说的嘛，你怎么那么傻啊，还真的当真了。”
何语一听立马就生气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话梅糖表示不愿意给他吃了。
女生生气可是很严重的。
不会轻易的被哄好。
之后他还经常找姜汤和江飞请教一下哄好女生的办法。毕竟他们两个人可是对于这方面很厉害的。
专业人。
“哎！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这样。”
“别呀，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
“不好笑。”
“好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包吧。”
“不给。”
“何语～”他立马就撒娇了。
虽然不是那么的好。
但勉强还算看得过去。
这让何语忍不住的笑了。
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挺可爱的。
但她依然没有给。
然后两个人就在车上打闹争抢了起来。
平时两个人学习可严肃了，这一秒却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医院
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蒋妈妈说自己困了才回到病房里。
这段时间。
蒋妈妈治疗被折磨得根本就睡不着觉。
白天还好可以稍微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晚上根本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大概是身上痛又或者是做噩梦吧。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疲惫。
蒋爸爸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没日没夜的陪在蒋妈妈的身边。即使知道没有那个奇迹出现，也没有要放弃。
只因为想要坚持到蒋文言高考的那一天。
为蒋妈妈盖上了被子，她才轻轻的走出病房，却不想蒋爸爸就出现了。
然后两个人就在走廊上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蒋爸爸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蒋妈妈因为病痛的折磨，再加上治疗吃药的原因，前段时间精神方面一直都不太好。这段时间因为她姜沬的陪伴好了许多，因为她会讲笑话，说关于蒋文言的事。
蒋妈妈精神自然就好了一些。
平时蒋爸爸可不会说那些。
再加上父子之间有隔阂，自然就不愿意多聊了。
“沬沬，”蒋爸爸转过来看着她，哀求道：“叔叔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当然。”她点头。
蒋爸爸再次开口，说：“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她是越来越不好了。医生也说了，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蒋爸爸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即使他忍着不想大哭，不想让蒋妈妈听见。但身体还是能够看出来在不停的颤抖着。
一旁的她也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本来以为眼泪哭干了，却不想眼泪就像暴风雨一样不停的往外冒。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整个人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蒋爸爸微微向上扬一下了头，深呼吸一口气，并用手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继续说着：“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陪伴文言过一个生日，所以我想让你去安排一下。而他……也该知道真相的时候了。就让他陪伴她最后一程吧，也算是了却她心里的一点遗憾了。”
姜沬答应了。
确实是应该让他知道了。
十七岁的人了，是该有那个承受力去接受亲人的离去。只有失去了才能明白“得到”是多么的不容易。
应该要“珍惜”身边人。
说不定这也能很快修复父子两个人的关系。
当然了。
这也是蒋妈妈的决定。
能在离开之前看到他们父子和好，关系缓和也就能放心的离开了。
但这件事远远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那么多年的隔阂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去选择原谅。
不过也算是有一点点的进步。
最起码蒋文言对蒋爸爸没有那么明显的嫌弃和敌意。而蒋爸爸也愿意放下工作陪着他。
愿意为他学习做一日三餐，去了解他的喜好和兴趣。
要是时间足够长的话，说不定蒋文言还真的会原谅他父亲曾经的冷漠。
只是时间不可能倒回到小时候，也没有办法好好弥补失去的那段时光。
晚上九点
两个人再次走上了那条经常走的小路上。
今晚没有复习，也没有作业，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对方聊聊天。
“你，最近很忙啊？”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还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嗯。”她点头。然后走到他的面前，面对着他，一边后退着走一边说：“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所以就比较忙了那么一点。”
“遇到什么事了？”他脸上瞬间露出了担心表情。并不是因为她的事情而担心，是因为怕她那样后退着摔倒了。
看她的样子肯定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来找自己聊天散步。
而她低头望去两个重叠的影子忍不住的笑了。
月光加上灯光。
仿佛这不像是黑夜而是白天。
一前一后的。
影子居然被照得那么明显。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吃得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为什么一个人长得那么快，一个人却像蜗牛那么慢呢？
不过这并没有让她难过，反而很是高兴。
他就像是冬天里的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给自己温暖和保护，不让自己受伤对吧。
下一秒她摇了摇头。
自己想什么呢！
他怎么可能是被子呢。
应该说是“保温瓶”。
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带给自己那么多的温暖。冬天放不下他，夏天舍不得他。想要时时刻刻的把他握在手里。
太肉麻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的傻笑起来了。
他再次问着：“你没事吧？”看见她在傻笑，这可把对面的他给吓到了。以为她是真的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立马给紧张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她抬起头来摇头。
表示自己没事。
这让蒋文言更加的懵了。
心想：她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吧！可为什么姜汤们没有说呢？
不过他确实多想了。
“蒋文言，”她终于开口了，说：“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一件事，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选择原谅我啊？”
“好。”他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面前的她很是满意。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计划了。
最后的她也不再倒退着走了。
而是和身边的人并排着走。
两个人的影子不再是重叠，而是并排着。就像两只自由飞的小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