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太难受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和调理，何阿姨终于醒过来了，而且各方面恢复得也不错。
何语连续两个多星期没有去上课了，她们班的班主任担心她会跟不上，便亲自来到医院看了一下她的妈妈。
也让她能够尽快回学校。
既然手术成功了。
恢复得也不错。
她确实应该去上课了。
何爸爸们也让她回去上课，别给落下功课了。
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努力了那么多年，可不能就这么给耽误了。
她点了点头乖乖的听从了爸爸妈妈的话。
何阿姨虽然还需要有人照顾，但何叔叔为了让何语们放心，便把家里的农活减少了一半。
毕竟身体才重要嘛。
仅用一个星期的时间何语就把之前落下的功课全部给补上了。其实在医院里的时候她也有在看书，不会的或者上到哪里了就会问顾子言。
成绩下降得快。
上升得也快。
但另一边的姜沬就不那么好了。
前两天姜汤无意间说出口的话，让她知道了爸爸妈妈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蒋爸爸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有时候知道秘密未必是一件好事，而是非常痛苦难受的事。
就像口中吃了一块很难吃的糖，却不能吐出来，必须咽到肚子里去。
每次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不能毫无顾虑的说，必须得先想一下才行。
这几天她总是做不好的噩梦。
害得她都失眠了，一点精神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疲惫。
就在何妈妈醒来的那天晚上姜爸爸妈妈直接找到了她。
说是想要跟她聊一下。
火锅店
刚开始她以为两个人又请自己吃火锅呢。
还特别的高兴。
点了很多自己爱吃的。
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姜妈妈直接开口说了她去医院找自己的事，还偷偷的跟踪，到处打听消息，就是想要知道那个隐藏的秘密。
看见被拆穿了。
她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不可否认的点头。
那些确实是真的。
自己也没有必要隐瞒。
既然都被拆穿了，那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可也不能说完全是姜汤说漏嘴的，有好几次都在医院大门口遇见，多少都有些怀疑吧。
可并没有想到她的好奇心那么重，即使什么也没有查到依然没有放弃。
所以姜爸爸们决定告诉她真相。不过让她再三保证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特别是“蒋文言”。
看到爸爸妈妈严肃的表情和非常肯定的语气。
她感到有些害怕了。
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知道了那个秘密了。
但心中的好奇心还是太强大了，没有去阻止妈妈接下来说的话。
而她非常安静的听着。
一个字也不敢错过。
似乎连呼吸也停留了那么一刻。
原来蒋妈妈在五年前就已经检查出了乳腺癌。当时立马就住院接受治疗了。
以为只要动了手术就能好了，没想到现在又转移了。
而且还比之前更加的严重。
现在也一直在治疗中。
但一点好转的情况也没有，只不过是延长了一点生命的流逝。
大概，或许，也只有今年的时间了吧！
她们两个之所以认识，就是在五年前认识的。
无意间聊天谈到自己的孩子在同一个学校，住得地方也一样，便很快成为朋友了。
聊得更投入了。
姜妈妈说：“其实当初她是不想动手术的，大概是已经猜到自己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了吧。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劝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考虑一下，最起码得陪孩子到高考吧。
“如今的她那么辛苦每天备受折磨的接受治疗吃药，就是为了能够撑到文言高考的那一天。
“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比年前还脆弱，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但她依然每天坐着轮椅偷偷的跟在你们的身后，就是想多看看文言，陪在他的身后……”姜妈妈说着就立马捂着嘴抽泣了起来。一旁的姜爸爸抱着姜妈妈轻轻的拍着肩膀安慰着。
最后姜妈妈擦掉了眼泪还是把话给说完了。
而她……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只是眼泪就像天上的雨一样，说下就下了，眼睛也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
心里也非常的堵。
堵得似乎都无法正常呼吸了。
从火锅店里出来。
她就向医院的方向缓缓走去，耳边回应着刚刚爸爸给自己说的话：
“沬沬，去看看你的蒋阿姨吧，她挺喜欢你的。还说等告诉了你真相，就让你去医院一趟。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是遗言吗？
还是嘱托！
她此刻已经不想要那样东西了。
这一路上的步伐可真沉重。
就像是被绑上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每迈出一步就要停下休息片刻才能继续往前走去……
