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别闹了
鲍景书挡在风华面前:“风华主事冷静,现在不能动他,若只为给公子出气,也没这个必要。因为依我对夫人的了解,柳扶风早被夫人狠狠教训过了。”
“你确定?”
“在铁锤寨时,我们私下对公子出言不逊,都被夫人罚到后怕。”鲍景书低头不敢再看风华那如刀的眼神。
“你说了公子什么坏话?”
“之前的混账话,入不得耳,打死都不能再说出口……”
风华沉下心,确实不能冲动行事,现在主要的是公主稳站朝中,找到那日刺杀王上的人。
她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坐回书案前的离倾君,对鲍景书说:“退下吧!”
随后走到离倾君面前,见离倾君双手撑着头凝视着桌面放着的玉佩,神情悲恸。
风华归月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去安慰,默默守在一侧。
泪水无声滴落书案上,离倾君看着那无用的泪水,“我一直都怕他知晓这层身份,会生气,会接受不了,会怪我,问我为什么。可我连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都不清楚,他和往常并无不同。所以在他自己说出来时,我很庆幸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怪我和母妃。为什么事情发生的那么快,快的我都没机会与他好好说句话。我怎么就信了眼见为实的证据。”
“公主不要自责,我们明知公子的为人,不是也信了吗?”归月看着同样自责的风华低沉道。
“是啊!都信了,所有人都信了,却只有朝暮长公主信他,得此偏爱,也不怪他毫不留恋的跟她离开。”离倾君站起将玉佩重新佩戴在腰间,走出书房,直往寝殿,推门而入,关门之时对默默跟着的风华归月说:“今晚不用守着,都回房好好休息,往后的路还需你们顶力相助,朝堂之上必须立住脚,让鲍景书随时留意在朝堂之上为我说话的老顽固和墙头草,还有太子党的人,是否在算计什么?”
不等风华归月回答,她已紧闭房门。
有人愁来有人忧。
连着几日的阴云密布,终于迎来风和日丽。
散朝后,众官员三五成群的在暖阳下缓慢行走,不似前几日那般怕冷行色匆匆。
离倾君身后跟着鲍景书,行走间,无意的听着众官员的讨论话题。
而一路上无一人与她搭话,与在朝堂之上驳回太子一党给她施压退出朝堂,支持她政见时截然相反。
这才让她觉得此事必有阴谋。
她注意到前面一直与她同样无人搭话的今科状元元中丞元益时。
她快步走上前与元益时同行:“元中丞不等等元太傅吗?”
元益时停下脚步眉眼含笑颔首行礼,“公主万安”
“祖父与同僚有事相商,臣不便打扰,早早去处理公务才是正事。”
离倾君抬手示意边走边说:“元中丞果真如传闻般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朝堂之上辩驳章丞相之言,力荐本宫入驻朝堂,中丞大人新官上任,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这样明显的得罪章丞相,便是悖逆太子,与元中丞前途大有弊处,而本宫有父王的旨意,留下是必然的,大人如此做可想过自己处境。”
“公主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如何拥有自己的势力,掌握实权,才是最重要的。在臣眼中,只要有能力,不分男女,臣辩驳丞相,也只为对女子的不公和歧视,与公主毫无关系。”元益时带着温和的笑看了眼跟在离倾君身后的鲍景书,在不被人察觉的角度,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离倾君平静的面容下思绪百转:“元中丞如此说法本宫暂且不辩真假,那元太傅之前可是连本宫管理城中事物,以及替父王批阅部分折子都反对的人,怎会突然改变态度?”
“有王上的旨意,祖父最是忠君,岂有不遵之理。”
她余光观察着元益时,见他一直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不再做质疑,往兴盛殿方向而去。
看着离倾君走远,元益时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喃喃自语的声音也不似先前的温润,“若太子做的太过分,推你上位都可以。”
南昌境内,江州道
阳光正好,三辆马车停在驿站内,由小二照看,换上最好的马匹。
一行人都聚在阳光下感受这份温暖。
萧妤浔与萧樾和司寇夜阑坐在一处。
萧夕岸气呼呼的盯着垂头不语的俞歌尽,而俞歌尽只当不知道,藏在披风内的右手用力动了动,还是不能动一丝一毫。
其他人都时不时的瞅一眼萧夕岸这幼稚的样子,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气呼呼的盯着俞歌尽看,是闹矛盾了?
可一致得到的答案是,萧夕岸单方面在莫名其妙的生气,而且一连好几天不曾改变。
更让人佩服的是俞歌尽,不管萧夕岸怎么盯着他看,他都稳如泰山,与平常毫无区别。
终是萧夕岸忍不住坐到俞歌尽旁边,递给俞歌尽一个大饼,还强行让人吃。
俞歌尽无奈的吃起来。
看着俞歌尽慢吞吞的吃相,他鄙夷道:“姐夫你吃快点,怎么跟闺阁女子一样细嚼慢咽的,一点儿都不男人。”
“什么?”俞歌尽愣了一瞬。
这是什么歪理?
其他人:不是一直这样吗!之前也没见你有意见,还说优雅来着。
找茬也不带这么说的吧!
“姐夫你看看他们,姑娘家都比你吃的快,男的两个都快下肚,你这一个还没吃到一半。”
其他人都看看自己手上的饼,又看看俞歌尽手上的饼,都强硬的咽下口中未吞下的食物,如商量好般的放缓吃饼的速度。
而俞歌尽不在意的说:“这个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萧夕岸怒瞪着俞歌尽悠哉悠哉的吃着没吃完的饼,忽而转头看着萧妤浔:“阿姐,你就惯着他吧!在顺着他的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小夕你又闹的那一出?”萧妤浔沉着脸问。
他站起身俯视俞歌尽:“他身在曹营心在汉,负心汉。”
他这话一出,都像没听见似的啃着饼。
萧妤浔走到萧夕岸身边,轻声说:“小夕,别闹了。”
“他这几天晚上一睡着嘴里就叫着‘公主’,阿姐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为什么不生气,还在马车内一直哄着他?还不准我们看,也不许我们说?”
俞歌尽抬头看着萧妤浔,眼中散发着浓浓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