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相约自首
随着主犯巴乔的饮弹自尽和巴伟的束手就擒，白泉山枪杀案顺利告破。
裴良友自知无处遁形，也准备投案自首。
投案前他去找了庄莉。
“小莉！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食物链条。我们错就错在没有老老实实的做条小鱼，所以被大鱼裹挟并吞没了。我们本来是万人敬仰的教书先生，如今却要成为阶下囚，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裴良友倒在庄莉的大腿上，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我以为他会庇佑和继续提拔我，我以为他就是梦想的明灯，可他飞得比梦想还快！你们男人没一个靠得住，大鱼也好小鱼也罢，我们女人在你们面前连水藻都不是。”
庄莉享受过王青山和裴良友的温存，如今一个弃她于不顾，一个又自身难保。
她把自己作死得很彻底！如今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要去自首了，余生恐怕再难见到天日，我会尽量把所有的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裴良友熟练的解着她的扣子。
他似乎想要兑现那天在教育局楼梯间的狠话。希望能把她办得踏踏实实的！
庄莉默默地流着泪，没有任何的遮挡和拒绝，像行尸走肉一样晃进了房间。
衣衫浑然褪尽，性感、丰满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冰冷之中。
她麻木得甚至连个冷颤都没有打，裴良友本能的眷念着她柔滑的身子。
每一处洁白原本都是她最美的资本，如今恶臭的内心已经完全失去了灵魂。
身体不管多么白嫩，不管多么挺拔丰满，不管多么沟壑深邃，也只不过是没了灵魂的躯壳！和没有灵魂的躯壳即便爱欲得死去活来，那也不过是最低级的交配。
爹娘给了一副好皮囊和好身段，她却没有好好珍惜！靠着这副皮囊，她仕途顺风顺水，得到了同龄人很难得到的职位。如今看来不过昙花一现！
如果没有这一切，她或许会是个光荣的，优秀的好老师。桃李满天下的同时更是会有着无上的光荣，处处受人尊敬。
“老裴！好好做，别着急！前路不会再有像我这样傻的红颜知己。”
她像个玩偶一样，躺在床沿。
脑袋吊在了床沿，那一头秀发顺直的垂在床下。
眼睛里的泪滴答滴答掉在地板上。
“小莉！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有害人之心了！我好后悔啊！”
裴良友的本能也撑不下去了，无限的落寞和悔恨让他再也无力享受这最后的温存。
“老裴！我好想死。”
庄莉两手无力的摊在床沿上，她痛恨自己，痛恨王青山。
“别傻了！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即便有事也最多是个包庇罪，不会太重！”
裴良友翻身下来，点燃了一根烟。
“我没脸见我的家人，如果坐牢一切都毁了！我没有活成他们的骄傲，却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罪人。我现在真庆幸，还没有对那三个可怜的孩子下手。”
庄莉把裴良友嘴里的烟拿过来放在了自己口中。
“收手吧！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看看现在这一连串的恶果吧，都是我们当时那见不得人的勾当造成的。我们已经玷污了我们崇高的职业和信仰，别再继续熏黑我们丑陋的心。说来也真的讽刺，王青山逃了，卢建安、齐旺才死了。最后接受审判的却是我们两个教书匠，这不更有教育意义和敲山震虎的效果吗？”
裴良友最后时刻的良知来得太晚，他苦笑道。
他的下场比起王青山、陆建安、齐旺才好太多，至少没有断子绝孙。
起码他儿女双全，而且都活得很体面。
儿子大学任教，女儿虽然离异，好歹又嫁了个有钱的小老头。
自首前，他特意给大舅哥，也是老战友打了个电话，求他照顾照顾儿子。
98年第一天，裴良友和庄莉相约自首！
当冰冷的镣铐锁住温热的罪恶之手时，他们反而解脱了。
他们没有再做无畏的挣扎，详细的交代了各自的犯罪事实。钱红艳、石慧自然也没能幸免，各自丢了乌纱。
钟嘉欣、钟楚曦意外躲过了刑责，在张燕事件中，钟楚曦能够自证自己也是受害者。加上裴良友和庄莉的悔悟，竟意外让母女俩得以全身而退。
1998年1月11日，腊月十三。
白市公墓再现了半个多月前的人山人海。
梁大材和苏梅双双入土为安。除开亲朋好友来送葬，好多的市民也自发前来送葬献花。
抛开苏梅违反律法以及在对张燕问题时犯下的愚蠢错误。
大多数底层百姓对她敢于硬刚黑白势力钦佩有加。
