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没有只是,只要无事
【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弃之弃之……弃之……弃之……】
冰冷无情的话不断回响!
脑袋‘嗡’的一声,匕首落地,四下一片寂静,天地为之快速旋转,他控制不住的往一个方向走,只觉本就疼痛难忍的脑袋在被什么撞到后不再疼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反而是浑身骨头似是摔碎般痛。
“阿尽”
“公子”
“老大”
“驸马”
是叫我吗?我……“好痛”
萧妤浔跪坐在地上抱着俞歌尽,看着他空洞的双眼,手温柔的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不停的呼唤着他,试图唤醒他的一丝神采。
可缓缓合上的双眼提示着她的失败。
文茵凝重的神情,不带犹豫的全力医治,也提示着她这样的失误是她承受不起的后果。
直到常平听文茵吩咐将她怀中的人抱走,成竹扶起她,她才看见地上的一大潭血,还有她的一只手臂全沾满了鲜红的血色,印在淡青色的衣衫上异常刺眼。
她盯着眼前的数十石阶,第一次觉得它不该存在,就像觊觎他伤他的人一样,就该消失于世间。
可这次的促使者是自己!
他还在,她怎可先他一步消失,他还有事未完成,还有污点未洗干净。
她要将他永远护在掌心,藏在无人能伤到他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未动分毫,直到常安跑来告诉她“已无事,只是……”
她没有听‘只是’,只要无事便是最好!
随后,她去了宣丞相府,太师府和太傅府,最后见了萧夕岸。
萧夕岸在萧妤浔去之前就听了严恒在公主府看到的事,已是后悔万分,虽不敢提起是他把人气到跑出宫的,但现在他可以答应阿姐的所有要求。
翌日早朝
萧妤浔宣布正式退隐朝堂,宣丞相辅政,严太傅继续教导萧夕岸功课,直到萧夕岸可独挡一面。
但,她退隐朝堂之事不可让朝堂外任何人知晓。
朝夏暮春
北离城城门处
小少将军高承从五个月前自荐来做监门守城门后,从未玩忽职守,不惧风雪,连休沐日都不曾放过。
说是要向老爹证明他这监门少将军不是摆设,好歹也通过了武选,榜上有名。
虽然还是靠爹才得了这名声,得了这官职,但既然担了这责任,就必须给自己挣回面子,证明自己有这能力。
堵住老爹口中的‘不争气的臭小子’
所以,每日进出城门的人都要经过他的眼,特别是马车,商队,外来人员全得经他确认无误才可进出。
所以,在他当值的五个月内,城门从未出过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连着城内都安稳不少。
熬过寒冬三月,迎来阳春三月。
这日,风和日丽。
高承依惯例亲自检查进出人员和马车内外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进出马车比往常多了不少。
几近暮色,高承已累到想下令提早关城门。
但想到自己来守城门的目的,立马精神起来,绝不可半途而废。
累死都要达到目的在死!
高承垂头伸手示意前行的马车停下,让赶马车的人抬起头取下笠子。
赶马车的人把遮阳的笠子往上推了推,看了高承一眼。
高承只觉这人好眼熟,一时想不起来,面不改色的说:“例行检查,拿出文书。”
那人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书递给高承。
高承和平常一样大概看过,把文书递还回去:“文书无误,但马车内的人还是得见过才算真的无误。”
那人说:“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我家主子病重,大夫说见不得风,若不小心再着了风寒,那可是要命的。”
高承挥退身后几人,“既如此,我一人顺着门缝查看一下,不必开门。”
那人没有再拦。
高承推开一丝缝隙往车内仔细看了一眼,将门重新带上,往后退了几步,手一挥:“放行”
而几日后,高承病倒,大夫诊断的结果是:连着五个月不带休息的当值,又不顾恶劣天气,又要事事亲力亲为,这不,就累倒了!得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日后还是得量力而为,不然英年早逝也不为过。
老爹不信,请旨叫来了最好的太医,结果和大夫说的大致相同。
这下可把老爹给心疼坏了!
说什么都要让高承好好养病,不然就给高承辞了这监门之职,让他继续以前混吃等死的日子。
还特意向太子请了旨,命令高承养好身体后必须按惯例当值,不准再如之前一般拼命。
高承面上不情不愿的应承,内心高兴到快疯掉!
这病装的真是太妙了!
有机会定要给康乐乐那个药罐子寻棵大人参,补补他那孱弱的身子。
感谢他说动康太医帮着瞎说大瞎话!
又过了几日,青霄楼三楼预订房间内。
康乐乐不悦道:“高承你不好好守城门,装病不说,还让我去求我父亲帮你说谎,这对我们医者来说,有违本心,害我被父亲骂了一大通。”
“我为什么去守城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既然目的达到,自然得退退,不然哪有时间干别的事嘛!”高承饮下一杯茶水,不着调的靠在椅背上。
康乐乐及其余三四人立马围到他身边询问。
“公子回来了?”
“那朝暮长公主是一起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才通知我们?”
康乐乐还是那副不悦的样子:“写那么多废话让我帮你说谎,再多写几个字会死吗?”
“今日不是我找你们,是长公主。”高承坐正正色道:“一会儿只管听吩咐行事,不要多嘴!”
几人安静的等了一柱香。
萧妤浔带着常安和成竹进入房内。
眼见几人欲行礼,萧妤浔抬手制止:“都不必拘礼,在这里只有俞夫人。”
“夫人,我是高承。”他没见到想见的人,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公子为何没来,那日我见公子气色不怎么好,是真的病了吗?”
“他上次见你们回去便向我承诺,那是最后一次见你们,他从不与我说谎,你们是想让他为你们而对我食言?”
萧妤浔淡漠的扫过几人:“他说他很信任你们,所以我今日来找你们是为利用你们的身份帮我办事,若有不便可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