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无情鞭打
纸包不住火,谎言终究会败露!
这句俗语流传了几千年,可后世依然有不计其数的人以身试法,铤而走险。
孔家的谎言注定会被戳穿,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诛心的方式暴露。
汤桂菊自从法院出来到回到家里,火气没有消过。
一路上都在咒骂着孔小宇。
嘭!
她利索的打开锁,重重地踹开了孔小宇的房门。
“死女娃子,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她不顾房间里有股明显的异味,径直冲向孔小宇。
孔小宇先是一阵惊愕,几秒钟之后,她瞬间明白了。
她脸上微微一笑,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没有吱声,也没有躲避。
“我生你,养你,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汤桂菊不容分说,上去就是几巴掌。
“妈!如果打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重重地打吧!”
孔小宇平静地说道,完全没有在意嘴角渗出的丝丝血液。
“好!我看你嘴犟!今天不把你收拾了,我叫你娘!”
汤桂菊的火气已经无法扑灭。
她上前揪住孔小宇的头发使劲往外拽。
“这么个白眼狼,可惜了咱家的粮食,给我绑树上狠狠地鞭打!”
孔捷在一旁帮着腔,两口子作恶的默契无人能敌。
孔艳、孔萍、孔琴三姊妹像泄了气的皮球,冷漠的在一旁看着。
孔小宇没有哭,没有闹,她顺从的低着头,任汤桂菊摆布。
门外的大柏树比碗口还粗,这些年它见证过不少鞭打。
孔小宇全程都很配合,没有半点反抗!
没一会儿功夫,汤桂菊和孔捷便将她绑在了树上。
初春,没了厚重的棉衣或者羽绒服裹身,她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柔弱娇小。
倚在粗壮的大柏树上,她面若死灰,心却无比亮堂。
这种阵仗,在她的记忆中,村里好多倔强的孩子都曾遭遇过。
孔艳孔琴也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唯独孔萍没有。
用当地的土话来讲叫“干笋子炒牛肉”,意味挨打的意思。
汤桂菊和孔捷各自手执竹块和干桑条,像极了穷凶极恶的刽子手。
“你给我说,你为什么要说出去?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
汤桂菊恶母泼妇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竹块,嘴上愤怒的质问着。
啪!啪!啪!
竹块像雨点子一样疯狂的落在孔小宇腿上、手上、腰上。
声音清脆又扎心!
她仰着头,咬着牙硬是没有吭一声,也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说不说?打死你这个犟种!说,你是不是被胁迫写的信?是不是他们逼你作的证?”
汤桂菊一阵捣腾,头发散乱成鸡窝一样。
“他爸,你接着打?看她嘴还犟不犟?”
她打累了,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吩咐着孔捷继续‘审问’。
呸!
孔捷一口唾沫吐在手心,搓了几下,开始挥动起了桑条。
拇指粗的干桑条,冬天才修剪下来的桑条说是干的,其这里面还有不少水份。
一下下抽在孔小宇的腿上,每一下都会升起一道道红印!
夫妻两无情鞭打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根本就没有半点怜惜。
孔小宇下意识的哆嗦着,额头也微微冒汗,嘴角也开始轻微的抽动。
很明显,桑条带来的疼痛感比竹块带来的要大得多。
“我能把你带到这个世上,老子也能把你带走!你这个没良心的,吃着家里的饭还砸家里的锅!像你这种祸害,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长大。”
孔捷没有丝毫怜悯,肆意地展示着他的父权。
孔小宇依然咬着牙,没有吭声。
但眼泪终究还是绷不住了,她轻轻地抽泣起来。
“娃啊!认个错吧?不然他们要把你打死了。”
奶奶躬着身子,蹒跚地走了出来。
她在一旁哽咽的劝道。
“娘!你进去!我教育我的娃,你不要掺和。”
孔捷没有给老娘面子,继续挥动着手里的桑条。
孔艳、孔萍、孔琴坐在房间的床上,默不作声。
她们心中有恨,也惧怕父亲和母亲的脾气,小时候也没少挨过打。
可啪啪的声音,一次次传入耳朵,就像是抽在她们自己身上一样。
到底还是一奶姊妹!
孔萍率先坐不住了,她不声不响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紧接着是孔艳、孔琴。
“小妹!你吭一声吧!别这么死犟了!”
看着孔小宇部分裸露在外的手脚,布满了血印,孔萍忍不住掉泪。
“爸,你别打了!小妹都是大姑娘了,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孔艳吼了起来,赶紧护在孔小宇身前。
“你们别管,快走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打。”
汤桂菊火气更大了。
孔萍、孔艳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给孔小宇解着绳子。
“咦!你们还联上伙了是吧?”
汤桂菊噼里啪一阵打在孔艳、孔萍身上。
“妈!你够了吧?你干脆拿刀把我们都杀了。”
孔琴上去抢下竹块,哭出了声。
“天啦!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生了你们几个狗东西啊?你们个个都来气我!”
汤桂菊也忍不住哇哇宣泄起来。
孔萍和孔艳每解开一寸,心里都会紧缩一下。
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印子,有的还渗出了血。
“小妹啊!你这又是何苦啊?”
孔艳哭了起来。
解开之后,孔小宇根本站不稳,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孔萍、孔艳连忙把她扶住。
“姐!我不欠你们的了!”
她紧紧搂在孔萍和孔艳的脖子中间轻轻地说道。
脸色苍白,但很从容!
眼里含泪,但透着无怨无悔!
孔艳、孔萍心情复杂,表情很是尴尬。
“妈!爸!你们多保重。”
孔小宇踉踉跄跄走到汤桂琴和孔捷身前,忍着巨大的疼痛跪了下去。
给他们磕了几个头之后,又去抱了抱奶奶。
春日的黄昏披着柔纱走进了静谧的乡村,渗透着辽阔的山野乡间。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却显得分外柔和,呼应着孔小宇身上的血红。
鸟虫们开始停止嬉戏欢乐,纷纷归巢。
孔小宇抬头看看天,又环视了这个充满悲欢离合的家。
她微笑的转过身,忍着身上的疼痛,迎着晚霞,大踏步离开了这个家!
没有回头,没有眷恋,也没有流泪,任凭身后的姊妹怎么呼喊。
她仿佛重生了一般!
孔萍追上前,使劲儿拉扯着她,却被她一次次倔强的掰开手。
“小宇,你要干什么?现在家里乱成这样,你还要做傻事吗?”
孔萍惊慌地问道。
“我死过一次了,即便以后要死,也是被老天主动收走。”
她昂着头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身上钱都没有,你能去哪里?这个世界很残酷,没钱寸步难行。咱们家这个条件,你再有正义,再有理想,还不是一辈子受穷。”
孔萍边追边讲着大道理。
“可我!活得心安!”
她流着泪继续大踏步向前。
“小妹,我犟不过你,这钱你拿着吧!”
孔萍越追越远,她知道小妹已经决绝的要离开这个家。
从包里数了五百块钱塞进她兜里,这还是下午楚云飞给她的五千块。
孔小宇愣了一会,从兜里掏出钱,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把钱放在地上,随手捡了块小石头压在上面。
她离开了!没有半点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