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风雨
屋内热气缭绕,热汗直流的留青看着文茵拔下最后一根银针,见锤老大气息平和,面色已恢复七八分。
跟着收拾好银针的文茵去到外间,文茵见留青跟来,站住脚回身面无表情的说:“毒素已全部清除,安心修养几日便可,就不劳烦相送了。”
留青拱手,微微俯身:“多谢姑娘妙手,留青感激不尽,日后定当重谢。”
“不必谢我,若不是主子发话,我是不会插手的。”文茵冷眼盯着留青说:“只盼大当家能遵守承诺,不然,我既能解毒,亦能下毒。”
文茵收回目光,将提前准备好的荷包粗鲁的扔给留青:“这个你们看着用吧!”
留青看着文茵漠然离去,他关上门回身进入内屋,见已穿戴整齐的锤老大,将文茵给的荷包递给锤老大,忍不住问道:“公子,文茵是不是洞察到了什么?”
锤老大打开荷包看了下,平静的说:“不会,若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是不会忍到现在才放狠话。她主子在赌,我们又何尝不是。”
“可我总感觉以小公子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鱼该弃,我怕以那姑娘的个性真的会适得其反,而她身边的人也真不好惹。”留青若有所思,他看的出来文茵不止是说说而已。
锤老大也知道萧妤浔一行人不好惹,也知道留青是担心他,但他有他的思量,又不想留青多想,垂眸语重心长的说:“留青你的目光不会如此短浅,我知你是担心我,但你也知道小尽是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动力。当初就是享于现状,才让小尽走到这一步。我能陪着他时间可能不多了。我看那姑娘能力不俗,以后若有了那姑娘,他定能逢凶化吉,可能会有波折,也无伤大雅。”
锤老大抬眸凝视着留青:“留青可懂我?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我不想在你与小尽之间做选择。”
“留青懂,但留青亦是为公子而活,公子所想便是留青所想,公子也不必做选择。”留青直视锤老大,言辞平静。
锤老大移步留青身侧,手搭在留青肩头,面部露出一抹痛色,闭上泛红的双眸:“你阿姐已为我而死,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也该了了,你可随时离开,为自己而活。我不该成为你的负累。”
“公子切莫再言。”留青坚决的说:“不管为何,都是我心甘情愿。”
“咚咚”,敲门声拉回锤老大和留青的思绪。
留青立马开门,见是俞歌尽,并未多言,立在一侧。
俞歌尽进屋看见一袭白衣的人,精神和面色好了很多,面露微笑的说:“大哥,看到你无事,我便放心了。这几日再好好休息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从胸前拿出一张交叠的纸放在桌上,在锤老大的凝望下渐渐走远。
锤老大了然于胸,似笑非笑的说:“留青,我现已大好,过几日你便替我护着他,就他身边那两人,我实在不放心。”
“好”
俞歌尽若有所思的闲庭漫步,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忽而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抬头看天,已是乌云密布,大着步伐往回走。
在快到时,看见不远处大树下一红衣女子,独自迎风而立,裙摆随风而动,发丝飘扬。
他控制不住的靠近,长身立于红衣女子身侧。
此时才看清她目光深邃。
他愣愣的看着她,渐渐的出了神,眼神温柔似水。
良久,他开口说:“此时此景,阿浔不怕迷了眼?”
“目之所及,皆为景象,而逆风观景,别有一番风趣。”萧妤浔眼尾带着笑意,看向俞歌尽:“阿尽不正是在逆风而行吗!可迷了眼?”
“但总有些是看不清楚的,需得再走近些,方得真相。”俞歌尽不缓不急的说。
萧妤浔别开眼,正视前方:“阿尽就不怕风太大,走近了也无法看清,反而翻了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不动不是也躲不过吗?”
豆大的雨滴应声而下,萧妤浔拉起俞歌尽的手快速奔跑。
俞歌尽跟在萧妤浔身后,盯着她紧握自己的手,嘴角上扬,眉眼纷飞。
在倾盆大雨来临时,两人已经回到房中,萧妤浔松手,关好门窗,兀自坐在凳子上,倒杯茶水喝。
见俞歌尽还站在那里,好似出神。她放下手中茶杯,信步到俞歌尽身侧,伸手拍了他一下:“阿尽是不是没想到暴风之后还有暴雨?不仅迷眼还会被侵打。不过呢,再暴风之后要是像我刚才一样反应迅猛,在暴雨来临前及时抽身,寻到庇护,自是无恙。”
暴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剩狂风大作。
俞歌尽打开门,一阵狂风迎面吹来,望着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
“阿浔不必担心。”俞歌尽对转头对上萧妤浔的眼眸说:“你看这乌云即将散去,太阳还会崭露头角,亦可见彩虹,这狂风也会有停下的时候。可若想暴风雨后见彩虹,就得依靠自己迎风而上,哪怕被侵打。”
萧妤浔不明白,她走过去关上门,又坐回凳子上,“有人庇护是何等幸事,为何你非得迎难而上,辜负她人好心?”
“若不能解决自身麻烦,只会给庇护自己的人带去灾难。”俞歌尽温柔似水的眼眸看向萧妤浔,话语温和:“到那时如何才能庇护在乎之人。”
见萧妤浔垂眸闭口不言,神色忧愁,他坐到萧妤浔对面,伸手想去抚慰一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情不自经的说:“阿浔,若我了结一身事宜,还活着的话,可否去寻你,庇护你一生?”
萧妤浔猛的抬眸,心跳慢了半拍,看着眼前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的脑子百转千回,我需要庇护吗?最终妥协:我得确想要独一份儿的庇护。
她收回思绪,问:“你确定?”
“阿浔不信吗?”没得到答案的俞歌尽,内心慌忙。
“那你家公主和大哥呢?不管了吗?你不是很在乎他们吗?”
“那不一样,阿浔可懂得?”俞歌尽期待的看着好似懵懂的人。
萧妤浔想这咋跟爹娘说的不一样啊,话本子也不是这么写的啊?可这么傻的人,等他来寻自己,怕是年长月久,能等的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