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高帽连环扣
赛哈智离开晋王府时，心情格外不错！。
能被晋王如此感激，让他有些意外。
虽说自己只是传令，但能被如此感谢，让他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得！
晋王甚至还关心他的家里人，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
王府书房，朱瞻墉手撑着脑袋，翻阅着眼前的册子。
不得不说，侦查辑事的风格和过往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有所不同。
这辑事班子要是发展起来，往后不就是东厂吗！
如今册子中记载着的情报，对他来说的确有些作用。
但凡是在前段时间谏言和弹劾他的官员，底细黑料都被挖了出来！
清廉为官之人，寥寥无几，全都是暗中和其他官员有利益往来。
这场利益大网很快就在朱瞻墉眼前呈现出来！
皇亲、勋贵和文官组合起来的关系网，可以说是错综复杂，互惠互利。
这种隐患一直保持下去，只怕大明再过百年，伴随着东厂逐渐势大，再厉害的国运都得开始走下坡路！
自己身为皇室，后代的未来也将会和大明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事到如今，他如何能够袖手旁观，更别提这些杂碎一直在暗中针对他。
他要是不将这些人都连根拔起，他如何对得起信任他的人！
清早鱼肚白刚泛起，杨溪瑶端着早餐叩响了书房的门。
微微打盹的朱瞻墉清醒过来，合上册子轻声道：“进来。”
杨溪瑶推开门后，将早餐放在了朱瞻墉面前，随后来到其身后，轻轻捏起他的肩膀。
“早知道你今晚如此辛苦，我当时就不那么说了……”
朱瞻墉哑然一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多大的事，你相公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怪你！”
他说着握住杨溪瑶的一只手，抚摸到：“要不咱们这会儿在这里……”
他还没有说完，杨溪瑶就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羞恼道：“这里可是书房！”
朱瞻墉嘴角一弯：“这你就不懂了，书房才有意思，我上次教你的角色扮演还记得吗？”
杨溪瑶眼神微动，犹豫之间俯身凑到朱瞻墉耳边轻语道：“等你回来，一切都听相公安排……”
朱瞻墉顿时感觉疲惫一扫而空，席卷了早餐后匆匆出门。
说是早朝，但其实人并不算多，而且位置也不在正式的大殿。
因为正式大殿得留着等到迁都完毕之后，朝臣来贺方才能启用！
偏殿内，不少官员已经聚集在这里，其中也包括了兵部尚书方宾！
大家在看见朱瞻墉时，眼底无不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之色。
在他们看来，朱瞻墉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要遭大殃了！
朱瞻墉毫不理会，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人如今有多得意，之后就会有多狼狈！
当朱棣进殿时，群臣恭敬见礼，朱瞻墉也跟着行礼。
朱棣坐在上首后，微微抬手：“免礼！”
“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审议晋王治理奴儿干都司一事！”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晋王在此，可当面直说！”
“朕论事不论人，定会给出最公正的决断！”
话音一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站了出来，言辞激动道：“臣弹劾晋王，私通外族，勾结女真，致使女真乱象不止，意欲破坏东北格局！”
“晋王多次与女真部酋密谋，甚至有汉官被晋王所排斥，眼下奴儿干都司坐拥黑土，乃是一处重要的农耕之地，继续任由混乱持续，有损皇族名誉，更有损民生！”
随着这左副都御史牵头，其他人陆续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晋王用私财培养女真，女真往后愈发壮大，迟早会成为大患！”
“晋王办事毫无章法，此前在交趾擅下杀手，损坏两地百姓交往，更大大影响了朝廷在当地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晋王利用教坊司，暗中和靖难遗孤保持联络，居心叵测！”
“晋王经营生意独揽利益，欺压同行，恶意虚抬价格，影响极其恶劣！”
……
朱瞻墉就这么默默听着眼前这些人将过去的旧账一直翻到了今天，七嘴八舌一通输出之下，他都震惊自己真的坏到了此等罄竹难书的地步吗？！
朱棣神情不变，早就听过了这些言论，扭头看向了朱瞻墉：“晋王，此事你若不给出一个解释，朕定不轻饶，你可明白？”
朱瞻墉颔首道：“请皇上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解释！”
他说着眸光一抬，看向最先发言的左副都御史：“这位大人，你消息很灵通啊，本王在奴儿干都司的事情你竟都知晓！”
左副都御史下巴一抬，轻哼道：“我身为都察院御史，理当尽到监察义务！”
朱瞻墉眼珠一转，摇头道：“我不这么觉得，你身为左副都御史，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我看来，你这不叫监察，你这叫监视！”
“问题是你有皇上的命令吗？如果没有，私自监视皇族，敢问左副都御史，你有何企图？”
左副都御史没想到朱瞻墉会如此诡辩，紧张道：“荒，荒唐，本官收集情报，监察只为大明！”
“晋王你犯了如此大错，为何还能如此信口雌黄，撒谎狡辩！”
朱瞻墉眼神一凝，身后气势随之窜起，冷冽的眸子如利刀刺向对方：“撒谎狡辩？我看撒谎狡辩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你这个左副都御史，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在这里欺骗皇上，构陷皇族？”
“你是想扳倒我？还是说图谋不轨，想要造反扳倒皇上！”
“不对，你连欺君都能如此坦然，你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他说着目光一扫，看向方才发言的那些官员：“而你们对他所言如此认同，说明你们皆是一丘之貉！”
在场的官员再也站不住了。
此次召朱瞻墉前来，是审议朱瞻墉的错误，怎么现在对方高帽一个连着一个扣下来，搞得他们反而成了过错方！
左副都御史气得面红耳赤，他心虚的同时激动发誓道：“本官所言句句属实，今日但凡有一句假话，我愿被诛九族！”
朱瞻墉脸上露出一抹森冷诡异的笑意：“就等你这句话了！”
“皇上，奴儿干都司钦差亦失哈携今年税册前来，已于五日前抵达顺天，他可以接受质询，说明过去半年奴儿干都司农作和治理的情况！”