她也许算不上英雄，但她一定是正义的捍卫者，只是她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
也没有善终！
正义的代价是沉重的！但不管多大的代价，总会有人站出来不惜以生命来维护正义。
良善之人的正义是建立在公平之上的。
我们每个人穷其一生，不管活得好与坏，不都是在追求公平的环境吗？
“季先生，请节哀！”
季昌明带着他的团队也矗立在苏梅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三躬。
“季警官，谢谢您为我们做主！我代表我妻子和孩子给您们磕头了！”
季风把张婷、张怡、张静叫到身边，纷纷下跪！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现在是新时代，不是古时候。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以及为人民伸冤是我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
季昌明和同仁们慌忙的扶起他们。
“你这么年轻，还要养三个孩子，真是不容易！你是个值得大家学习的好青年。这是我们队里的一点心意，希望能为你们家尽点绵薄之力。”
季昌明从林妙手里拿过一个信封塞到季风兜里。
“季警官，这怎么好？我不能收！”
季风本能的拒绝着。
“收着吧！振作起来，好好生活，斯人已去，未来还长！虽然很不幸，但也要相信正义终将向阳。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季昌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亲情血脉无异。
凝望着季昌明离开的背影，季风心里也倍感温暖。
这种感觉就像是长辈给到的天然安全感和亲热感。
白市公墓见证着人间的生生死死，悲悲戚戚！
但像张大飙、苏梅、张燕这样的特殊家庭，特殊遭遇绝对是人间少有。
底层人的命运是没有太多选择的，他们本可平平安安的经历人间荣华，但却在厄运的浪潮中先后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等来正义之声或许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但又能怎样呢？
没了生命本来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小风！好好照顾她们三姊妹。我们先走了，不管有什么困难，请一定要告诉我们！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
钟嘉欣和钟楚曦矗立在苏梅墓前久久不愿离开。
“谢谢你们！你们也一样，多保重。好好的生活。”
季风特别的看向钟楚曦。
“小风哥！我能不能来给你打工？我想学点手艺！”
钟楚曦的突然之举，把钟嘉欣都惊到了。
季风也十分意外！
“小曦！你别给小风找麻烦了！”
钟嘉欣欲拉她离开，却被她甩开了手。
“妈！你想我一辈子在夜场上班吗？我不想再抛胸露乳，过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生活。我学一门手艺自食其立有什么不好？”
钟楚曦两眼含泪，据理立争！
“别吵别吵！小曦，女孩子学厨师的很少，而且很苦很累。如果你想学的话，我教你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建议你还是再好好的想想，和你妈妈回家再商量商量。”
季风见母女二人大有争吵起来的态势，赶忙打着圆场。
好不容易劝走钟嘉欣和钟楚曦。
三姊妹似乎也有些别扭了！
返程时，一家子一步一回头，悲伤之情肉眼可见！
但活着的人，除了好好活着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婷婷，怡怡，小静，你们快期末考试了。好好备考，争取考个好成绩再来给爸爸妈妈和姐姐汇报好不好？”
季风强忍内心的伤痛安慰着姊妹三人。
“小风哥！餐馆什么时候重开？”
孙怡既悲痛又焦急，对于他们一大家子来说，没有收入是难以想像的。
她自然的挽上了季风的胳膊。
“明天吧！我知道，再不开，我们怕是过年都过不起了。”
季风满脸无奈。
“小风爸爸！要不我高中念完也跟着你学厨师吧？”
张婷突然从后面插上来，拔开了孙怡挎在季风胳膊上的手。
“这怎么行？我早跟你们三个说了。读书是你们的事，赚钱养你们是我的事。如果真的要心疼我，你们个个都考上名牌大学那才叫真的对我好。”
季风一脸严肃，似乎没觉察到张婷有什么特别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