呼吸也越来越沉……
奶茶店
江飞姜汤，蒋文言顾子言何语几个人约着来到了奶茶店。
至于几个人约着来这里喝奶茶的原因，很简单，四个字“江飞请客”。
不是因为他要走了，而是打赌输了。
他跟别人打赌还真的没有赢过一次。
江飞和姜汤打赌蒋文言和顾子言这次考试谁是第一？
江飞很聪明的赌“蒋文言”。
因为平时就看出来了。
实力就摆在那里没有办法。
没办法的姜汤只能选择“顾子言”了。
他原本以为这次肯定要输了，连请喝奶茶的钱都准备了。江飞也百分百的认为自己会赢。脸上都是自信的表情。
没想过啊！
直接来了一个大反转。
这次顾子言居然考了第一。
还比蒋文言高了三分。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奇迹嘛。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江飞只能含泪的请大家喝奶茶吃蛋糕了。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姜汤和蒋文言串通好的，故意让自己请喝奶茶。
对于一顿免费的饭后点心，大家都很是感谢。
顾子言，何语：“谢谢你了！！”
江飞哭笑着。
什么话也不想说。
猛喝自己手中的奶茶来发泄。
“对了，”何语看着姜汤问：“沬沬今天怎么没有出来？她去哪里了？”
蒋文言也抬起头来看着姜汤。
其实刚才他就想问的，只是看大家聊得那么好就没有打扰。
姜汤放下奶茶抬起头来本来要开口说的却被江飞给抢过去说了：
“还不是他说错话了。”说着他瞪了一眼旁边的姜汤，又继续说：“他说在医院里看见蒋文言的爸爸了，当时沬沬也在。这不今天叔叔阿姨休息然后就把沬沬给带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了我们就不知道了。”他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奶茶。
“蒋叔叔！？”何语和顾子言一同开口，又同时看向蒋文言。
此刻大家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
想听到他的一个解释。
不过此刻的他也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爸爸妈妈明明在外面工作怎么会在医院里，难道是受伤了吗？还是有谁在医院里生病了？
他是真的也一点不知道。
对于自己爸爸妈妈的事他是从来都不会过问的，也不想知道他们每天要做什么。
不过应该是朋友生病了吧。
“我先回家了。”然后他就起身离开了，一点解释的话都没有留下。
对于刚刚江飞说的话完全选择了忘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江飞小声的问了一句：“他家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话一出周围的三双警告的眼神射来，吓得他尴尬的笑了笑：“开玩笑的嘛。”何必那么当真呢。
三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喝着手中的奶茶。
哪有朋友那么咒朋友的。
姜沬很快来到了医院大门口。
而她却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医院的那几个名字。
心里非常的不安，跳得也特别的快。脚步虽然轻了一些但不敢走进去。
自己还是太胆小了。
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半个小时，她才慢慢的走进去。
怪不得之前没有找到也没有看到蒋爸爸和姜爸爸去病房。原来蒋妈妈的病房是在另外一栋楼层里。
坐电梯几分钟的时间。
她终于来到了蒋妈妈在的病房楼层里。
看着那些穿着病服的病人。
她瞬间感到了一丝害怕。
大多数都是家属陪着扶着溜达散步，有的直接是坐在轮椅上的，个个的脸色都特别的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每天都待在这里肯定很难受吧。可要是不在医院里治疗就只能选择一条路走了。
走过一条走廊，转过一个角，终于看到了蒋妈妈在的病房。
这一层的病人都是一人一间的，除了病人和家属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特别的安静。
不过这也算是给病人一个好的养病环境吧。
她在病房门口停留了下来。
深呼一口气又吐出去。
连续做了好几个同一样的动作，她才鼓起勇气敲了三下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
是蒋爸爸打开的。
见到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看样子已经等很久了。
“沬沬你来了，进来吧。”蒋爸爸立马让到一旁。脸上明显很是疲惫的表情。看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点了点头慢慢的走了进去。
双手紧张的紧紧握着。
感觉手心的汗就像油一样特别的滑，握都握不住。
当她看向病床上蒋妈妈的时候，眼泪还是没能忍住顺着脸颊而落下。
掉在了地上。
非常清楚的听到掉落的声音。
“滴答”的一声。
蒋妈妈的脸上很是苍白，一点血丝都没有，眼睛也都很是疲惫，嘴唇泛白。
头上一点头发也没有。
上一次见面的她不是这样的。
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蒋妈妈很勉强的露出一抹笑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身边。
示意她到旁边坐。
她急忙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妈妈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说：“你来了。”就这三个字仿佛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出来的。
“我来了。”她拼命的点了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手臂上。
“别哭了，还没有到时候呢。”蒋妈妈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仔细一听她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不过也是啊！
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还没有看完，怎么能甘心的离开。其实蒋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蒋文言”了吧。
姜沬还是听了蒋妈妈的话没有再哭了。自己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了笑容。
一抹很勉强的笑容。
然后蒋妈妈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还特别小心翼翼不舍的抚摸着。
当打开的时候她才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蒋文言从出生到长大的照片。
一岁之前每个月的照片。
小时候的他胖乎乎的，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圆圆的西瓜一样，特别的可爱。
各种各样的动作都有。
不用问也知道那肯定是特意摆的姿势，他那么小不可能会做得出来的。
蒋妈妈此刻脸上都是幸福的表情，回味着：“其实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特别的安静，别的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可能会时不时的踢一下，但他不会。
“特别的安静，或许是知道我的辛苦，所以才选择了安静吧。刚开始我们都认为是女孩儿，因为女孩儿比较文静一点嘛。
“生他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顺利，差一点就让我们两个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还好老天垂怜，让他平安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也让我能够看着他长大越来越好……”
蒋妈妈本身的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怀孕的孕吐特别严重，还有后来的失眠。
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要到医院去看一下。
确定大人孩子都没事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初蒋爸爸就不想要孩子，就是因为了解蒋妈妈的身体，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还好在蒋妈妈的坚持下，成功的生下了他蒋文言。
姜沬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从蒋妈妈的脸上表情没有看到一丝后悔，反而都是幸福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母爱”吧。
虽然没能一直陪在蒋文言的身边，但蒋妈妈会让爷爷奶奶经常拍一些照片寄给她，然后就放入了这本相册里。
其实在蒋文言不知道的地方，蒋妈妈一直关心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默默的付出和爱。
刚刚学走路的他。
会说话的他。
学吃饭的他。
爱笑得他。
他的生日。
得到的第一张奖状。
因为调皮摔倒的样子。
帮助家里做事的他。
几百张的照片。
全部都是关于他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大概看了一下。
简单的了解到了过去的他。
然后蒋妈妈拉过她的手，把相册亲自放在了她的手里，说：“当我跟在你们身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言言对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以前是我记录着他的生活，我希望以后是你来记录他的生活，并加入，好吗？”
她点头答应了。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永远都陪在他的身边，记录他的每一天。”
“好。”蒋妈妈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在来的时候，姜妈妈就特意嘱咐她了。不管蒋妈妈说什么都要点头答应。
对于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来说：心中没有遗憾才能放心的真正离开。
一点痛苦也没有。
最后蒋妈妈还给了她一个翡翠手镯。
本来她是不想收的。
认为太贵重了。
但蒋妈妈说：“不是你选择了它，而是它选择了你。”
有缘分的人走散都会相遇的。
当时的她迷迷糊糊收下来，后面细细想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